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玩著手機,三癩子嫌我不和他說話,他一個人太無聊了,就讓梅姐打開車載音樂,給他找了幾首老歌聽。
不過當聽到三癩子報出的歌名,我和梅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癩子點的歌曲,都是,別說車載音樂了,就連我的手機軟件裡面都很難找到了。
特別是那些,我和梅姐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百萬豪車裡面聽這種老歌,估計也只有三癩子能乾的出來了,換一個人都未必能乾得出來。
看著三癩子閉著眼睛,抽著煙帶過,搖頭晃腦一臉享受的樣子,我沒忍住,笑著問道:“大叔,坐在百萬豪車裡,你就沒啥感覺麽?境界就沒有點提升的?”
“境界?啥境界?”三癩子瞪著眼睛,“老子思想覺悟絕對過硬!想當年咱在邊境值守的時候,有人給咱……額,這個不能說,反正我是,你就說咱這思想覺悟硬不硬?!”
“硬硬硬!絕對夠硬,不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你這情操啊什麽的,有沒有點提升啥的?比如……這種車裡聽這些老歌,是不是有點……違和啊?”
“有啥違法的?我還違法呢!”三癩子瞪著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你個小兔崽子,別嫌老子土老帽,我當年趕潮流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額,我不是說你土老帽……”
“再說了,啥好車破車的?再好的車,那都是人家的,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你小子就純粹是沒見過世面,看到點好玩意就當回事了,怎滴?人家還能讓你開回家啊?”
我老臉一紅,媽的,忽略了一個重點,這老頭最大的技能就是毒舌啊!
我竟然還不知死活的去調侃他?得兒,反倒被這老頭搶白了一頓。
梅姐可能是見我有點尷尬,理了理耳邊亂發,笑道:“三爺說笑話了,這些車怎麽不能開回家了?小姐之前還說過呢,只要你們二位喜歡,別說這些車了,她名下的宅子你們二位都能隨便選。”
“哼,小姑娘說著玩罷了,不當作數。”被梅姐打臉,三癩子臉色難看的哼了一聲,隨後就不再廢話。
梅姐和我對視一眼,我們兩個人不由搖頭苦笑一聲,隨後也沒再繼續閑聊下去。
十分鍾後,梅姐駕著車從市裡出來,開上了一條公路,不過剛到路口,就看到幾台麵包車守在那裡。
梅姐停下車,麵包車裡面的人看到是她後,紛紛從車上走了下來,我大概查了一下,少說也得有四十多號人。
梅姐讓我們坐在這裡不要動,隨後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和那些人短暫的交涉了一番後,這才走了回來,至於那夥人也紛紛回到車上。
梅姐系好安全帶,發動汽車後,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我和三癩子,笑著開口解釋道:“這些人都是安廣廈的,大家一會去了那邊,我擔心再出什麽意外,所以多帶了點人。”
我有點蒙,“不就是一個道士麽,你找這麽多人有什麽用?一會要是真動起手來,那肯定是要的,到時候也就咱仨還有點用,這些打手就是擺設。”
梅姐苦笑,“唉,張爺,剛才我沒和你說清楚,咱們一會要去見的人是常三寶,這人是坐地戶,在頗有威望,而且人家之後,家資非常雄厚!他所在的常家村,裡面住的都是他們常家族人,人送綽號常三爺!在京圈裡面也算是一個比較有地位的老人了!我們要是不帶點人去,到時候肯定吃虧。”
“謔,這還是一個老前輩咯?”我好笑道:“既然這麽厲害,那你為什麽不從你們靈扎叫人啊,非得從安廣廈那邊借人幹什麽?”
“唉,沒辦法,之前我就說了,現在靈扎內部混亂,那幾個元老都等著要鬧事呢,每次從他們手底下弄點人出來,都挺麻煩的,我也懶得和他們打交道,所以只能去安廣廈岸邊借人了。”
梅姐頓了頓,苦笑的歎了口氣,“唉,現在你們總算明白,小姐為什麽不敢暴露自己信息了吧?她現在想做點什麽,總是束手束腳的,搞不好還都得被這些老家夥捅出去,沒辦法,只能躲過所有人,帶著光頭暗地裡活動。”
梅姐如此說,我忽然也有些同情沅芷了。
起初,我本以為沅芷這麽乾,是為了躲過對手的監視,可現在看來,卻是為了躲過身邊人。
如此想來,沅芷還是蠻辛苦的!
查毒販這件事,明明是有利天下人的事情,可到頭來呢,不但要提防對手,還要提防自己人。
最可笑的是,沅芷明明有實力,可她的實力卻成了她的威脅……
“對了,張爺,這些文件給你。”梅姐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扔給我幾張A4紙。
我看了一眼,上面竟打印了一個刀條臉,鷹鉤鼻的老頭頭像,看起來差不多七十多歲的樣子,“這人就是那個道士,呂平川,道號領銀子,原本是……”
“等會,啥玩意?領銀子?哪個銀子?”三癩子突然湊了過來。
梅姐笑著點了點頭,“嗯,就是領銀子,因為這人愛財如命,只要有錢,他什麽都乾,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叫他領銀子了,不過聽說這人最初的道號,好像是凌音子。”
我看了一眼梅姐給我的資料,也大概有了一些了解。
這個領銀子原來還是個道家天才,十歲的時候,就被號稱天下道家正統的,龍虎山正一派納入了門下。
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領銀子就直接晉升做了內門弟子,但可惜的是,隨著這人長大,他師傅也漸漸的發現,這個領銀子為人行事卑劣,品行不端。
所以,在他二十三歲的時候,就被正一派逐出了師門,並從正一派的族譜上永久除名。
從此,這個領銀子就開始了紅塵漂泊之路,直到遇見了常三寶後,領銀子才算是有了一個落腳點。
而就在二人認識的這三十年來,常三寶在領銀子的扶持下,生意也越做越大,常三寶本人更是將領銀子奉若神明一般伺候著。
見我看完了,梅姐笑著道:“當年常三爺與我家先生有過矛盾,這個領銀子也和我家先生鬥過幾次法,不過最終都是以領銀子失敗而終,從那以後,我們兩家也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梅姐言下之意,我已經聽明白了。
無非是現在的靈扎沒落了,這個常三爺想要趁機踩一腳,至於這個領銀子就更簡單了。
要麽是為了討主子喜歡,要麽就是為了報當年敗給沅福生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