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寂靜的夜晚,打更人的聲音總是能夠傳出去很遠很遠。
“什麽時辰了?”
“回王爺的話,剛剛打更的過去,現在應該還是醜時。”
“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天就亮了,這個時候往往都是一晚上人精神最疲憊的時候,如果是晚上偷襲暗殺,經驗豐富的往往都會選擇這段時間。”
“因為大多數人在這段時間裡面睡眠最深,防備也最低!”
這兩個對話的人其中一個就是李隆基,另一個是李隆基的貼身侍衛葛宏深。
上半夜他們都輪流休息了一陣,此刻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刀劍出鞘,注視著周圍無邊的黑暗。
大家都知道,此刻的寧靜是大戰來臨前最後的平靜。
“汪……汪……汪……!”
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頓時大家都緊張起來。
“來了!”
不知道是誰低聲說了一句。
然後所有人都輕輕的亮寒光閃閃的鋼刀,嚴陣以待,只要敵人出現,便立刻上陣殺敵。
“王爺,請您先回屋裡面,這裡不是您應該待的地方,只有您安全了大家才好能更好的殺敵。”
葛宏深低聲對著李隆基說道
“好,記住,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糧草和物資,這是江州府及周邊數十萬老百姓的救命口糧。”
說完,柳飛揚便帶著六名近身侍衛退回房間中,靜靜的等待著了結果。
而早前藏身於牛車中的那三十人也分出五人,會同李隆基的近身侍衛一起保護李隆基。
其他人則是奉命守護在糧車周圍,至於存放白銀和黃金的牛車則沒有安排人駐守。
道理很簡單,燒不毀,即使被對方搶走了,也能有時間追回來。
從這一點來看,李隆基的安排是非常合理而且巧妙的,將有限的人手發揮出了最大的力量。
“什麽人?”
“要你命的人!”
“殺,兄弟們,只要拿住了臨淄王李隆基,賞白銀萬兩!”
不得不說,這個帶隊的人是個狠角色,不管事後能不能兌現,至少此刻他身後的這些人臉上都充滿了弑殺的血性。
那一萬兩白銀已經足夠讓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人喪失一切理性。
“殺啊……”
與此同時,後院的周圍各處同時響起了喊殺聲,說明對方是有預謀,有組織的展開行動。
此刻在房間中端坐的李隆基,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內心已經有了波瀾。
從他端著茶碗微微顫抖的手就可以看出來,沒想到對方的攻勢如此猛烈。
倒不是臨淄王李隆基怕死,而是擔心今晚之後也不知道手下這些人還有多少能夠見到明早升起的太陽。
要知道這些屬下都是跟著他多年的精銳部下,可謂是忠心耿耿。
一想到壯志未酬,就有這麽多人要先行一步,李隆基的內心自然無法平靜,這是人之常情。
而彭城王李隆業的焦急則是完全表現在了外在,不停地在李隆基面前走過來走過去,來回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顯示出其內心極度的焦躁與不安。
“三哥,你就讓我出去看看弟兄們,就看一眼,看完我就回來。”
彭城王李隆業對自己的屬下也是非常的好,甚至可以說是用情同手足來形容,此刻說話已經帶著一絲哭腔。
顯然是已經預料到了某些不是那麽好的結果。
此刻他的屬下在外面殊死搏殺,而他卻像個懦夫一樣躲在房間中,這種感覺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李隆基看著自己的五弟這副表情,有些不忍的說道
“五弟,你要記住,這是他們的職責與使命,平時你對他們好,他們才會為你拋頭顱灑熱血。”
“你現在出去反而是給他們分心,甚至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三哥,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就是過不去心裡的這道坎,你說我是不是很廢物。”
“五弟,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你已經很優秀了。”
李隆基站起來,走到李隆業的身邊,用手拍著李隆業的肩膀說道
“好好享受這種廝殺的聲音吧,從此以後我們和帝國朝堂其他幾股勢力的正面較量就開始了。”
“這樣的廝殺,也許以後在長安城都會是家常便飯,我們必須讓自己的心冷下來,硬下來。”
“只有這樣,我們幾兄弟才有可能在波濤詭譎的大唐帝國中求得一絲生存的機會。”
外面的廝殺還在繼續,單單是憑借著慘烈的聲音,就能夠知道不斷有人倒下。
正在這時,又一股神秘勢力殺到。
“殺,一個不留!”
一聽到柳飛揚的聲音,院子當中守護著糧草的那些黑衣侍衛都是渾身一震,一股巨大的喜悅瞬間衝擊全身,仿佛打了興奮劑一般。
剛才還有些酸軟的手臂頓時再次滿血復活,拚殺似乎比開始的時候都更有力量。
柳飛揚的到來無疑給這些人增添了無窮的希望,他們知道,有柳飛揚在,他們的小命保住了。
柳飛揚的聲音可以說是經過千錘百煉才形成如今的功底,這一帶著濃濃殺意的聲音,即使是在殺聲震天的暗夜,也傳出去很遠很遠。
柳飛揚一說完,抽出手中的唐刀便殺入敵陣。
只見柳飛揚提著刀在人群中左突右衝,凡是遭遇他的敵人,均不是柳飛揚的一合之敵。
尤其是許多第一次見到柳飛揚殺敵的新兵蛋子,眼中更是充滿著無限的崇拜。
在他們看來,柳飛揚殺人就是一項完美的藝術,連傷口都是精心計算過的。
往往是人走了很久,被殺之人才慢慢倒地,而且殺人的技法更是變幻多端,但共同點都是刀刀致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此刻臨淄王房間中的那五名黑衣人也是渾身一震,不由脫口而出
“教官來了!”
“教官?”
“教官?”
李隆基和李隆業同時轉身,有些不解的看著那位黑衣侍衛,後者緩緩解釋道
“教官就是鯉魚縣的柳縣令,我們一身本事都是柳大人教的,大家習慣都稱呼他為教官,這也是教官要求的。”
“難道說這個柳縣令還是個高手?”
彭城王李隆業有些不太相信,他不明白剛才那聲音攝人心魄,如此人才為何會甘願當一個小小的縣令。
仿佛聽出了李隆業言語中的質疑,那名黑衣侍衛補充說道
“我們這樣水平的人,恐怕十人都無法近得教官的身邊,要放倒我們更是分分鍾的事情。”
這句話說完,李隆業倒是沒有多大反應,他只知道這些黑衣人看起來不凡,卻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故而李隆業自然不明白。
可是一旁的臨淄王李隆基卻是動容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些黑衣人都是以一當十的真正高手。
如此一對比的話,柳飛揚這人近乎妖啊。
想到這裡,李隆基再也壓抑不住本心,想要親眼目睹柳飛揚的風采,於是有些興奮的喊道
“走,帶本王出去看看你們柳教官的風采,讓本王也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真正的強者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