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陌偷偷吞口水的聲音，用余光看著他一副目瞪口呆，神魂不知的樣子，李存德暗暗冷笑。

  可能這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丟人，這就是美食的誘惑啊。

  他不會嘲笑王陌，因為這就是陳氏酒樓裡的美食魅力，他自己都抵擋不住，哪裡會笑話別人。

  只是笑這蠢貨太過不自量力，本來就是非軍功擔任益州都督，等於說是幫助蜀王管理益州。

  然而這一年來蜀王開始得寵，實權掌控益州已經是將來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這王陌顯然有一天職位就要被換掉，偏偏現在還不知死得罪陳楚，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這美食，也就讓你聞一聞，感受感受就算了，不會給你吃的，李存德敢保證，這種沒吃過什麽苦的人，一定捱不過兩天，到時候有什麽計劃，自己連美食誘惑，帶刑訊逼供，很容易就會拿下。

  到時候自己又是功勞一樁，美滋滋。

  “大人，說起來分樓成立的時候，陳大人說了兩種包餐制度，一個是包餐製，一個是問餐製，這問餐製可還沒說是什麽呢，您知道這個嗎？”

  一個親衛此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詢問李存德。

  李存德感覺牙齒裡有什麽地方膈著了，正拿著竹簽剔牙，此時笑呵呵道：“這問餐制度跟你們可沒什麽關系，甚至我都享受不到，這是專門給大人物們準備的。”

  “就好比太上皇陛下吧，如果他今天想吃什麽，就由專人把今天的清單親自送到酒樓裡，然後酒樓會按照清單給他準備餐食，你想想，這會平添許多麻煩，一般人酒樓哪裡願意搭理，就算是我，也不會去碰這個東西。”

  “啊，那不是真正的想吃什麽吃什麽，真正的送餐上門。”

  親衛羨慕道，包餐製到底還是有點弊端，因為一個人想吃什麽，那是很難說的清楚的，比如早上想著晚上吃羊排，可到了晚上的時候突然身體不舒服，已經想吃點清淡的了，這誰說到準。

  或者說月初的時候本來身體還活蹦亂跳的，可到了月中突然小染風寒，想吃的東西跟之前計劃的肯定就不同了。

  而包餐製的人們就是這種情況，陳氏酒樓再好吃，個人也會因為周期性的身體狀況口味變化等，可能會對一些食物不太滿意。

  可惜想要問餐普通人沒戲，否則倒是不用擔心這種問題。

  “不過那安徒，今早剛告訴過我，說是受到陳大人的啟發，將來這問餐製搞不好可以普及。”

  李存德神秘兮兮道，別看他跟身邊親衛身份懸殊，可只要提到酒樓，大家就有共同話題。

  “你想，長安這麽多人口，去年的現在，按咱們兩縣的統計，正式常住人口也不過五六十萬，加上駐留人口七八十萬，而現在，這個數字已經翻倍了，這會多出多少勞動力？”

  “想想你們自己家，有沒有親朋好友來到長安投奔，周圍有沒有搬來新的鄰居？這可都是勞動力啊。”

  “雖然因為修路等工程招募走大量勞役民夫，但長安依舊有許多丁壯，可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法去修路挖石，遠離家裡，但如果就在長安跑腿求生計，那還是有許多人的。”

  “這酒樓分樓送餐制度，核心不就是個跑腿嗎，要避免飯菜涼的太快，就需要專人配送，業務量越大，需要的人就越多，還是那句話，咱們長安缺人嗎？”

  一個親衛眼睛一亮：“可不是嗎，我兩個親弟弟都從老家過來了，身體結實著呢，又因為來過長安幾次，每次都有居住一段時間，對地段也熟悉，這不是說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去做這份差事？”

  李存德微微一笑：“你們去跟僚屬兄弟們都說說，如果家裡有這樣的閑散人力，到時候來找本官，回頭一起幫你們解決這活計問題，給酒樓乾活跑腿可是個美差。”

  “不過要注意，腿腳一定要利索，腦子一定要靈光，一定會認路，除此之外倒不需要其他什麽條件。”

  聽到李存德的話，兩個親衛大喜，已經嘰嘰咕咕開始商量著什麽了。

  而王陌隔著欄杆，卻是越聽臉色越難看，心中也越發冰涼。

  這陳楚，感情已經將這整個長安經營成大本營了啊，李存德的身份他已經了解到，乃是長安府令，堂堂的京兆尹，管理一京兩縣秩序，真正的皇親國戚，這樣的身份放在外面已經夠嚇人了。

  可人家卻說什麽，身份還不夠格什麽問餐製，那到底有多少身份尊貴的人是陳楚的賓客呢？

  王陌心中打顫，自己益州大都督，那一畝三分地說一不二，來到這長安卻被人二話不說打進監牢，承受這份屈辱，無人去問，他在這裡渺小的可憐，這下可如何是好！
  安依佳自己的事沒忙完，現在聽說一批物資要送往隴西，自告奮勇來了。

  陳楚看著面前的書信，嚴重懷疑自己老婆是不是找錯了，這人真就這麽閑不住嗎，從長安跑到隴右西域，這一路上要走多遠的路，要知道河西走廊雖然不大，卻格外漫長，風沙大，水源少，一路上舟車勞頓，多辛苦啊。

  加上還是保護任務，要隨時提著神經，那地方本來也亂，大唐的實際控制力度有限，這不是去找罪受嗎。

  “你們安姐姐非要跑一趟，你們兩個怎麽看。”

  陳楚往後一倒，飛霜冰晶自然貼了過來，軟玉溫香滿懷，陳楚把玩著兩女嬌滑的肌膚，遇事不決問他人嘛，先看看別人怎麽說。

  “安姐姐不是閑得住的人呢，她想去就讓她去唄，好像她還沒去過西域那邊呢。”飛霜說道，平時她們女人之間自然是少不了聊天的。

  “你這意思，安依佳不僅要去交接，還想一路跟著去西域看看？”陳楚無語了，西域大唐還沒打下來啊，不對，是壓根還沒正式征討啊，去那邊生活有保障嗎。

  冰晶掩嘴笑道：“夫君不用多擔心啦，西域和我們唐人，互相來往居住再正常不過了，以前我們那裡都有些人前去西域呆過，也沒什麽嘛，其實挺普遍的。”

  “就是，那裡有咱們大唐的兵馬呢，誰敢對安姑娘不敬，再說她也不是一個人上路啊。”

  聽兩女這一說，陳楚也就隻好同意了，得，要去就去吧，剛好幫我看送一下來往物資倒也不錯，順便提前幫他打聽一下河西西域那邊的真實情況。

  侯李二人也是認識她的，到時候一切都好說，有什麽發現還能用衛星電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