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照明彈熄滅,黑暗迅速籠罩了下來,三叔隨即又打出了一發照明彈,在空中炸亮。
接著下面的人全部都開火了,十幾條火舌向上空傾瀉,很快天宮中飛翔的影子就有幾隻中彈,從空中摔落下來。
強光可以使得這些東西產生暫時的錯覺,就像你在“狗熊”面前做“鴨子”叫和走路,它會一時分不清你到底是人還是鴨子一樣。但這只是暫時的,如果我記得沒錯,這是我們最後一發照明彈了。
如此多的怪鳥,一旦這一顆照明彈也熄滅了,我們將面臨在黑暗中被無情捕殺。
怪鳥越壓越低,有的甚至已經從我們的頭頂掠了過去,我們的子彈根本不夠這樣大強度的掃射,很快幾把槍就告罄了。陳胖子的情況又極其危急,如果沒人去救他,他這一次命再硬也得完蛋。
正左右為難、不知所措的時候,陳胖子一槍打在了我的腳下,把我嚇了一跳,我抬頭看他的嘴形,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們跑吧!
我心一橫,對周圍的人說道:“你們帶著三叔和其他人往裂谷的盡頭跑,這裡是它們的巢穴,它們肯定是順著裂谷飛行出去覓食的,你看它們飛來的方向是哪—邊,就一路跑下去,不要管我了,我去救胖子!”
三叔抓住我道:“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去救胖子,你和他們!”
我道:“我背不動那老頭子!”揚起手讓他看我的傷口,“老子有寶血,絕對不會有事!”
三叔看到我的傷口,稍微安心了一點,用力點了點頭,道:“小心點,我們在外面等你!”當下背起不能行動的賀子峰,對著其他人大叫了一聲“跟著我跑!”就往裂谷的一邊退去。
我接過三叔扔給我的槍,“哢嚓”一聲看了看子彈,三發,真他娘的慷慨,其他人在我身邊狂奔而過,大叫著叫我跟上,我都沒理,這時候我看到肖琳也站在原地,臉色慘白,但是沒有動。
我上去拍了她一下,讓她快走,她甩開我的手,“哢嚓”一聲也端起了槍,不知道又有了什麽打算。
我知道這種人勸也沒用,不去理會她,端著槍就朝石台上跑擊。
走運的是,就算如此混亂的環境,棺台四周蟄伏的巨大蚰蜒還是沒有蘇醒,也許經過了這麽多年代的沉睡,這些巨大的昆蟲早就死了。
此時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大叫:“胖子,把五六的子彈給我!我掩護你!”
陳胖子自己的槍是五六式的,身上全是五六式的子彈,但是他攀爬的時候減重沒拿上槍,所以用柯克的M16來,但是M16的子彈不多,要是打完了他在上面就完了,只有下到地面上才有一線生機。
陳胖子聽到我叫他,馬上單手持槍,另一隻手扯下幾個子彈便丟給我,我接住一個,其他幾個也不要了,換上彈匣端起槍來就射。胖子在我的火力掩護下順著鎖鏈一路狂爬,爬到他上去的地方,然後一溜煙兒滑了下來,對我招手讓我快跑。
我轉頭去找肖琳,人已經不知道去向,不知道是跑了還是被怪鳥叼飛了,心裡暗歎絕色佳人何必如此執著,又一看棺台上,只見棺槨板子已經翻到了一邊,一具巨大的黑色男屍站立起來,身上穿著已經褪色腐爛的女真鎧甲。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這具男屍竟然長著十二隻手,呈環形排列在身後,而且十二隻手都在扭動,就像廟中的千手觀音一樣。
我馬上想起了海底墓穴中看到的十二手蠟屍,不由驚訝萬分,難道東夏的皇族不是人?這具十二手男屍就是萬奴王?
陳胖子一邊點射,將俯衝下來的怪鳥逼退,一邊到我面前來拉我,大叫:“你在發什麽呆?”
我不理陳胖子,對他道:“你看……他想幹什麽?”
只見千手觀音屍舞動著他的十二隻手,對我們並沒有一點興趣,快步跳下石台之後,徑直就向青銅巨門走了過去。
陳胖子驚訝道:“難道他是想進入巨門之內?”
我頓時想起汪藏海龍魚密文上的最後一句,如果時間不對,打開地底巨門就會遭受天譴,地下的業火就會通過巨門湧出地獄,焚燒整個天空。
當時我們認為這—句預言的災難,是汪藏海進入巨門之後,看到了火山內部情景之後的臆想,但是也有可能這道青銅門的設置者為了防止青銅門內的秘密被發現,設置了什麽威力巨大的機關。
此時我們就在青銅巨門之前,如果有任何的機關,我們肯定是首當其衝,成為第一批犧牲者,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也必須阻止這隻畸形粽子。
我追著千手觀音屍幾個掃射,但是子彈打在屍體上猶如打進橡膠裡,也不穿透也不炸裂,好像泥牛入海,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最可惡的是他對我們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對陳胖子大叫:“炸藥!”
陳胖子頓時想了起來,他腰上還有準備用來威脅肖琳他們的幾根雷管,馬上衝上前去,一躍而起跳到千手觀音屍的背上,把雷管像黑驢蹄子一樣塞進了屍體的嘴巴裡,然後趕緊跳了下來。
我眯著眼睛一個掃射,不知道哪顆子彈正射中雷管的引信,頓時雷管就爆炸了,千手觀音屍的腦袋連肩膀部分整個兒炸裂了。我們被衝擊波掀翻在地,碎片和氣浪撲面而來,頓時胸口發悶,滿耳朵都是嗡嗡聲。
上面的怪鳥被強烈的聲波刺激,一下子就瘋狂起來,我趕緊爬起來,見千手觀音屍已經倒在地上,不由大喜,果然炸藥還是無敵的。
沒想到陳胖子還是一臉驚恐的表情,對著我大叫,我什麽都聽不到,只看到他的嘴巴快速地動,好久才聽明白,原來是:“快跑!照明彈要滅了。”
還沒反應過來跑的時候,突然頭頂上的光線在幾秒之內就消失了,黑暗猶如霧氣一樣迅速籠罩過來,頓時所有的光線只剩下我們手裡的手電。
四周一下子竟然安靜起來,逃入裂谷深處的人的槍聲也逐漸平息了,只剩下我們喘氣的聲音和響雷一樣的心跳聲。
我和陳胖子背靠著背,我解開手上包的繃帶,露出裡面血淋淋的傷口,一邊祈禱我的血對它們也有用處,那個什麽教授不是說了,這種麒麟血隻對吃屍體的東西有作用,我也不知道這種怪鳥是吃什麽的。
陳胖子端起槍,“哢嚓”一聲上了子彈,看著天上,問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