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李琛在中平四年年底之前,就已經將幾台圓鋸機和圓木機的零部件全部都準備好了,然後將其派出親信手下送到了竹邑那邊,交給了陶章負責組裝起來,調試可用之後,便投入了使用。
雖然這種機械相對來說,還十分簡單粗糙,但是像這樣的機械,在這個時代,已經屬於絕對的先進機械了。
陶章在李琛派來的一個少年手下的指導下,按照圖紙將這幾台圓鋸機和圓木機組裝起來,試用了之後,驚呼此乃是機關術。
機關術相傳是源自古代大匠魯班,屬於墨家的秘術,就是能利用各種精巧的機關,來驅動各種東西,製作成驚人的工具或者武器。
傳說秦始皇的皇陵之中,就裝了很多的殺人機關,防備有人盜掘秦始皇陵,其中最為可信的就是一種依靠水力和重力驅動的強弩,一旦被觸發,便會不斷的射出弩箭,將闖入墓室之中的盜墓賊射殺。
但是機關術這種東西,雖然確實存在,但是隨著儒家受到秦漢兩代的推崇之後,其余諸子百家逐漸沒落,墨家也漸漸在秦始皇焚書坑儒之後沒落了下來,到了東漢末年的時候,已經沒有聽說還有墨家傳人了,而墨家的機關術,也就徹底泯沒在了歷史之中。
陶章之所以見過李琛製作的這些圓鋸機和圓木機之後,認為這乃是機關術,是因為這之中有不少在他看來及其精巧的傳動機構罷了,於是他便認為這乃是出自墨家的機關術。
但是說出這是機關術之後,陶章又馬上閉口不提這件事了,因為機關術是出自墨家,李琛如果會機關術,那麽就可能是墨家傳人,現在現世了。
而墨家和儒家是尿不到一個壺裡面的,李琛既然也是以士子自居,那麽肯定是尊儒的,那麽他又怎麽可能是墨家傳人呢?這實在是太矛盾了吧!而且這也是一個忌諱,儒家士子是瞧不起墨家的,甚至是敵視墨家。
要是陶章認定這東西是墨家的機關術,那麽李琛會機關術,豈不是要成為天下士人的公敵嗎?所以當陶章驚呼出這乃是機關術之後,馬上就想到了這一層,於是連忙改口,並且絕口不提機關術了。
不過陶章還是遵從李琛的吩咐,將木工作坊單獨放在了谷山之中,一個僻靜之處,並且讓李琛護送這些圓鋸機和圓木機過來的那些李家培養的小將們看護這些東西。
李琛其實也很清楚這些東西的重要性,這幾台製作箭杆和槍杆的機械,是絕對不允許泄露出去的,一旦要是傳開或者是落入敵手的話,後果很嚴重,戰爭也會隨之因此而受到影響。
他製成這幾台機器,乃是要為他所用的,可不是給別人做嫁衣的,他很清楚這幾台機器,一旦開足馬力運轉之後,每天可以製造出多少箭杆,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積攢起來大批的箭矢,只要鐵作那邊能鑄造出足夠多的箭簇,那麽他就能在未來有用之不盡的箭矢。
一支軍隊要是用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箭矢的話,在戰場上再采用合適的戰術,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當年李陵率領五千步兵,大戰八萬匈奴騎兵,就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當年李陵不是因為後撤途中,且戰且走的時候,隨軍攜帶的箭矢徹底耗光,最終估計那麽多匈奴騎兵,也拿他沒有一點辦法,李陵也不至於落入匈奴人之手,漢武帝也不至於一怒之下,冤殺了李陵全家,導致逼得李陵徹底投降了匈奴人,最終孤獨終老於匈奴部落之中。
李琛可以預判到,未來天下一定大亂,至於何時大亂,會不會受到他的影響,延遲大亂,他都不清楚,但是有一條他很清楚,那就是未雨綢繆,不能等到真的天下大亂的時候,再臨時抱佛腳,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準備箭矢,那就恐怕是有點來不及了。
所以李琛在中平四年底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件事了,這座木工作坊,其實就是他籌建的第一座標準化兵工廠,利用機械大批量生產箭杆,日產最高可達五千支箭杆,這個產量已經是相當可以了,如果李琛願意的話,還可以再增加機器和人手,只要原料跟得上,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
說起來李琛到沛國赴任,很快就接近一年時間了,看似李琛在沛國乾的風生水起,好像是很順利的樣子,但是李琛也自有他的麻煩事要頭疼。
這期間在中平五年開春之後,麻煩事就開始一件件的登門了,第一件麻煩事就是朝廷開始對去年沛國那些棄官而逃亦或是被殺的各縣官員開始了填坑。
在西園賣官這樣的制度之下,皇帝劉宏是根本不怕地方上出現官員空缺的情況的,反倒是他對於沛國這次大規模的叛亂還很高興,當然前提是沛國的褚山叛亂很快就被李琛給鎮壓下去的前提下,讓劉宏很是高興。
他高興的原因就是又多出了不少蘿卜坑,可以供他賣官了!這次沛國棄官而逃和官吏被殺的縣一共有十五個之多,其中有八個是戶數過萬的大縣,七個是戶數不足萬的小縣。
這麽一來,就空出了八個縣令和七個縣長的位子,一個縣令秩俸是千石,按照朝廷的定價,那就是一千萬錢!七個縣長之中,有四個是五百石的縣長,三個三百石的縣長,按規矩五百石縣長就是五百萬錢,三百石縣長就是三百萬錢。
另外還有十幾個縣尉和十幾個縣丞的空缺,大縣的縣尉、縣丞是四百石吏,可售四百萬錢,小縣的縣尉、縣丞是二百石吏,可售二百萬錢。
這一下就空出了四十多個官位,劉宏在得知了李琛去年底將沛國境內的大股叛軍都剿滅之後,便開始安排空缺的官員前來沛國赴任。
從年後開始,就有朝廷授的官員陸陸續續的來到沛國走馬上任,這些新任官員之中,極少數是正兒八經是因為功勞或者是被舉為孝廉授官的,即便是有個別是別州郡國舉的孝廉授官的,這些所謂的孝廉,也根本經不起考究,大多數也是通過關系得的孝廉,然後又在京師運作了一番之後,花了錢買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