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離開後,薛吉立刻給眾人分發水壺,手裡拿著自己的,感歎連連,恨不得吃飯睡覺都抱著它。
“太神奇了,太好用了!大人,這水壺簡直是我等軍旅之人的生存利器啊!”
一個副將看著那珍貴的純淨水被倒入乾淨的水壺中,小小水壺竟然裝了三斤水,而且看起來非常結實,輕便,還有專門的袋子,在身上一跨,固定在腰間,行走奔跑都不受到限制。
如果是外出行軍,三斤水,如果僅僅用於吃喝,省著點幾天都沒問題!
這可大大解決了行軍中路遇生水而出現意外的情況,甚至後勤都不需要專門送水,主要押送糧草,可以大大減少壓力。
“那是,這位陳大人的能力還需要多說嗎,太好了,太好了,整個唐軍,咱們也是率先一批裝備這東西的吧?真是太榮幸了,真是福兮禍所依,本來還以為這次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甚至對方背後之人反撲,咱們兄弟還會有傷亡。”
薛吉哈哈大笑,眼光時不時落在腰間水壺上,他作為主將完全可以把這東西交給親兵保護,卻還是稀罕的背著,短時間是不打算放下來了。
陳楚現在暫時沒什麽事了,而潼關軍民現在也沒辦法繼續開工修路,起碼要等俘虜都被押送走,才可以正式動工,他當然不可能閑著,於是在潼關城裡轉了轉。
城池很小,由於軍用用途比較多的原因,民居區非常密集,以騰出足夠的空間,不過其中商業用地佔比也不少,畢竟潼關乃是長安的東門戶,往來商旅太多了,想不發展都難。
“這地得修,城牆也要重新修葺,要顯得壯觀點,這樣才能襯托出長安門戶的威嚴。”
“城中百姓的房屋大多破損,排水渠道也年久失修,我觀察過,潼關附近的山林原野開發很少,這些都是需要做的。”
陳楚閑來無事,這裡又不是商州這樣人口眾多的地州,沒有案子給他斷,於是就指點江山起來,要潼關官員乾這個乾那個。
一群官員額頭冒汗,口中稱是,苦澀無比,這些事情他們還得主啊,還是要回報上官,不過想來沒問題,因為這既然是陳大人的吩咐,而且連修葺用的水泥都留下了,到時候上方還不是缺人派人,缺物資撥物資?
“你們別一個個苦著臉的樣子,告訴你們,等我們長洛大道修好,這潼關就是一個重要的關口,不僅會大大促進本地經濟的繁榮,而且你們還有緝捕查辨職責,兩地來往人數眾多,如果是什麽綠林豪傑,通緝盜匪,或者裝運的一些違法商品,可都要你們掌眼的。”
陳楚哼道,眾官一陣無奈,特麽的說的現在潼關好像不行駛這些職能似的,不過你官大,你說了算,我們還不是照聽嗎。
就在這群人忙著開始研究計劃怎麽開始施行陳楚的命令的時候,杜撰一幫人左等右等,終於把陳楚給等來了。
杜撰真是覺得自己冤枉到死,老子一個水匪,心裡想著要救你才叫人去取兵器來,現在被抓到算什麽事啊。
他這身份經不起查,甚至他都不敢隱瞞,對方開口一問他就得老實交代了,到時候那可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啊,臥槽了。
他這懷著改造之心帶著兄弟們來乾苦力,甚至連未來都規劃好了,現在自己作死,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候其他弟兄反倒是在安慰杜撰,這實在是那幫殺手太尼瑪廢物,非他們的罪過啊。
按照正常情況,兩幫人怎麽也要打兩下吧,一旦等陳楚侍衛陷入困境,他們拔刀就上,不僅混個臉熟,沒準這水匪身份也能正式成為過去式,陳楚一高興就把他們的通緝令全都取笑。
“唉,都是算什麽事啊,這情況誰能想得到。”杜撰拿頭撞了撞木欄杆。
“啥沒想到,沒想到你們東躲西藏,最後還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陳楚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地牢裡狹窄,聲音順著過道就傳過來了,讓他們聽的清清楚楚。
通緝令又不是傳不到潼關,這麽多潼關兵馬,一抓到這幫人,火把燈光一照,立馬就把他們身份認出來了。
陳楚一看,好家夥,也算是半個熟人了,哥對你們神交已久啊,你們不就是當初被依佳妹妹等人追殺漏網之人嗎。
杜撰趕緊搖晃著柵欄,一幫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呼冤枉。
陳楚也是個喜歡給人辯解機會的人,就在旁邊聽,很快將這幫人的原委都了個清楚。
“是這樣嗎,你們怎麽證明自己的清白?”陳楚驚訝的問,這可以啊,自己的威名活活把水匪們嚇得棄惡從善,還特意跑來主動乾活勞改,不得不說還是有點驕傲的。
杜撰趕緊道:“陳大人明鑒啊!那天在渭水,我們根本就沒有得罪過那位安姑娘,胡三那個蠢貨也是被我親手砍死的,我的兄弟們可以作證!”
“而且我們一開始就待在這潼關訓練營了,乾活兢兢業業,完全不可能和這些人有什麽聯系,也不可能知道大人會在這裡遇刺!”
何止不知道我會在這碰到危險,我特麽短時間兩次在潼關停留你也想不到吧。
陳楚還是相信這些人的話的,一群水匪有家有室的,好不容易逃脫生天,都躲到修路民夫隊伍裡了,能異想天開被人收買跑來殺自己嗎,除非是農藥喝多了,實在活的太膩。
“你們嘛,畢竟曾經做過水匪,手裡必定有人命吧,這麽輕易放過你們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給那些窮凶極惡之人做個榜樣,你們也必定重罰!”
陳楚開口道,沒有興趣和他們說太多,直接下結論。
重罰算是什麽罰,流放,苦役?不過這總比殺頭好吧,看陳楚的樣子應該不是要他們的命,一群人心裡稍安,但又湧上新的苦澀。
“看你們一個個都一身橫肉,身手不錯的樣子,這樣吧,我交代一件事情,如果你們能夠做好,我就饒恕你們的罪過,到時候只需要你們流放邊軍一年,就可以隨軍回來,怎麽樣啊。”
陳楚說道,古時候視人命如草芥,到武則天時期更是如此,李家王公血脈,一個個命賤如雞,被她殺的人頭滾滾,僅僅是流放到嶺南、艱難等邊州苦寒之地,活活累死餓死病死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就連她自己的兒子都殺了兩個。
杜撰等人如果坐等朝廷懲罰,隨便一個流放,路上就能要了他們的命,所以古代的流刑,勞刑,那真的不比死刑容易太多,能安然熬過來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