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戲志才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幘巾和身上的袍服,收起了他平時的那種狂傲的姿態,恭恭敬敬的拜倒在李琛面前,對李琛說道:“君候如此看重在下,志才無以為報,只能肝腦塗地,來報答主公知遇之恩了!”
李琛差點樂暈過去,手忙腳亂的上前,雙手將戲志才攙扶起來,開口說道:“先生不必如此,假如先生隨我前去沛國,感覺我還不算是庸才的話,那麽先生就屈尊於我,替我出謀劃策便是!
但是如果先生覺得我不過只是空有其名的庸才的話,那麽大可隨時離我而去!琛斷不敢阻攔!”
李琛都把話說到了這等地步上了,戲志才還有什麽可說的呢?今天李琛當著陳群和荀攸的面,當眾宣布,他戲志才完全是自由之身,能不能跟著他李琛乾,全憑他戲志才自己,來去自由,絕不阻攔,根本沒打算用戲志才剛才的話,來圈住他,讓他今後不得離開李琛。
李琛敢於說出這種話,那麽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李琛有足夠的信心,讓戲志才認可他的能力,今後不會棄他而去。
表面上看李琛這話是客氣,但是仔細想想,這番話背後卻是一種強烈的自信和霸氣,只是李琛用了最客氣的方式,說出了最霸氣的想法罷了!
戲志才當晚就收拾了一下他的東西,跟著李琛回了李琛的住處,荀攸也沒必要留在這小院之中了,也跟著返回了李琛的住處。
至於戲志才,現在也沒多少財物可供他拿的,至於他的親人,現在也都不在世了,戲志才之前娶得妻子,也早幾年因病過世,這兩年戲志才又過的比較狼狽,所以也沒再續弦,所以也沒什麽好牽掛的。
李琛送給戲志才的那份厚禮,戲志才也沒要,隻留下了一些錢,派人送給了亡妻的父母,算是彌補一下他們喪女之痛,慰藉一下他們,算是代亡妻盡孝了,剩下的戲志才直接丟給了李炬,算是報答李炬這兩年來對他的照顧。
其實戲志才也沒有真的生李炬的氣,畢竟李炬這兩年對他有恩,他只是故意調戲一下李炬,加裝怪他欺騙自己,實際上戲志才也並沒有真的跟李炬反目。
而李炬則把戲志才丟給他的那些財貨,直接又丟還給了李琛,等於李琛差不多算是空手套白狼,白撿了戲志才這個謀士。
當晚李琛帶著戲志才回到他在陽翟臨時的住處之後,興奮難耐,於是便拉著戲志才跟他夜談,兩個人談了很久,幾乎快要到了天亮時分,才抵足而眠。
這一夜具體兩個人談了什麽,卻並無人知道,第二天一早,李琛就早早醒來,看到戲志才還在酣睡,於是小心翼翼的起床,沒有打攪戲志才的好夢,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屋子,命侍衛不要打攪戲志才,讓他隻管睡個好覺。
而李琛今日還有事要做,那就是必須要走一趟陽翟的辛家。
辛家在陽翟也是世家大姓,也乃是耕讀傳世,在陽翟很有名望,李琛到了這裡,肯定不能繞過辛家,所以也同樣備了一份厚禮,一早派人先去投了拜帖,然後攜陳群一同前往辛家登門拜訪。
辛家其實和陳家之前一樣,對李琛也不見得高看多少,但是因為聽說陳群親自陪同李琛從長社過來,這才意識到李琛恐怕沒他們想的那麽簡單,連陳家都能在這個時候把陳群派出來陪同李琛走一趟陽翟,可見陳家是很重視李琛的。
所以辛家也就立即調整了心態,熱情的接待了李琛,但是李琛在辛家沒有碰見辛評和辛毗這兩個人,多少有些遺憾,辛家這一代人之中,就數辛評和辛毗兄弟二人最為有才,但是恰好辛評和辛毗都有事出門,未在家中,所以李琛也就錯失了跟著兩人的會面機會。
不過經過一番接觸之後,辛家的家主也給予了李琛相當高的評價,認為李琛確實不負盛名,堪稱是當世的年輕俊傑,雖然才學很是一般般,可是卻知兵。
亂世之中,什麽最重要?肯定不是詩詞經義最重要,而是拳頭要足夠大才行,拳頭大才能嗓門大,才有話語權,李琛就是典型的例子,靠著一雙大拳頭,一路上披荊斬棘起於微末,一直靠著這雙拳頭,打出了他自己的一番天地,一路走到現如今兩千石大吏的地位上。
所以見過李琛之後,辛家家主也被李琛的氣度所折服,覺得李琛雖然身為武將,但是卻不失士人的風度,絕非僅僅只是知道舞槍弄刀的匹夫,所以對李琛很是客氣。
李琛也趁機表達了一下他想要招攬人才的想法,辛家也沒有回絕,表示可以看一下族中可有辛家子弟願意追隨李琛前往沛國沒有,讓李琛不必著急。
辛家能做出這樣的表態,李琛已經頗為知足了,於是在辛家飲宴一番之後,便算是結束了潁川之行,準備離開陽翟,回沛國赴任了。
本來陽翟還有一個郭家,就是郭圖的郭氏家族,可是李琛厭惡這個郭圖的為人,本來不打算去拜訪郭氏的,但是後來在李炬的勸解之下,李琛還是多留了一天,帶了一些禮物,到郭家轉了一圈。
不過郭圖因為前兩天李琛在文太守款待李琛的酒宴上,對他不冷不熱,讓郭圖很是不爽,所以郭圖聽聞李琛到他家登門拜訪,也沒有專門回家見一見李琛,李琛在郭家只是做了簡短的停留之後,便告辭離開了郭家。
就在李琛離開郭家返回驛邸的半路上,跟著李琛的李炬忽然間湊到車邊,指著路邊的一個少年,對李琛說道:“那就是徐福!”
李琛聽聞之後,抬眼望去,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看起來精乾的少年郎,正站在不遠處的街口看著自己的一行人,似乎很是好奇。
李琛忽然間靈機一動,叫停了車輛,下車朝著那個少年郎走去。
這少年身材高挑,面相俊朗,倒是一張好皮相,站在那裡,看到李琛朝他走來的時候,也並不緊張,而是目光炯炯的看著李琛,特別是當看到李琛腰間懸掛的青綬之後,顯得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