最終大唐人在距離營州一百多裡外的官道上堵住了盧家先行人馬,這些車馬裡全是盧家重要族人,沿官道往後一路抓捕,不知道抓獲繳獲盧氏族人資產多少。
大唐人押送盧氏族人南下,一路上車馬不停,要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送達長安,統一聽從皇命判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原本到這一步應該這件事已經徹底結束了,盧家人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大概率是舉族流往嶺南道,情況最好也是劍南道,但誰知道這事居然還沒結束。
陳楚遇刺第二天的深夜,府外匆匆有人拜訪,也不說身份,就是在外磕頭求情不止,最終陳楚被吵醒以後,從自己臥室來到後府的客廳,讓人把來人帶上來。
來人總共有五個,竟然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女子。
她們紛紛摘下頭上的兜袍臉上的面巾,又將罩著外身的袍子整個除掉,每一個都年輕貌美,賢淑端莊,容貌多有相似之處,口中哀求不止,表情淒楚可憐。
這是盧家的五個女兒,一嫡四旁,這些年一直住在長安附近盧家產業裡,冒著被抓捕的風險躲過重重障礙求上門來,自然是關於盧氏族人的。
盧家沒落已經不可扭轉,但盧氏族人能夠得到保全還是有希望的,這也是長安左近盧家人拚命保下五女的原因,她們風聲稍緩後立刻就來求見陳楚,甘願為奴為婢伺候陳楚,只求給盧家,哪怕是盧家一兩隻支脈留下傳承都好。
誰都知道,一旦盧家被流往嶺南艱難,千裡跋涉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到達流放地後吃不了當地的苦,受不得天氣疾病,又很可能會被以往幾百年結下的無數仇敵找上門來,九死一生都是最幸運的情況。
所以說古代的流刑,許多時候不比直接殺頭要輕松多少,能堅持下來的不多,哪怕運氣極好被赦免了也是一身的病痛,無端衰老幾十歲,生不如死。
五女裡的盧家嫡女也是其中最漂亮的一個,名叫盧敘月,眼如月,睫似刷,一張天然帶著楚楚可憐的眼神趁上她鵝蛋形的俏臉和細長脖頸,讓人倍生憐惜。
她就這麽定定的看著陳楚,兩眼上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滾,一夜之間家族遭到如此大變,她從高高在上公主一般的身份即將淪為階下囚,這種反差一般人也難以忍受。
盧敘月從頭到尾都有些渾渾噩噩,開口做事都是下意識的,但此刻面對陳楚悲情流露卻是真的,看的今晚恰巧住在陳府上的崔詩掩面避開目光,不忍直視。
“你們認識?”陳楚看了崔詩一眼,崔詩今天過來是代崔家向陳楚說明盧氏各地產業布局等情況的,可能是兔死狐悲,她情緒不高,被廬陵留著玩了一陣以後天色漸晚,也就沒回去了。
崔詩苦笑一聲:“世家大族世代通婚,我們清河崔,目前光還在世的歷代嫁過來的盧氏女可能就有三四個,我跟敘月說起來算堂姐妹。”
據說這些大家族是連皇家都看不上的,最優解就是互相通婚,彼此之間關系根深蒂固,兩人能夠認識這也就說的過去了。
面前五個女子個個年輕窈窕,豐腴者清純者嬌柔者嫵媚者都有之,把陳楚換成一個男人,估計現在已經走不動了,眼睛也挪不開了,這種大家族養出來的絕色美人,放到現在你沒個資產幾千萬之類的條件敢想?可現在已出現就是五個,只要他點點頭,今晚甚至就可以吃一頓連皇帝都不敢想的饕餮大餐。
不過陳楚覺得自己現在豔福夠多了,甚至有點吃不消,以至於連萬春公主李福鳶幾乎於表白的暗示他都沒有理會。
細算一下,九江妹妹,廬陵妹妹還有小詩妹妹,光這三個就得明媒正娶,依佳妹妹不能放過吧,欣彤妹妹可是她的姐妹,自己怎麽忍心拆散兩人呢,還別說冰晶飛霜兩女。
後宅司狸這個小狐狸精自己也得時不時施施肥的,二十個犯官女子雖然被他還了民籍,但這輩子也是跟他吃飯了,齊瑩等女將來怕是也難逃陳楚魔爪的,他陳楚又沒分身術,哪裡施展的過來。
該有的絕色他都有了,而且光當時頂尖的就有好幾個,說實話再多美色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吸引力了,陳楚也沒什麽收藏癖和變態嗜好,比如說五姓七望每個家族收藏一個什麽的。
因此盡管盧敘月五女哀求的看著他,但陳楚卻沒有什麽動作和言語,隻現在詢問崔詩和盧敘月的關系。
旁邊九江輕咳一聲:“陳楚,盧敘月的父親是盧家直系六房,他們這一系佔著直系的名義卻不太受老一輩重視,她的父親年紀輕輕就被調動到關中經營,她的母親也是關隴豪門的子女,他們一家十多年沒有回過范陽了,與其說盧家直系,不如說長安盧家更合適。”
九江終究是不忍,如果沒有見到盧家人,可能他們的遭遇自己不會放在心上,可盧敘月不僅崔詩認識,她也認識,畢竟都是從小在關中地區長大的貴胄女子。
陳楚疑惑的看了九江一眼,她這是什麽意思,如果自己點頭答應的話,自己不是又要多五個女人,你不吃醋的嗎?
你不吃醋我也受不了,這是不行的,陳楚正要打定主意鐵了心拒絕,頂多放過這五個女子,但隨後盧敘月可能是見狀不妙,竟然從胸口裡拿出一塊此前一直溫藏於此的美玉,跪伏於地,雙手奉給陳楚。
陳楚居高臨下,看著盧敘月悄悄遮緊的心口風光,又看著一雙素白晶瑩小手中心躺著的一顆心型美玉,想著可能這時候的她極為不好受吧。
如果自己是貴為王子一般的高傲存在,有一天會不會因為家族的存亡、生命的威脅等跪在地上向人這麽卑微的求饒呢。
而且還是當著曾經好友的面,陳春心中微微一軟,他伸手把這塊心型的美玉拿起來,想看看這裡面有什麽蹊蹺。
細看才發現這是一塊半透明的琥珀,外層有一面是一層青色薄玉,琥珀中是兩隻正在打架的飛蟲,惟妙惟肖,在被樹蠟凝固的一瞬間似乎還在激烈戰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