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完,我也算是聽明白了,怪不得剛才進不來呢,原來是有東北的仙家庇佑著!
不過老太太這個夢,倒是越聽越玄乎,我和李天全互相對視了一眼後,李天全就對老太太努了努嘴。
我遲疑了一下,就又看向了老太太,“大娘,那個女孩是不是光著腳,一身紅裙子?頭髮……大概到後背。”
“對對對,就是這樣。”大娘拍著大腿,興奮的說著,“哎呀我的媽啊,那姑娘可老可憐了,哭的眼淚把擦的,好像還住在一個挺闊氣的大別墅裡面……”
“青夏啊!爸的寶貝女兒啊!”李天全捶著炕面痛哭了起來,“為啥不給爸爸托夢啊,爸爸想你啊,我的女兒啊!”
李天全如此說著,老太太也算是明白過來了,看著我,煞有介事的小聲嘀咕著,“哎呀,那個小姑娘是這大兄弟的女兒啊?她……怎死的?被誰殺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想知道被誰被殺了,這不是正在調查麽?
老太太看我不說話,就自顧自的打開一個小櫃子,露出一架神龕來,裡面供奉著兩尊神像,分別是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
老太太點了三炷香,夾在手心裡面念叨著,又是感謝仙家保佑,又是感謝青夏托夢什麽的。
我沒管老太太,而是看向李天全,遞給他一根煙,不過卻被他推了回來。
“李叔,別哭了,青夏之所以不找你,是因為陰陽有別,他不能輕易入夢……”
“那為啥能給別人托夢啊?我的青夏啊,我想她啊,讓她帶我走吧,我太累了。”
我輕歎一口氣,把煙塞到嘴裡,自顧自的點燃吸了一口。
“人鬼殊途,陰陽相衝,亡者要想給人間的親人托夢,就需要積蓄足夠的陰氣,才能對抗活人的陽氣,而青夏在積蓄到陰氣之後,沒第一時間給你托夢,其實並不是不想你,而想讓你幫他報仇。”
“報仇?”李天全含著淚看向了我。
我點了點頭,遞給他一支煙,並親自給他點燃後,這才繼續說道。
“我們雖然看不到青夏,但是青夏卻知道我們的處境,目前我們只有大娘這一條線索了,如果這條線索再斷了,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給她報仇了,所以,青夏把這次托夢的機會給了大娘,讓大娘意識到自己的危險,也是在給我們保留線索。”
“這……”
李天全剛要說話,我的電話卻忽然響了,是我們縣曲藝團的同事打來了。
我遲疑了一下,就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縣曲藝團,說出來是挺牛叉的,但事實上,我們這個曲藝團都快解散了,縣裡演出幾乎沒有觀眾,平常也就是靠著下鄉演出維持著。
所以,我們團裡的這些演員,也幾乎都有自己的工作,或者說,演出都快成了我們的副業了。
平常大家也都不怎麽聯系,所以一般打電話給我,要麽是出大事了,要麽就是有演出。
果然,團裡的同事聯系我,正是為了通知我後天去長豐村演出。
掛了電話,我回到屋子裡面,看了一眼李天全,見他淚眼婆娑,無精打采的樣子,我歎了口氣。
“唉,李叔啊,別多想了,青夏真的是為了大家好,先辦正事吧,別辜負了青夏為大家爭取的時間,而且……唉,我後天還得去一趟長豐村,估計得兩三天回不來。”
一聽說我後天要下鄉,二人也都看了過來,沅芷好奇的道:“師傅,你去鄉下幹什麽?演出麽?”
我點頭,“嗯,剛剛同事給我打電話了,所以爭取這兩天就把事情辦了,不能再拖了。”
“額……不去不行嗎?”李天全問道。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不行,這是團裡的安排,而且也是……”
“我有錢!你們演出一次多少錢,這次我包場了?”李天全著急的說道:“把你們團長電話給我,這三天……不!這一周我都包了!”
李天全報仇心切,不等我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來。
然而,我卻只是搖頭苦笑,“沒用的,我們這些作藝的人雖然窮,但‘信義’二字就是我們行業準則,答應了人家老鄉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都得去。”
而且這件事也不是團裡定的,而是師傅生前定下來的!
當年團裡下鄉演出,也不知道在長豐村發生了什麽,反正我師傅就和當地老鄉定下規矩,每年都得去他們那裡演出兩次。
這十余年來,每年都是如此,雷打不動,就連日子都從未變過!
估計長豐村的老鄉,現在都已經開始搭建舞台了。
李天全見我說的這麽絕對,也長歎了一口,不再多說,而我則是看向了一旁的老太太。
“大娘,我們這次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人?或者說,他們有沒有說過什麽,比如和他們身份信息有關的話?”
老太太搖了搖頭,“其實你一說垃圾桶,我就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剛才我也琢磨了一下,不過……唉,這些人還真什麽都沒說過。”
“那你沒問過麽?”李天全不甘心的追問道。
老太太苦笑的搖著頭,“我哪敢問什麽啊?那兩個家夥都快把刀子架在我老頭脖子上了,我還敢問什麽?保命要緊啊!”
“嘶!線索又斷了?”李天全看向了我。
然而,我也蒙了,費盡辛苦找到這裡,結果什麽線索都沒有?
就在我和李天全束手無策之時,沅芷卻篤定的搖了搖頭,“不會,我覺得大娘肯定知道些什麽。!”
聞言,我們二人看了過去,沅芷篤定道:“我了解青夏,她是一個性子很冷的人,不會隨便對一個人好的,既然冒險托夢,就肯定是為了給我們保護線索,所以我覺得大娘一定知道些什麽。”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娘一臉的冤枉,“我要是有什麽線索,能不給你們嗎?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沅芷嘟著嘴,狐疑的盯著老太太,李天全則是默默的點頭,表示讚同沅芷說的。
畢竟,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性格,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如此,我也陷入了懵逼的狀態。
依照我的相術來看,這大娘說話時的神態和樣子,應該不是在說謊,可沅芷和李天全的態度,又擺明了問題在大娘身上。
再且,逝者已矣,也沒理由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去冒險,托夢示警。
難不成……是我漏掉了什麽?
想到這裡,我大腦突然靈光一閃,貌似還真是漏掉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大娘,當時那個垃圾桶應該不是一天做出來的吧?他們是不是把圖紙給你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我繼續道:“那這個圖紙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