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眼中閃過一道為不可查的寒光:自己猜錯了?安康公主來竟然是因為薛延陀,而不是獨孤盛?
大度設想幹嘛?讓安康公主給說情,把金狼送給他?做夢!
“安康公主,您繼續說!”
安康公主道:“我知道李縣男和姐姐是朋友,就來找姐姐,想讓姐姐和你說一下,能否照顧一下大度設,把金狼賣給他,價格李縣男隨便開。”
李牧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不過是一個雕像,大度設為什麽這麽看重?”
安康公主昨日聽大度設說了金狼對薛延陀、對大度設的重要意義,猶豫了一下,把大度設的處境簡單說了一下。
李牧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原本只是想黑了一下草原蠻子,讓他們用高價把金狼買走。
既然大度設和突利失有矛盾,日後要爭奪薛延陀可汗之位,自己當然要加一把火,選擇支持突利失了!
沒有理由,就是單純從因為突利失性格殘暴、沒有出息、能力差……
不過金狼還是要賣給大度設的,明著送大度設人情,暗中支持突利失,這才是真君子的行為。
安康公主怎麽都想不到,短短一瞬間李牧腦中已經轉了這麽多的念頭。
見李牧不說話,安康公主還以為沒戲,畢竟現在李牧在長安城小輩之中,名聲顯赫,就連一群小公爺稍遜一籌。
“李縣男……”
李牧淡淡一笑:“你是麗質的妹妹,既然來了,怎麽都要給你面子。明日價高者得,規則不變。我李牧也是要臉的,說出去的話,一口吐沫一個釘!”
“但是我可以像公主你保證,若是有人敢惡意抬價,給大度設製造麻煩,我直接扔出去……”
說到這裡,李牧心中一動:“大度設如此沒有底氣,是不是錢不夠?”
安康公主一愣,“大度設手頭的確不是很富裕,只有三五十萬貫錢,萬一不夠……”
李牧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曾經為自己的財富沾沾自喜過,哪能想到一個普通的草原小王子,隨身就攜帶幾十萬貫錢,還怕不夠?
“無妨,若是明日不夠,可以寫欠條,用牛羊才抵帳!”
安康公主大喜,現在金狼在長安城炒的沸沸揚揚,大度設就怕拚財力拚不過大唐權貴。
只要李牧答應可以欠帳,日後用牛羊……草原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牛羊。
安康公主再三表示謝意,歡天喜地離開了。
李麗質奇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李牧望著安康公主的背影:“她在幫我,我為什麽不答應?那個金狼我本來就是要賣給薛延陀的,他主動找上來再好不過了。麗質,你說我明天要不要找個托?”
李麗質歎了一口氣,“李牧,有時候覺得你很聰明,有時候又覺得你笨的像隻豬,你用找托嗎?東突厥的突利可汗、西突厥的咥利失可汗怎麽會眼巴巴看著金狼落入薛延陀手中?”
去年東突厥頡利可汗在長安城去世,當年歸順大唐的十萬東突厥族人被安置東至幽州、西至靈州這一帶。
若不是裡李世民壓著,東突厥突利可汗和薛延陀夷男可汗早就抄刀子乾起來了。
西突厥緊挨薛延陀,雖然實力不如薛延陀,卻也願意惡心一下薛延陀。
對大唐來說,東西突厥都已經被打殘了,不足為據;唯獨薛延陀隨著日益強盛有了不臣之心。
李牧會心一笑,難怪大度設怕錢不夠,原來是擔心東西突厥暗中搞亂。
不愁沒托了。
而大度設有了李牧的保證,錢不夠可以欠,用牛羊來頂帳,明天肯定不遺余力來砸錢。
李牧有些得意,一隻金狼就讓東、西突厥、薛延陀三方鬧的不可開交,最後便宜的還是自己。
手中好想有一把羽扇,感受一下諸葛亮的滋味。
得隴望蜀,李牧又開始患得患失,若是金狼拍出一個高價,那卓瑪女神像拍個低價豈不是丟人現眼了?
李麗質仿佛從李牧眼中看到一堆閃爍著金光的銅錢,忍不住推了李牧一把:“你想什麽呢?”
李牧回過神來,“你可知道吐蕃和哪個國家有仇?”
李麗質奇道:“吐谷渾啊!怎麽了?”
吐谷渾可汗慕容順還欠李牧一個救命之恩,李牧要是讓慕容順當一把托,想必沒有意見。
若是萬一吐蕃因此記恨吐谷渾,派兵攻打吐谷渾出氣,樂子可就鬧大了。
一個女神像引起的血案?
看到天色漸暗,李牧起身像李麗質告辭。
要過年了,得好好算計一下這些四方蠻夷!
李牧可沒有什麽天朝上國的虛榮心,他只知道這些蠻夷就是一隻隻喂不飽的狼,只要有機會,就會像大唐發動戰爭!
只要有機會,李牧不介意讓吐蕃、吐谷渾、回紇、突厥、薛延陀戰亂不斷,民不聊生。
回到涇陽縣男府,正好看到武媚娘帶著初初、芊芊回來。
武媚娘和李牧接觸越多,對李牧愈加的佩服。
和李牧相比,自己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就是一坨狗屎。
她對李牧愈加的崇拜,渴望留在李牧身邊,甚至心裡還有一個聲音:只有李牧才能讓你施展你的才華!
“媚娘見過侯爺!”
李牧點點頭,“北國之春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武媚娘笑道:“都安排好了,按照侯爺的要求,明日所有的競拍者今天都提前預交一萬貫的保證金,單此一條就把那些打算渾水摸魚的人阻攔在外。”
說到這裡,武媚娘更加的佩服李牧。
拍賣最怕有人惡意競爭,過來搞亂。
一萬貫保證金,不但攔住了一些居心叵測之人,還讓那些惡意競拍的人心存顧忌!
拍下來拿不出錢,一萬貫保證金不退,順位讓給出價第二高的人。
今天單單是交保證金的人就有六七十人,現在北國之春四周被保安署的人圍的水泄不通,明日只有憑借邀請函才能入內。
李牧對此卻漠不關心,甚至明天都不想去北國之春。
頗有一種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境界。
“媚娘,明日薛延陀的大王子大度設隨便出價,事後以欠條為準,到時候讓他用牛羊抵帳。”
武媚娘一愣:“侯爺,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