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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異聞錄》第365章 以鞘為信
  第二日,楊瀚大王抵達大澤城的消息瞬間傳開,大澤城中百姓一片驚惶,這些天來,一直懸在頭頂的刀,現在終於要明確,是落還是不會落下來了。

  他們都知道,兩任皇帝,都曾主動攻擊三山,前任洪皇,甚至打到了大雍城,差點兒就把瀚王的王后給生擒活捉。

  瀚王會如何做?

  不料,楊瀚根本沒有露面,而是直接宣布了胡可兒為大澤太守,蘇燦為大澤都督,由其二人,治理大澤軍政。

  很多人都不知道胡可兒是誰,先皇后、今太后的閨名兒,哪是一般小民所能知道的。但是隻一見此人姓胡,他們就已存了一絲僥幸,主持獻城的就是胡太后啊,莫非這個胡可兒是胡家的人?

  那樣的話,顯然瀚王是接受了輸誠啊。

  而很快,就有小道消息在民間傳開了,這個大澤太守胡可兒,就是前朝皇后、今朝太后本人。

  一時間,大澤人心大定,可謂是舉國歡慶,消息迅速向四面八方傳遞開去,那些舉家逃進山林、沼澤、湖泊中去的人家也陸續得到了消息,立即歡欣鼓舞地開始回家。

  有些頭腦靈活的農家,已經嗅到了穩定的氣息,馬上開始準備糧種,這時都已晚了些了,幸虧南疆四季長春,還來得及,可也要抓緊時間了,否則這一季的稻米就要欠收。

  商賈嗅覺更是靈敏,一俟察覺到大澤將穩定如昔,他們立刻就聞風而動了,大澤如今最缺乏什麽商品?有什麽大澤特產是三山那邊極受歡迎的?
  瀚王的大軍正在草原做戰,有沒有什麽物資是他們需要的?蘇燦將軍要在大澤屯田開荒?那一定需要大量農具和耕牛啊!
  商人逐利,他們立刻像勤勞的螞蟻似的,迅速開始行動起來。

  楊瀚以前朝太后為太守,雖然這想法太過離奇,可效果卻也是出奇地好,整個大澤因為這一舉措,迅速恢復了正常運轉,變成了楊瀚前沿大軍的一個穩定的後方,而不是反需三山耗費大量物資來保持穩定的所在。

  第三天,楊瀚想要返回三山了,胡可兒正在署衙中忙碌,匆匆趕來相送,連官袍也尚未換下。

  這官袍穿在她這樣的美女身上,尤其顯得俊俏。她極會保養,三旬女子,瞧來如二十許人,這一著男裝官服,卻是顯得更加年輕了,一眼望去,秋水湛湛為眸,俏靨吹彈得破,若真是男兒身,不知要風靡了多少閨中少女。

  胡可兒以前也沒少參理政務,但終究是以參讚的方式居多,如今大權在握,全由她發號施令,那感覺又自不同,才隻三天,眉宇間便有了幾分英颯之氣。

  只是一見便裝而立的楊瀚,胡可兒仍是俏臉一紅。

  她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子,那也是從小大戶人家養成,後來更曾冊立為後,母儀天下。可那日竟然……

  她當時也是慌不擇路,為了整個家族幾千口人著想,隻想著能抱上楊瀚的大腿,所以才說出那樣孟浪的話,做出叫她無地自容的事兒來。

  楊瀚當時若答應了也罷了,偏生被他拒絕了,是以這兩天雖然每日請見,畢恭畢敬匯報、請示一些事情,但剛一碰面時,她總是羞窘不已。

  楊瀚隻當沒看見,見她到了,笑道:“寡人既悄然而來,自該悄然而去,不要擾民,便是最好的安民。卿也換一身便裝吧。”

  “是!”

  胡可兒答應一聲,也不大敢多看楊瀚,垂著眼眸退出大殿,不一會兒也不知從哪淘弄了一襲青袍,布巾束發,飄然出現在楊瀚面前,唇紅齒白的,仿佛一個玉面小書生。

  蘇燦等人也早換了便裝,見她到了,楊瀚著意地多看了兩眼,直看的胡可兒兩手不知何處擺放,楊瀚才道:“走吧!”

