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寔這一個月來,也是第一次完全清醒過來,有了食欲,甚至能夠坐了起來,可見這種良藥確實對陳寔有用,這對於陳家來說,無疑乃是大好的消息,他們如何能不感激李琛。
現如今李琛要告辭離開,而且沒有再提任何要求,也沒有求陳家任何回報,這讓陳紀父子都感到很是感動,覺得李琛確實乃是一個當世的君子。
雖然他們也想讓李琛多在陳家住上幾日,跟李琛多交流交流,可是考慮到李琛現在確實不宜久留,他還要盡快趕赴沛國上任,接下來既然到了潁川,那麽自然也少不了要去拜訪一下荀氏,畢竟荀氏和他們陳氏,在潁川郡之中,同為本郡之中的望族,李琛沒道理不去拜訪一下。
於是陳紀想了一下之後,便不再強留李琛,轉身命陳群陪同李琛前往潁陰,為李琛引薦一下。
荀氏和陳氏同為潁川的望族,家中都是世代耕讀之家,所以自然也少不了來往,而且雙方的子女也多有通婚,所以陳氏和荀氏關系匪淺,不但同為潁川望族,而且還是親戚。
李琛如果只是自己登門拜訪的話,荀氏可能不會太重視李琛,但是要讓陳群帶著李琛前往荀氏登門拜訪的話,那麽荀氏即便是只看在陳群和他陳紀的面子上,也會對李琛客氣幾分。
李琛這次不惜拿出用來保命之物,救治陳寔,而且不求圖報,讓陳紀覺得欠李琛一個天大的人情,這份人情是不好還的,故此總是要先表示一下,所以便讓陳群帶著李琛前往潁陰走一趟。
陳群立即躬身領命,但是李琛卻伸手攔住,對陳紀說道:“現如今陳老剛剛病情有所起色,我怎能勞煩陳君離家陪我前往潁陰!現在陳君應該留在家中,幫著陳公侍奉陳老,不宜隨我前去!陳公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多謝陳公的好意!還是我自己前去就行了!”
陳群也是大孝子,聽聽也是這個道理,於是抬眼望向了陳紀,但是陳紀把臉色一沉,說道:“豈能如此?現如今家嚴在服下了舒瓊你所贈的良藥之後,明顯病情已經見輕了不少,家中自有我來侍奉,用不著長文陪我在家!
長文,你隻管陪同舒瓊前去潁陰,家中之事不用擔心!”陳紀這會兒已經不再稱呼李琛為李君,而是直呼李琛的字,明顯是已經把李琛不再當普通的陌生人對待了,稱呼李琛為舒瓊,其實已經表現出了他對李琛的親近。
陳群有父命在身,自然不敢違背,於是便答應了下來,李琛看阻攔不住,於是深施一禮拜謝陳紀的好意。
而李琛這次來陳家,除了送了一根老參之外,還給陳家送了一些禮物,其中既有李家自釀的春露白和醉仙釀,也有李家自產的上等紙張,另外就是一些時下很稀缺的蠟燭,外加上幾柄讀書人隨身攜帶的小刀,也是李家鐵作用精鋼精心打造的,比起市面上的那些鐵質的小刀,不知道要強多少倍了,不過卻並不是李家所特有的那種多層鍛打花紋鋼。
畢竟李家的那種多層鍛打花紋鋼所鍛造的利器,目前還不能經常露面,只能作為李琛邀買人心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用一下,非一般關系隨便就送的。
不過自然也少不了一些金子了,李琛給陳家另外奉上了二十個金餅,在一般人家來看,這是一筆巨款了,但是放在陳家亦或是荀家這種世家,二十個金餅還真就不算什麽大錢。
對於陳家這樣的治學之家,李琛的這些禮品,是極其對他們的胃口的,昨晚陳紀和陳群看過了李琛所贈他們的禮品之後,也都非常喜歡。
於是在陳紀的堅持之下,還是讓陳群親自陪同李琛走一趟潁陰荀氏,很快李琛簡單用了一些早飯,便在陳群的陪同之下,啟程離開了長社,朝著潁陰行去。
臨走之前,李琛想起來一件事,叮囑陳紀和陳群,他贈藥的事情,最好不要宣揚,因為此藥實在是在現下非常珍貴,堪稱有活命之功效,一旦要是傳開,恐怕便會惹來不少麻煩和風波。
不但會給陳家造成麻煩,同樣也會給李琛造成不小的麻煩,世間眼下如此多的世家門閥,誰家不會遇上頭疼腦熱的事情?要是聽聞世間有這種良藥,但是卻又尋之不得,都跑來找李琛索要,那麽李琛就算是從扶余買來千八百根,恐怕也滿足不了這些人的求藥。
陳紀和陳群都點頭答應了下來,因為這件事確實不宜宣揚出去,其中道理他們自然明白,所以今天一早陳寔醒來之後,即便是請了疾醫為陳寔把脈,他們也未告知那疾醫給陳寔到底服用了什麽靈丹妙藥,讓陳寔的元氣迅速的得以恢復。
要是讓疾醫知道的話,恐怕會迅速的傳播出去,給他們陳家和李琛都帶來麻煩。
至於剛才李琛勸陳群留下,其實並不是出於真心,只不過是客氣一下罷了。
其實李琛是非常願意讓陳群帶著他走一趟潁陰荀氏的,因為他跟荀氏之間並無任何關系,現如今對於荀氏的情況也不甚了解,雖然他知道荀氏之中,有荀彧和荀攸這樣的高才,但是這麽冒冒失失的登門拜訪,連個引薦人都沒有,多少是有些唐突的。
但是有了陳群帶著他去登門拜訪,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剛給陳家幫了一個天大的忙,陳群就算是再怎麽看不起他李琛,也應該不會說他的壞話,只要陳群替他說幾句好話,那麽接下來他就能跟荀家打好關系了。
在眼下這種世家門閥林立的豫州,想要站穩腳跟,如果得不到豫州當地望族的認可和支持,那是站不穩腳跟的,李琛雖然有兵有將,但是眼下卻還不能大開殺戒,把所有不喜歡自己,不待見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人都給拖出來剁掉,所以接下來他想要在沛國站住腳,那就少不了要先跟豫州之中聲名顯赫的陳家和荀家打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