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看了一眼荀攸,對他說道:“公達放心,我對潁川並無惡意,但是現如今既然事已至此,那麽我途經陽翟,又豈能放過張讓?”
荀攸一聽就知道李琛想要幹什麽了,想了一下之後,點頭歎道:“君候可要想好,一旦動手,便再無退路可言!”
“閹黨此次必死無疑,我還擔心他什麽?張家為禍潁川地方多年,也是該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李琛抬頭望了一眼出現在眼前的陽翟城,對荀攸說道。
文太守聽聞李琛已經率兵來到了陽翟城外,於是便帶著府中屬吏出來相迎,但是文太守還有點擔心,專門吩咐郡兵也提高戒備,畢竟現在這兵荒馬亂的,要是萬一李琛對潁川有什麽不好的想法,那麽他豈不是要麻煩了嗎?
李琛看文太守一眾人等出城迎接自己,於是也下馬徒步快步的迎了過去,跟文太守寒暄了一番之後,忽然間話鋒一轉,取出了何進給他的那份假詔,遞給了文太守,對文太守說道:“此次琛奉朝廷密詔,誅除閹黨,張讓倒行逆施十余載,殘暴不仁,其族人更是在地方巧取豪奪,妄自尊大,不法之事比比皆是,論罪當誅!
故此此次我途經貴地,奉詔誅除陽翟張氏,還望明府見諒!
來人,將張氏族人速速拿下!就地正法!”
跟著李琛的諸將聞聽之後,立即大聲領令,此時李琛軍早已準備妥當,立即分頭行事,呼啦啦的便動了起來。
文太守怎麽也沒想到,李琛會在前往京師的途中,在陽翟這裡,先對張讓的族人動手,雖然天下人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誅殺閹黨,還有他們這些為禍地方的親族,但是卻因為朝中閹黨尚未被誅殺,地方上也沒人敢輕易動手。
畢竟閹黨把持朝政數十年之久,朝中關系盤根錯節,即便是現如今國舅爺大將軍何進,全面佔優,看情況閹黨這次處境不妙,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這次閹黨一定會伏誅,畢竟眼下的何太后,還是非常信任這些閹黨的,這兩個月來,一直極力維護閹黨,不讓何進誅殺張讓這幫閹黨。
所以誰都無法確定,閹黨這次百分之百一定會完蛋,萬一要是出什麽岔子,閹黨又翻身的話,現在動了他們的族人,豈不是要引火燒身了嗎?
故此文太守一聽,頓時大吃一驚,連忙想要勸阻李琛對張讓族人動手,原因很簡單,他才是潁川太守,要是李琛在他的地盤上,把張讓的族親都給宰了的話,萬一要是張讓這次躲過一劫,又翻過身來,不但李琛要倒霉,他豈不是也要跟著一起倒霉了嗎?於是文太守倆忙想要阻止李琛。
但是李琛把臉一沉,對文太守喝道:“現如今已經是什麽時候了?我乃是奉了何將軍的密詔,奉旨誅滅閹黨!難不成文太守還想要維護閹黨不成?”
李琛搬出維護閹黨這麽一頂大帽子,咣的一下就扣在了文太守頭上,一下就把文太守給堵得張口結舌。
文太守雖然是個隻懂得清談之人,但是畢竟他也是士人的出身,哪怕是他此次出任潁川太守,確確實實是暗地裡走了閹黨的路子,才得獲潁川太守之職,可是這時候他也不敢公開為閹黨說話呀!要不然的話,一旦閹黨這次伏誅,到時候他豈不成了千夫所指之輩?
於是文太守被李琛堵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正在張口結舌的時候,一旁跟著文太守的郭圖終於看不過李琛的強勢舉動,出列拱手對李琛大聲道:“李君候且慢!雖然你聲稱獲得朝廷密詔,誅除閹黨,這閹黨確實人人得以誅之不假,但是此地乃是潁川,並非君候之轄地!
即便是誅除張氏族人,也應該由我們潁川來做,如何能勞煩李君候動手?君候難道不覺得這麽做太過分了嗎?”
荀攸其實早就跟郭圖認識,之前荀彧被前任潁川太守陰修辟為屬吏的時候,跟郭圖同在陰修手下為吏,那時候郭圖就為了個人一己之私,攻訐荀彧,但是好在當時陰修還是個明白人,並未逐走荀彧,還舉了荀攸為孝廉。
但是隨著陰修被朝廷遷入京師為官之後,這文太守來了潁川,原本文太守是打算繼續留荀彧在府中為他做事的,但是正是這個郭圖,在背後屢屢向這個文太守告荀彧的狀,並且經常在堂上議事之事,攻訐荀彧。
荀彧看到文太守更為親信郭圖,於是憤然辭官,文太守親信郭圖,於是也沒有挽留荀彧,直接就同意了荀彧的請辭。
這件事讓荀家和郭圖算是結了仇了,今日看到郭圖跳出來阻止李琛,荀攸冷笑了一聲,扇著手中的折扇,對郭圖說道:“公則此言差矣!既然你說閹黨人人得以誅之,但是這張氏在本地為禍多年,現如今朝中正在謀除閹黨,但是卻為何不見你提請文府君立即誅除閹黨?
既然你說即便是誅除張氏,那麽就請公則親自前往,現在就立即將這些張讓的親族,盡數誅殺如何?”
荀攸今天是擺明了跟郭圖撕破臉了,直接就給郭圖懟了回去,將了郭圖一軍,逼著讓郭圖今天出手去收拾張讓的族人。
但是郭圖這會兒哪兒敢親自動手呀!他雖然是替文太守出面阻止李琛斬殺張讓族親,可是他現在卻還擔心張讓有翻盤的機會,一旦要是他出手的話,張讓又躲過一劫,翻身了的話,到時候他郭家豈不是要被張讓殺得一個不剩了嗎?
所以郭圖頓時就被荀攸給堵得臉紅脖子粗,但是卻沒敢接茬,說他來做這件事。
文太守這會兒已經氣得直哆嗦了,他沒想到李琛居然如此強勢,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要乾掉張讓全家,有心想要翻臉,可是抬眼看了一眼李琛帶來的那些兵將,一個個可謂是龍精虎猛,殺氣騰騰,同時還裝備精良,幾乎可以說是一水的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