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追問,三癩子眯了眯眼睛,“你還記得上午的時候,這小子說要尿尿嗎?”
我想了想,然後就搖了搖頭,龍曬衣一天要尿這麽多次尿,我怎能都記得住嗎?
見我搖頭,三癩子歎了口氣,“唉,這小子當時要尿尿,還非要一個人去,小沅芷還擔心他掉進江裡,所以我就攙著他,把他弄到了船邊上,幫他拉開了拉鏈,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滴了?”
“結果我就發現,他這一泡尿尿的時間太長了!足足一分鍾都沒尿完!”
“額……”我忍不住笑了笑,“叔兒,你這話就不講理了,尿尿尿的時間長,這說明人家腎好啊!你沒聽過一句話麽,想當年,豪氣壯,頂風尿尿尿三丈;現如今,中了邪,順風尿尿呲一鞋,這就是腎好!想當年,我和沅芷還沒睡到一起的時候,我也能尿一分鍾,你不能因為人家身體比你好,你就妒忌人家,瞎幾把揣測……哎哎哎,松手松手,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跟小孩似的,聊著聊著就急眼,薅人耳朵。”
三癩子瞪了我一眼,“和你說正經的呢!”
“好好好,你說你說。”我連忙妥協,三癩子這才松手。
“我當時是怕他出事,這又不是啥菜市場,遍地是人,誰能憋尿憋的尿一分鍾還沒尿完啊?然後我就湊近去看了一眼,結果我就發現,這小子的眼睛可不像是瞎子!那眼睛賊溜溜的盯著遠處山脈,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明顯是留號了,掐著自己的老二,都忘記提褲子了。”
“我喊了他一聲,他還被我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看了我一眼,可就在這時!”三癩子忽然提高了幾分音量,神秘兮兮道:“就在這小子看我的那一刹那,他那眼睛擺明是能看到東西,我當時還被嚇了一跳,等我回過神來,剛想喊他的時候,他的眼睛就馬上恢復了之前那個樣子,看啥都是空洞洞的。”
三癩子磕了磕煙袋鍋,壓低聲音,繼續說道:“當時我就感覺不對勁,總覺得這小子沒瞎,之後我還試探過他幾次,可結果呢?每次給我的感覺,又都像是瞎了一樣,弄得我都有些懷疑了,是不是我看走眼了,或者是我記錯了?這一下午了,我也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現在呢?現在確定了?”我冷笑一聲問道,三癩子點了點頭,“確定了,這小子絕對沒瞎!他就是裝出來的!不然他不可能悄無聲息靠近咱爺們!”
“呵呵!”我冷笑了幾聲,“叔兒,恕我直言,你發現的有點晚,昨天晚上我就發現他沒瞎了!”
“嗯?啥意思?你也看到了?”
當下,我就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而聽完我說的,三癩子就是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猛地一拍腦門,“他媽的!瞎了我的狗眼了,那要是這麽說的話,我昨天晚上就應該想到了!”
“怎麽說?”
“唉,禿子是啥人啊?睡著了都比狗激靈,小白要是真瞎了的話,大晚上起來出帳篷,在摸上船,我們能聽不到?”三癩子攥了攥拳頭,“哼,昨天晚上聽你們聊天的時候,我還覺得這小子挺夠意思的,能想到趁你們都睡著了,偷偷摸摸把冰蠶絲還給你,現在想來,我真是糊塗啊?”
“叔兒,你的意思是說,小白昨天晚上摸上船,是想殺我?”
“這……不好說。但是我現在覺得小白這人不可靠,裝瞎也就罷了,還趁你們睡覺摸上船,難免不讓人多想。”
“那要是這麽說的話,這小子現在也不能信了?”
“這……嗨!”三癩子一巴掌排在大腿上,有些生氣,還有些可惜,“我現在也說不好,不過……唉!小白這孩子我稀罕,用東北話說,就是賊拉稀罕那種,以後我找個機會,和禿子說一下情況,你也和小沅芷說一聲,咱們提防著點他,要是不作妖還則罷了,可他要是敢作妖……”
“敢作妖怎麽著?”見三癩子不說話了,我小心追問著,可三癩子卻憋得臉通紅,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許久,這才開口說道:“這孩子我喜歡,他要是敢作妖的話,就……唉!就這麽著吧,反正不能殺他,到時候我和禿子在想辦法,總之,是咱們把他帶進山的,就算是他別有用心,也得留他一命,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我笑了笑,殺人是肯定不行,這都什麽年代了,說殺人就殺人,開什麽玩笑?
再說了,我雖然也弄不清楚,龍曬衣昨天晚上摸上船是到底想幹什麽,但不管怎麽說,這一路上,他對我和沅芷還算不錯,而且我還答應他,要把他帶出大山裡面,自然是不能殺他。
只是……“叔兒,小白別有用心,你要留他一命,可我師兄呢?我師兄也別有用心,你卻想著要殺了他?”
“這、這、這不一樣!”三癩子一時語塞,慌慌張張的解釋著,“這能一樣嗎?你師兄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而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前我們遭遇飛魚的時候,他是怎麽做的,你又不是沒看到?那可是殺了一個人啊!”
“還有還有,還有我們從天坑裡面出來,他為了逼我們繼續深入,他又是怎麽做的,你不會也沒看到吧?那可是十幾條人命啊,他說給人下毒就給人下毒,就算是有解藥了,還不人家解毒,這……這人這麽狠,和小白能一樣嗎?這一路走來,你什麽時候看過小白殺人?而且那還是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孩子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人嘴兩張皮,怎說怎有理,罷了,我也懶得和他計較。
“行了,沒啥事就起來吧,趕緊回營地,免得大家擔心。”
聞言,三癩子對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幹啥?”
“廢話!拉我一把啊,剛才摔了一下,傷口都掙開了!”
“啊?”我詫異的看向三癩子的小腿,果然,還真有些血漬滲透了出來,“叔兒,你真的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