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又摸了摸,沒錯了,這肯定不是火堆烤出來的溫度!而是這把琴自帶的溫度!
我看向了霧凇,“師兄,這把琴……還有什麽蹊蹺嗎?”
霧凇面露含笑之色,“唉,師弟有所不知,伯牙琴乃是梧桐木所製……哎,別急,聽我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梧桐木確實沒有這麽神奇,但神奇的是,這把伯牙琴的製造工藝。”
霧凇頓了頓,“民間傳言,師曠大師乃樂神轉世,而他得到這半張琴之時,因為憐惜伯牙子期的知音之交,為了做好這把琴的音色,所以,製作這把小琴的時候,先取九江之水浸泡,後又將其放在鳳凰巢穴半載,故此,這把琴的音色才會與尋常古琴一樣。”
“這……就是這把琴有溫度的原因?”我還是有些茫然,霧凇好笑道:“或許吧,兩千年前的神物了,誰知道究竟如何呢?不過這把古琴的價值,絕對是國寶中的國寶!”
霧凇撫摸著古琴,頗有幾分心心相惜的感覺,“對了,師弟,認識這琴弦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霧凇笑道:“這琴弦也很有意思,相傳是藕絲鍛造……”
“藕絲?藕斷絲連的那個藕絲?”老彩也看了過來,“我說淞爺,咱能不玩笑麽,我以前可在湘西地區住過半年,那段時間沒少吃藕,藕絲我能不知道麽?那玩意碰一下就斷,還能當做琴弦用?”
霧凇笑著搖了搖頭,“非也非也,你們可知道龍泉印泥?”
“不是,咱能說正事麽,這說著琴弦呢,你怎麽好弄到印泥身上了?”
“唉,我說的就是正事,咱們國家有一種印泥,叫做龍泉印泥,這種印泥堪稱是比黃金還要貴!甚至是有價無市,甭管你有多少錢,都未必能弄得上一兩!”
霧凇頓了頓,“這種印泥,就是從藕絲當中製作出來了,相傳是將藕絲取出,三年陰乾,三月捶打,從固體變成液體,隨後還要經歷三十余道工序,整體下來,至少得十年左右!而且兩萬斤的藕絲,也不過是能出一斤印泥!而這種印泥一旦製作出來,就能達到冬不凝固,夏不走油,水浸不爛,火燒留痕!是我國三大印泥之首!“
見霧凇說的這麽起勁,我也忍不住好奇了,“師兄,你說的這個印泥,他和藕絲琴弦有什麽關系?”
“關系太大了!這種印泥的製作方法,最初就是從藕絲琴弦裡面剝離出來的!當然,具體的製作方法我是不知道,因為現在已經失傳了,不過藕絲琴弦是真的存在,早在商周時期就已經有了。”
說話間,霧凇撥了撥琴弦,“你們聽聽這音色,簡直是絕了!傳統古琴的琴弦製作,一般都是多股蠶絲擰成的,近現代則是由馬尾,或者是鋼絲線合成,可不論哪一個,跟這個就完全沒法比!”
見霧凇閉著眼睛,一副如癡如醉的樣子,我不由尷尬的笑了笑,我是個俗人,也沒研究過這些東西,他說這東西音色好,我也聽不出來。
“行吧,師兄,你說好就好吧,現在有古琴了,你就好好研究研究那個琴譜吧。”
霧凇哈哈一笑,也沒再說話,扯下一塊肉,就又抱著筆記本繼續研究了起來。
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聊了幾句,天也就不早了,大家也都各自找地方休息。
我抱著沅芷,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外面開始“轟隆隆”的打雷,一道接著一道,一聲高過一聲,到最後也完全把我吵醒了。
我睡眼朦朧的坐了起來,卻發現老彩和龍曬衣也早就醒了,這倆人正坐在洞口盯著外面打量。
我掏出煙盒湊了過去,拿出一隻煙遞給老彩,點燃後我吸了一口,我就看了看外面,“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擱這看啥呢?”
老彩叼著煙,對天上的閃電努了努嘴,“乾打雷不下雨,事出反常啊!”
“啊?沒下雨麽?”我揉了揉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外面竟真的一點雨都沒有。
不但沒有雨,外面更是星光璀璨,連一片烏雲都看不到,可外面的閃電卻一道接著一道,隱隱之中,這閃電的頻率也越發的頻繁。
謔!這一發現,瞬間讓我精神了,沒有雨也沒有烏雲,只有閃電和雷聲,這可是新鮮事啊!
“這是啥情況?你倆研究明白了嗎?”我看向了老彩,老彩搖了搖頭,“沒有,我倆也剛睡醒,不過這雷電很奇怪。”
“哥,你看。”
龍曬衣指了指天邊,我等了一會,不多時,就“轟”一聲,一道閃電劃過,龍曬衣也連忙說道。
“哥,好玩不?”
“啊?好玩?啥好玩的?”我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龍曬衣好笑道:“這雷電可不在天上啊,你仔細看,這雷電就在山林之間。”
我有些怪,隻好抬頭看向那邊,等待雷電再次出現。
沒讓我久等,不消三分鍾,雷電就再次出現了,而這一次我也徹底看明白了。
還真如龍曬衣所說的,雷電可不是在天上出現的,而是在山頂上出現的,或者說,這雷電的來源就是從山上出現的,只是折射到了天上!
“嘶,這有點意思啊!”
“好玩吧?”龍曬衣抱著膀子,又指了指雷電出現的不遠處一個方向,“你再好好聽聽,這雷聲也不是從天上來的,反倒都是從那邊傳出來的。”
“哦?這麽神奇?”我豎起了耳朵仔細去聽,不多時,又是一道雷聲傳來,而我所聽到的,也果然如龍曬衣所說的,雷聲還真是從山裡傳出來的!
“好玩吧?”龍曬衣看了看我,又和老彩對視一眼,老彩呵呵一笑,“我哥倆在這聽半天了,起初也沒在意,可奇怪的是,有一道雷聲,響到一般突然沒聲音了,嘿,這就有意思了,你知道這是啥感覺嗎?”
我搖了搖頭,老彩笑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說話,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