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滿意的點點頭,“陳平安,拆除這些違章建築,還有什麽好處?別著急,多想想!”
陳平安沉思片刻,“李縣丞,拆除以後,不但美觀了,道路也寬敞了。長安城是大唐都城,一旦西市改善了,整個長安城都會效仿。”
李牧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陳平安:“還有嗎?”
陳平安看了一眼四周,“馬上就是冬季……這些雜亂無章的建築把店鋪一個個都連在一起,一旦發生火災,將會難以控制。”
李牧拍了拍陳平安的肩膀,看著身後的隊長們:“看到沒有?好處這麽多,不但上面會開心,咱們也會開心!防火,要有防火的設施,每家店鋪最少準備兩口水缸、十袋沙土作為防火必備設施,這些由你們統一采購、配備!他們存貨的倉庫,按照面積加倍準備!你們還要準備水車,每月每家店鋪收取固定的防火經費!”
錢?又是錢?還是名正言順的收取。
他們作為不良人,最清楚每年西市會發生多少起火災,輕的時候只會燒小半個商鋪,嚴重的時候,一片商鋪會燒的乾乾淨淨,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這筆錢,想必那些商鋪也會出的很愉快,畢竟以後有專人負責防火,安全系數大大提高。
李牧,果然是大唐財神爺,隨便兩個點子,就是長期、穩定的收益,而且分攤到每家店鋪,需要出的錢並不多,不會引來罵名。
一個小隊長鼓起勇氣站了出來:“李縣丞,西市還有很多小商販,他們就是靠在路邊擺攤衛生,如果不讓擺攤了,他們恐怕……”
李牧用讚賞的眼神看著這個小隊長:“不錯!我剛想說,西市有幾處破舊不堪的地方,把那些地方全部拆除,不需要蓋成商鋪,只需要搭棚子,讓那些小販全部遷過去,還可以擋風遮雨,聚集在一起,他們的生意會更好。”
小隊長沒有想到李牧連這些都考慮到了,“李縣丞,屬下對您心服口服。”
有人開了頭,一個接一個開始稱讚李牧。
李牧揮手示意大家安靜,“我最後強調兩件事,第一,沒事不惹事,遇事不怕事。誰敢欺負你們,先踩著我和房警司的屍體過去;第二,你們都給我守規矩,誰要是敢違反條例,不但剝奪你們不良人的身份,還會送進長安縣衙審理。房主簿,你從縣衙裡抽調十名兄弟,負責受理西市坊間的投訴案件,這一部分費用由房警司支付!”
房祖龍沒有想到還有自己的安排,他久在縣衙,已經看出來李牧這麽一折騰,不但房遺愛會有一筆巨額收益,一旦成熟,朝廷絕對會在整個長安城推廣。
到時候,誰能從房遺愛手中搶走這件差事?
李牧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安排完這一切,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李牧道:“事情我已經安排完了,有什麽不明白的,盡管問陳平安,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自己運作了。”
那些商鋪看到幾十個不良人在外面指指點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等李牧離開,才有掌櫃出來問熟悉的不良人。
得知李牧的安排以後,果然如同李牧猜測的那樣,認為李牧就是想斂財,這點小錢,一個個都爽快的拿了出來。
而房遺愛則帶著陳平安,看到違章建築就拿著筆在上面寫上一個大大的“拆”字。
豪橫!
這些店鋪幕後都有人,關隴集團、關內集團、山東集團、皇室外戚,卻十分有默契的全部選擇保持沉默。
回到縣衙,不多時程處默帶著一千老兵來到縣衙外等候。
李牧站在縣衙門口,看著那一千殘疾老兵,但是身上依舊散發出蕭肅之氣,一個個挺直了腰板,他們從未對生活喪失信心。
哪怕他們一個個斷臂、斷腿,渾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疤。
李牧脫下帽子,恭恭敬敬朝一千老兵彎腰行禮,“李牧謝過各位袍澤,是你們的付出,才有我現在安逸的生活。”
那些老兵平日裡的生活很艱苦,哪怕有朝廷的撫恤金、分的田地,可是殘疾了終究是殘疾了,很多都是在打光棍。
從來沒有人向他們道過謝,給過他們應有的尊敬。
一個個看著李牧,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牧又道:“你們身上的傷疤,是男人的勳章,是大唐軍人的榮耀!我李牧只是一個普通人,我能做的並不多,現在有件事情需要麻煩各位,髒、累,還請大家不要嫌棄。”
程處默有些動容,李牧姿態放的很低,一點施舍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在誠懇的希望大家不要閑髒、累。
一個獨眼士兵笑道:“李縣丞說笑了,再髒、再累,能比我們打仗的時候髒嗎?累嗎?”
“就是!李縣丞,您賞兄弟們一口飯吃,兄弟們感激不盡。我們肯定不會給李縣丞丟臉!”
“……”
殘疾老兵們七嘴八舌說個不停,李牧話說的委婉,他們卻不蠢。
而且李牧的態度十分誠懇,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正的尊敬他們。
每一個人都渴望被認可、被尊敬。
李牧把一千老兵分成二十個小隊,和不良人的二十小隊對接,然後命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車、鐵鍁、掃帚等物,“處默,你安排人給兄弟們訂做統一服裝,一年四季,全包了,而且質量只能比軍裝好,不能比軍裝差!”
程處默到現在還不知道李牧要幹嘛,只是打掃一個衛生,就需要這麽大的陣仗嗎?
而且他今天上午一直在忙碌這些老兵的事情,還不知道李牧帶著房遺愛已經開始西市的城管、拆遷大業!
訓練有素的軍人,自然不是那些不良人能比,李牧拿出西市地圖,把二十個區域劃分好以後,和程處默親自帶隊直奔西市。
出發前,李牧鄭重道:“你們所有收入,全部歸你們所有,由處默管理,拋去開支,發到你們每一個人的帳上,請你們相信我李牧。”
士兵們發出哄笑,卻不是嘲諷,而是尊重:“李縣丞,自打退伍以來,您還是第一個尊重我們的人,你說什麽我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