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博士看了看我們,笑呵呵的給我倒了杯水,“別這麽看著我,張大仙……”
“額,開、開玩笑的,我和二嬸開玩笑的,什麽大仙不大仙的,這都是……”
“哎,不用怕,師傅也和我說過,這世上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不,一聽說你們的事,我連夜就趕回來了。”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好說話。
丁博士收起面前的資料,“來吧,你們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吧,估計你們知道的應該比我多,我這些資料,對你們也沒什麽用。”
說完,丁博士還自嘲的笑了笑。
我和沅芷對視一眼,沅芷也索性開門見山了,“我們想知道,您父親生前是不是有一個子彈頭的吊墜?”
“對,確實是有。”丁博士倒也直接,“我爸生前雖然沒說過吊墜的事情,但我聽人說過,好像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在山上撿到的,因為和啞巴姨的吊墜一模一樣,所以我爸就留了下來。”
“這件事我好像也聽說過,而且聽我男人說,三根子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小啞巴。”李二嬸在一旁說道。
丁博士點了點頭,誠然一笑,“可惜了,啞巴姨是好人,也是個了不起的人,我爸配不上她,唉,之後咬斷了舌頭,啞巴姨也沒再回來過,這倆人也徹底沒可能了。”
我有些詫異,丁博士是被三根子二十多年前收養的,而楊霞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可丁博士提起此人,依舊是肅然起敬,無論是口氣還是眼神,都滿是敬佩之色。
如此看來,當年那個楊霞還真是個人物,對這個村子的貢獻,也絕對有目共睹的,不然區區一個女人,又怎麽可能在死後的三十年,每當有人提起,都是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
之後的時間裡,沅芷又問了許多關於三根子和楊霞的事情,然而,丁博士畢竟是年紀輕,又是楊霞失蹤後領養的,所以對於很多事情也都只是聽別人提起過。
故此,我們一番詢問一下,丁博士能提供給我們的線索也非常有限。
就在沅芷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後,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光頭,突然把手機拿了出去,叼著煙遞給丁博士回去看。
“兄弟,認識這個嗎?”
“這、這是哪來的?”
看到光頭的手機,丁博士瞬間愣住了,條件反射似的,第一時間看向自家大門。
見此,我和沅芷也看了過去,不過就看了這一眼,我和沅芷也瞬間瞪大了眼睛!
老舊的木門上,赫然刻著三個大字:沒文化!
“轟——”
我大腦一陣轟鳴,天啊,沒文化?啞巴鬼?他怎麽在這裡?
不對!啞巴?三根子就是啞巴!難不成……三根子就是那個啞巴鬼!
他是一直在引我們過來!
看到門板上歪歪扭扭的三個大字,我幾乎是一瞬間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前幾天我出發來長豐村之前,我喝了不少的酒,結果當天晚上就遇到了啞巴鬼壓床,等我醒來,臥室的桌子上就出現了三個大字:我是沒文化!
當時我還和沅芷覺得好笑,那個啞巴鬼怎麽會叫這麽名字?
原來這家夥是在給我們線索,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們來長豐村!
盯著光頭手機裡面的圖片,丁博士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把圖片放大了一遍又一遍,許久,丁博士這才緩過神來,楞楞的看著光頭,“這、這張圖片哪來的?”
光頭叼著煙,對我努了努嘴,我也隻好把前幾日的事情說了一遍。
待我說完,光頭也叼著煙道:“剛才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這幾個字了,呵,看來一直在襲擊張爺的啞巴鬼,也不是在襲擊他,而是再給我提供線索,而那個人……就是你父親。”
“這……唉!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那內個人應該就是我爸了!”
丁博士低著頭,眼角含淚,“‘我是沒文化’這幾個字……唉,這幾個字是啞巴姨教我爸寫的,我聽我爸說過,當時村裡人好多人都不識字,就啞巴姨認幾個字,我爸就去問啞巴姨怎麽寫自己的名字,結果……呵呵。”
丁博士說到這裡,苦澀的笑了幾聲,“啞巴姨可能是想逗我爸玩,就教他寫這幾個字,還重點告訴我爸,他的名字就是這麽寫的,之後我爸逢人就說是啞巴姨教他的,到處寫,到處給人表演,唉,我爸他……唉……”
丁博士眼角含淚,搖著頭,苦澀的笑著,“我爸他喜歡啞巴姨,她說什麽,我爸信,直到我上學識字了,告訴他這幾個字是沒文化,我爸也不信,非要堅持這就是他的名字。”
說到最後,丁博士擦了一把眼淚,忍不住低聲抽噎了幾聲。
見此,光頭遞過去一根煙,但卻被丁博士推了回來,“唉,啞巴姨是個好人,我爸是個實在人,啞巴姨隨口一句玩笑,就把我爸騙的好苦,整整騙了他一輩子啊!”
見丁博士越說越難過,沅芷和李二嬸也連忙上前安慰,等了好半天,丁博士的情緒這才漸漸穩定了下來。
見此,光頭給了我一個眼色,我也連忙將把肉干拿了出來,“哥們,你見過這東西嗎?這是你父親……”
“這、這東西給三根子下葬了!”
不用丁博士說話,三嬸就先指著東西喊了起來,一旁的李二嬸更是一臉的震驚。
我們三人靜靜的看著他們三人,許久,丁博士咽了咽口水,“這東西我知道,這是我爸的舌頭!”
這一次,我在愣住了!
這玩意是三根子的舌頭?我的天啊,我之前……嘔!
我胃裡瞬間一陣翻騰,連忙在椅子上站了起來,跑到一邊就是一陣乾嘔。
NM,這玩意竟然是三根子的舌頭,之前那家夥還往我嘴巴裡面塞過!
我這算是和人舌吻過了?
嘔——
我越想越惡心,忍不住狂吐了起來。
三人都是一愣蒙蔽的看著我,完全不明白我這是什麽情況,倒是沅芷比較鎮定,強忍惡心道:“那個……您父親曾把這東西塞進過他嘴裡……嘔!”
沅芷不等說完,也跟著乾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