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聽說了李道彥的事情，這等智商李牧都懶得做評價。

  可是站在李麗質的角度想了想，畢竟是同族叔叔，沒準小時候還帶李麗質看過金魚……我呸。

  “不懲罰膠東縣公是不可能的，因為他錯誤決策差點導致征討吐谷渾失敗，還讓黨項人和大唐決裂，更是讓幾萬大唐鐵血男兒命喪西陲之地。”

  李麗質聽出了李牧話裡有話，因為是懲罰，不是砍頭，喜道：“你有什麽辦法保住道彥叔父的性命？”

  李牧佯怒道：“別看他是縣公，我只是一介平民，我依舊要忍不住罵他幾句，身為上位者，一個錯誤的決定會導致無數人慘死，行事怎麽能如此大意呢？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就應該把他貶為庶人，去給那慘死的數萬將士去守墓，讓他的余生活在自責之中，這才是最大的懲罰。”

  李麗質露出喜悅的眼神：“李牧，謝謝你！我小時候道彥叔叔對我很好，我也不忍心他被砍頭，我這就讓我父……王去皇上那裡狠狠譴責道彥叔叔，讓他去守墓！”

  貶為庶人也好，守墓也好，終究是保住了性命，還能奢求什麽？
  李世民站在門外，聽了李牧的話，露出讚賞的眼神，能夠把保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一個小混蛋。

  正要進去，李麗質又問道：“李牧，那吐谷渾新可汗慕容順乞降，你覺得應不應該答應？”

  李牧奇道：“這種事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別說你只是一個郡主，就算你是公主……這種事也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嗎？”

  李麗質心裡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會在非常合適的時機，不經意把李牧的話轉述給父皇。

  這樣父皇就會愈發的重視李牧，自己和李牧的事情……雖然八字還沒一撇，可是終究近了那麽一丟丟。

  “你真煩，說不說？”

  李牧受不了李麗質的嬌嗔，隻好道：“滅了吐谷渾對咱們有什麽好處？一片荒涼之地，還能遷徙大唐百姓過去嗎？而且什麽不需要花錢？我可是聽說大唐國庫並不富裕。”

  李麗質沒想到李牧真的有辦法，“那你覺得應該如何做呢？”

  李牧無可奈何道：“什麽怎麽做？扶持、打壓、拉攏，然後收買吐谷渾的高官……那裡緊挨著吐蕃，沒事再讓挑撥吐蕃和吐谷渾的關系，別讓他們太和睦了，慕容順為了保命還不乖乖的？”

  李世民站在門外陷入了思索，其實李牧說的這些，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們怎麽會看不出來？
  只不過唐人的榮耀和自豪，讓他們覺得沒有必要，甚至會出現視覺盲區，下意識的忽略懷柔的手段。

  不服？打到你服為止，就是如此簡單粗暴！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國庫空虛、十室九空，讓李世民根本不敢輕易發動大規模的戰役。

  “魏無言，回宮！”

  李世民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沒有必要再留下來。

  如果李世民再留下來，看到李牧悄悄伸出手握住李麗質的小手，絕對會暴跳如雷，直接按住李牧一頓暴揍。

  李麗質迅速用盡全身力氣把手縮了回來，“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

  李牧一愣，“這話怎麽這麽耳熟啊？好像從哪裡聽過啊。”

  李麗質抿嘴笑道：“你經常這麽說房遺愛啊！”

  隨著合作鹽場，李麗質來香格裡拉酒樓越來越頻繁，難免和房遺愛、程處默兩人碰面。

  還好李麗質早就想到這些，提前和兩條豺狼溝通好了，稍微暗示了一下：“這是父皇的意思。”

  兩大豺狼就恍然大悟，非但不敢拆穿李麗質的身份，還會配合李麗質隱藏身份。

  李牧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兩個人已經彼此猜到對方的想法，只是一個樂在其中享受曖昧，另外一個心存顧忌，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

  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甜言蜜語，更加沒有提起感情的事情，偏偏一切的相處就是如此的其樂融融。

  看到馬上臨近中午，李麗質主動告辭，拎著兩個大餐盒前往皇后寢宮，和長孫皇后共進午餐。

  長孫皇后平日裡節儉慣了，如今也被李牧的嘴養叼了，每天李麗質都會主動過去“送飯”。

  如今禦廚也開始嘗試炒菜，李麗質也要了一些調料，可是始終和香格裡拉酒樓的味道有些差距。

  李麗質來到皇后寢宮，意外發現李世民也在，“父皇！”

  李世民看到蘭兒手裡的餐盒，忍不住感歎：“如今長安城的很多酒樓都開始賣炒菜，可是就連禦廚都做不出香格裡拉的味道，李牧是個鬼才啊！”

  李麗質笑嘻嘻親自幫父皇、母后擺好菜碟，“那是，用李牧的話就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就像那個呂輕塵，結結巴巴在上面說書，一開始被人嘲諷，現在聽書要是不結巴幾句，別人反而不習慣了。”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道警惕，“麗質，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公主，李牧只是一個平民。”

  李麗質心中有些慌亂，可是表情卻平淡中夾著幾分不屑：“父皇，我怎麽會喜歡那頭豺狼……哈哈，您不知道吧？因為他和程處默、房遺愛在一起，被人們稱作長安城三大豺狼。”

  李世民也覺得自己想多了，聽到三大豺狼這個稱呼，冷笑道：“和程咬金那個老殺才別的本事沒學，撒潑打諢的本事就是學了一個十足十！”

  他怎麽會不知道程咬金撒潑打諢就是一種手段？
  李牧現在的表現和程咬金有異曲同工之妙，人們就會覺得李牧是一個有些小聰明的莽夫。

  懂得暴露缺點的人，才能活的久。

  李麗質想要解釋，最後還是把話吞了回去，“就是，這種粗鄙之人，以後肯定娶一個房夫人回去！”

  這次連長孫皇后都忍不住笑起來，整個長安城誰不知道房夫人善妒，一個十足的醋壇子？
  “麗質，不能在背後編排房夫人。”

  李世民卻若有所思，“觀音婢，你知道哪個國公家的女兒比較彪悍，我看可以跟李牧說一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