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疤臉話音剛落,李牧狠狠一腳踢在疤臉的屁股上,“你算什麽東西?當著我的面竟然敢做出這等惡事?”
經過鍾明德一番描述,李牧腦海裡也忍不住出現和兩個少女纏綿的場景,結果竟然被一個大狗熊給破壞了全世界男人都會有的幻象。
疤臉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結結實實摔了一個狗啃泥。
鍾明德臉色大變,連忙去攔李牧,急道:“李縣丞,你闖禍了!他是……”
哪知道李牧根本不聽,直接推開鍾明德,又是一腳踩在疤臉的臉上,“南籬下、南大哥,好大的威風,只是不知道這個天下究竟姓李還是姓南?”
那幾個豪奴剛要動手,縣尉趙寅拔刀攔在前面,“想造反嗎?”
豪奴這才看清楚面前的是長安縣令鍾明德、主簿房祖龍、縣尉趙寅。
“趙縣尉,南大哥的面子你們也不給了嗎?”
李牧沒有想到少言寡語的趙寅竟然是最仗義的一個,不禁有些意外。
一腳踢在疤臉的臉上,直接踢飛了一顆牙齒,“趙縣尉,把他們幾個統統帶回縣衙!只要我李牧在長安縣一天,就不能容許有人在這裡乾出這等齷齪事。”
疤臉滿嘴是血,卻猶自一臉凶相,“好大的排場,只是希望一會南大哥的名帖到了縣衙,你還能堅持住。”
李牧跟這種市井無賴已經懶得動手了,一揮手,葉勇向前直接按住疤臉一頓胖揍:“一個潑皮也敢對我家縣丞大人無禮?”
葉勇可是程咬金帶出來的老兵,一旦發威,身上自然有一種淡淡的殺氣,嚇得那幾個豪奴不斷後退。
賣藝老者和一雙姐妹已經嚇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牧揮揮手:“該幹嘛幹嘛去,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誰要是敢動你,我打斷他的狗腿。趙縣尉,安排幾個兄弟保護好這父女三人。”
鍾明德大腦一陣嗡鳴,自己怎麽就會相信會和李牧相安無事?
剛來第一天就惹了西市第一霸南凌風,這日子還怎麽過?
就連房祖龍身子都微微顫抖,李牧闖禍了!
只有趙寅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把府內的衙役喚來,綁了疤臉和幾個豪奴,塞進長安縣衙大獄裡。
長安縣衙後院,鍾明德坐立不安:“李縣丞,你惹禍了!那南凌風雄霸西市三十年,從大隋朝到咱們大唐朝,一直屹立不倒,他和關隴貴族來往十分密切。”
李牧眼中一亮,縱橫長安城三十載,這南凌風是個人才啊!
而且絕非一般的惡霸,恐怕是關隴士族推出來的代言人,自己剛到長安縣就得罪了這樣一個實權人物,今後的日子想平穩都難。
大唐門閥從廣義上說,可以分為三派:始於西魏八柱國的關隴軍事士族,北朝、隋、唐皇室和將相大臣皆出字關隴士族。
關隴士族是胡漢融合血統,號稱入則為相、出則為將,文武全才。
另外一個士族就是以五姓七望為首的關中士族,名人高士輩出,藏書無數、家財萬貫,長期與各大當權者保持合作關系,號稱“不王而王”、“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關中士族素來看不起有胡人血統的關隴士族,比如李唐皇室自稱隴西李氏,隴西李氏卻高調不承認,更加放出“世家女不嫁皇室子”的狂言。
第三派就是以天策府重臣杜如晦、房玄齡、虞世南、程咬金、侯君集、李績等人為首憑借軍功殺出來的新晉豪門:山東士族,山東並非後世的山東省,而是指太行山以東。
李牧想要在長安城混的如魚得水,就要搞清楚自己的站位是什麽!
朝堂勢力錯綜複雜,一旦站錯隊,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李世民對三大士族士族拉攏、打壓各種手段並用,只有把士族的影響力削弱到最低,才有利於皇室的統治。
別看現在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士族得勢,到李治登基,和武則天聯手把關隴士族直接打殘了,親舅舅長孫無忌都流放了。
歷史上,一直到武則天時期,不但借科舉大量提拔寒門弟子,還高舉屠刀大肆屠殺,僅僅武周時期就有六十多個宰相。
世上最危險的職業除了皇帝,就是武周時期的宰相,今天是宰相,明天可能就是死囚。
到安史之亂,安祿山、史思明更狠,直接把關中士族殺的乾乾淨淨,結束了關中士族近千年的輝煌。
李牧想要抱的大腿是李世民,就注定和大唐士族門閥為敵。
李牧身為太原王家的女婿,已經貼上了關中士族的標簽,偏偏又是李世民的寵臣,還有李唐皇室的標簽。
因為李麗質,李牧又把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士族給得罪了。
南凌風雄踞長安城三十年,不用說,背後肯定是關隴士族。
李牧很方,想到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上頭,不但把疤臉揍了還抓回了縣衙,和關隴士族的梁子結的更深了。
難道是因為鍾明德幾句話:十八寸、一體三位給誘惑的上頭了?
我絕對不會承認的 ,我就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縣丞,眼裡容不得沙子。
李牧心中忽然一動,趙寅也是關隴士族出身,今日為什麽率先擋在自己身前?
要麽就是故意給挖坑,要麽就是和南凌風背後的人不對付。
鍾明德顯然已經亂了分寸,沒有注意到李牧已經想到了三大士族集團之間的相愛相殺。
“李縣丞,那南籬下絕非普通的江湖幫派,南凌風麾下有左右護法、四大天王、十八堂口、一百零八執事,整個長安縣經營的滴水不漏,您還是想辦法和南凌風講和吧!”
李牧被鍾明德打亂了思緒,不怒反笑:“鍾縣令,這大唐姓李,還是姓南?門閥世家的子弟我想打就打,還怕一個南凌風不成?”
說到這裡,李牧心中一動:李世民和房玄齡把自己安插到長安縣衙,是不是存了心思讓自己動一動南凌風?
鍾明德急的滿地打轉,狠狠一跺腳:“李縣丞這不一樣啊!那南凌風不但掌握了漕運,手下還有好幾隻通往安西的商隊,動不得啊!”
李牧終於明白為什麽動不了南凌風了,如果說自己是李世民培植出來的皇商,那麽南凌風就是關隴士族培養出來的商界代表,動南凌風就意味著動關隴士族的小金庫。
想到這裡李牧嘻嘻一笑:“無妨,我現在就去梁國公府。”
說完李牧丟下急的渾身大汗的鍾明德,帶著葉勇離開長安縣衙,直奔梁國公府。
有些話不適合問李世民,問了也不會說;房玄齡把自己安排到長安縣衙,這事要是不說清楚,自己今天就賴在房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