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說到這裡，我微微皺了皺眉，“貫胸族？”

  光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啥？你說什麽族？”

  “貫胸族，這個……怎麽說呢？”我頭疼的嘬了嘬牙花子，“《山海經》裡面有過記載，貫胸過在其東，其為人，胸有竅，直白點說，就是在東方有一個神奇的國度，叫做貫胸國，那裡人胸前有個窟窿，貫穿前胸與後背，平常貴族出行的時候，就是用竹竿穿過胸前的窟窿，然後由人抬著竹竿出門，這種感覺就像是咱們古代人坐轎子似的，所以《山海經》的作者，將其稱之為貫胸族。”

  我說完了，兩個老頭面面相覷，“嘶，小崽子，這世上還真有這麽神奇的事情？”

  “這個……不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或許……”

  “或許個屁啊！胸口都有個大窟窿，這人還怎麽活了？這不是扯淡嗎？”

  “唉，老哥，你先別著急，聽張爺說完，而且當年我也親眼看到了，我們整個小隊的人也都看到了，那群人的胸口確實是貫穿的，而且我可以確定，他們都是活人。”

  光頭打斷了三癩子，轉而看向我，“張爺，你繼續說。”

  “額……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書裡記載過貫胸國，我聽你的形容，也挺像書裡記載的。”

  光頭點了點頭，吸了一口煙，繼續往下說，“當時那個道士告訴我們，這有可能是某個藏匿在深山裡面的遠古氏族，讓我們不要怕，繼續往前走，之後我們的船就遭遇了風浪，江水裡面也湧現了許多怪異的生物，而我們那個那個百人小隊，也在江水裡面折損了四分之一左右。”

  光頭說到這裡，已經是眼角噙淚，眼前更是說不出的複雜神色，有恐懼，也有惋惜。

  “等到我們好不容易離開那片水域之後，船也基本報廢了，我們只能徒步，沿著江河兩邊的山脈前進，可就當我們走進一處山脈的時候，腳下的山……竟然活了過來！”

  光頭雙眼瞪大，一臉的不可思議，時別二十余年，如今再度回憶，光頭依舊是不明所以，“我想不明白，一座山怎麽可能是活的？可偏偏這一切卻都是真的，大地在震動，山石在滾落，一條條山脈猶如觸手似的，向我們拍擊而來，一個又一個戰友被山石砸死，被山脈掩埋。”

  “等到我們從這裡逃出來之後，隊友們已經死傷過半了，而我們帶來的裝備，也在這裡損失慘重。”

  “按照我國原始森林的任務執行慣例，這種情況下，你們應該返程了吧？”三癩子抽了口煙，忽然開口問道。

  光頭卻搖了搖頭，“沒有，是到此時，我們和上面已經徹底失去了聯系，那個道士則是和我們坦白，說這個任務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可能，除非我們把東西帶回去，或者是全部死在山裡。沒辦法，我們也隻好繼續前行。”

  “大概走了一天左右吧，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天然的湖泊，隊伍裡的地質專家說，這裡的地貌是典型的玄武岩石地貌，與長白山十分相似，湖泊的形成應該就是火山運動形成的，而我們在這裡，則是見到了一種十分奇怪的生物，它們……應該是魚，但是卻長了一張人臉，而且五官表情都和人也十分相似，只是不會說話罷了，叫聲……叫聲也很奇怪，有點像鳥叫的聲音。”

  “額……叔兒，是美人魚嗎？”沅芷好奇的問道。

  光頭苦笑著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搖了搖頭，“不是，這種東西很醜，而且也不是很大，最大的……嗯……最大的也就半米長，最小的十幾厘米左右。”

  沅芷失望的看了看我，然而，我確實若有所思道：“人面魚這種東西，其實我倒是聽說過，《山海經》裡面也有過記載，原文我是記不住了，但是大概內容我倒是記得，書裡說，這種東西名叫赤鱬，如魚而人面，其因如鴛鴦，食之可治百病。”

  “這麽神奇嗎？”沅芷來了精神了，“玉梵，這麽神奇的東西，真的存在過嗎？”

  我苦笑著搖頭，“不知道，這玩意和貫胸國一樣，都只在書裡記載過，或者是存在於傳說之中，至於著書之人是否真的見過，就不知道了，反正後世之人沒人見過，對了，赤鱬這種東西，你說它是魚吧，可它長了一個人臉，你說它是人吧，它還長了個魚的身子，所以在古籍當中，還有人把赤鱬稱之為赤鱬族的。”

  “他們……應該算是人吧。”光頭忽然開口說道：“這些東西雖然魚身人臉，但卻有領地意識，而且貌似還有一些智慧，我們進入那片領域之後，就遭到了這些人面魚的伏擊，甚至他們還知道利用自身優勢，以及對附近的地形了解，和我們打伏擊戰……”

  “等一下，你是說……這些東西可以上岸？”

  “對啊，他們可以上岸，只是上了岸之後，速度就變慢了。”

  我愣了一下，不對啊！《山海經》裡面說過，這東西一生都活在水裡，怎麽可能上岸呢？
  如果山岸的話，那就很有可能，光頭所說的人面魚，和《山海經》裡面記載赤鱬，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

  “唉，在這裡我們也吃了不少的虧，那些受了傷的兄弟們，也基本都折在這裡了，沒受傷的兄弟，也在這裡受了傷，之後我們又大概走了一天左右吧，也終於到了上面指定的位置。”

  “不過走到這裡之後，我們這些兄弟，已經所剩無幾了，但為了完成任務，我們這些人還是硬著頭皮，換上了潛水裝備，開始下水搜尋上面所說的那個玉簡。”

  “水下光線不是很好，同樣也埋伏著許多的危險，但好在我們的裝備還能用，就這樣，我們在長達三天的打撈下，最終在那尊大鼎後的一個宮殿裡面，找到了一個被密封的青銅盒子，並將其帶上了岸，後經過那個道士確認，盒子裡面裝著的，就是上面一直在找的玉簡。”

  光頭長歎一口氣，“唉，玉簡是找到了，但是我們百人小隊，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傷員，可就在我們拿上東西，準備返程的時候，我這輩子最大的痛，就在這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