  楊瀚並未乘馬乘車,而是與胡可兒、蘇燦等人步行出城,車駕之物自有人負責,遠遠輟在後邊。

  一路行去,楊瀚只見街市間已經恢復秩序,不再如他來時一般街上一片蕭條,百姓閉門不出的情景,不禁暗自欣喜。

  又見許多商賈,趕車挑擔,忙碌於大街小巷捕捉商機,楊瀚心中更是欣慰,對胡可兒道:“好啊,寡人真沒看錯人,如此能力,實是宰相之才。”

  胡可兒心中一跳,我做這太守,只怕也是一時無人可用之下的應急辦法,宰相?他真有那般胸襟氣量,敢叫我當宰相?
  胡可兒忙不迭謙遜道:“大王過獎了,小臣只是循規蹈矩,並無什麽特別舉措。全賴大王宏恩浩蕩,百姓愛戴,故而安居樂業。”

  要說起來,這胡可兒也難怪有諸般忐忑,直到此時,她也不敢說自已在大澤民眾中威望有多高,胡家在各行各業擁有多大的表率作用,所以才能迅速穩定局勢,唯恐引起楊瀚的忌憚。

  楊瀚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微笑道:“你不必有所顧慮,你真有大才乾,寡人自會重用。胡家只要從此忠心於王事,寡人也不會虧待了。”

  “謝大王恩典!”

  胡可兒本著多說多錯的謹慎心態,答了一句,卻不敢多言。

  楊瀚暗暗歎息一聲,她還是如驚弓之鳥啊,只是這個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她放下包袱的,且慢慢來吧。

  十幾個赤著上身,皮膚曬得黝黑,赤著雙腳,隻著一條犢鼻褲的半大孩子,兩人一組,抬著柳枝編的簡陋筐子興高采烈地走上街道。

  那筐子上邊蓋著荷葉,下邊還在滴著水,偶有荷葉被下邊的東西一跳,彈開了去,便露出下邊的東西,居然是一尾尾肥魚。

  南疆三國,除了草原上的秦人,其余兩國有一樣好處,那就是窮歸窮,但很少有人會餓死。

  因為這裡河流交錯,魚蝦滿坑,因為四季長春,其他各種動植物也多,至少填飽肚子是不成問題的。

  因為如此豐富的自然資源,而當地的人口相比這資源,顯得太少了些。人能消耗的生物資源,遠遠趕不上自然繁育的速度。

  如今民心安定下來,這些半大孩子去河溝子裡摸一圈兒,徒手就摸出了這許多肥魚大蟹,只是不知是拿去販賣還是自家食用。

  他們最大的才十三四歲,還不太懂得前幾日這大澤情形是如何的險惡,那真是生死懸於楊瀚一言呐。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快樂滿足的笑容。

  胡可兒看了,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歎息道:“這些孩子啊……”

  楊瀚乜了她一眼,沒有言語。

  胡可兒收回目光,小心翼翼一看楊瀚,瞧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氣,不由得心中一緊,我……哪裡言語不妥,又或是舉止不端了麽?為何他的神情如此地……

  胡可兒趕緊低頭看看自已裝扮,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道:“大王,臣……臣失言了?”

  楊瀚忍笑道:“你哪裡失言了?”

  胡可兒:……

  胡可兒心道,我不是請罪說我失言了啊,我是在問你,我哪裡失言了?沒聽到我的尾言是向上挑的麽?

  可是,她哪敢挑楊瀚的毛病,訕訕然地隻好道:“呃,妾身……臣……嗯……”

  楊瀚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胡可兒、蘇燦等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傻傻地看著楊瀚。

  楊瀚笑聲稍歇,才道:“胡可兒。”

  “臣在!”

  “你本來貌相,就不過二十許人,如今一身男裝,瞧來倒似十八九歲了,卻是一副如此老氣橫秋的語氣,你叫寡人怎不發笑?”

  胡可兒這才明白他是因為自已喟然一歎的“這些孩子啊……”而發笑。

  胡可兒的臉蛋暈了一暈,訕訕地道:“大王……說笑了。”

  瞧她低頭垂頸,仿佛天鵝點水的勁兒,楊瀚突然發現,自已的態度有些問題。

  這句話要是跟一個大臣說,本來是君臣相得、拉近感情的一句趣話,奈何這個大臣有些不一樣,第一,她是女的;第二,她生得很美。

  楊瀚也不禁有了些窘意,隻好咳嗽一聲,道:“好了,大澤一切太平,寡人就安心了。這裡的事,寡人就拜托給兩位卿家了,寡人要去迅速平定秦人草原,再挾大勝之威,直取孟國,盡快平定南疆,還百姓一個安寧日子。”

  楊瀚招了招手,馬上有人牽過馬來,楊瀚扳鞍上馬,又深深望了胡可兒一眼。和胡可兒相比,蘇燦是他的舊臣了,不需要說那麽多。唯獨此人,不但是新降之臣,更尷尬的是還有個前皇后、前太后的身份,心理包袱太嚴重了。

  所以,楊瀚又叮囑了一句:“好好做,寡人賞罰分明,斷不會做那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事來!”

  楊瀚一撥馬,便向候在不遠處的大隊隨從走去。

  胡可兒咬了咬下唇,似乎心裡小小地掙扎了一下,眼見楊瀚會齊了大隊人馬,馬上就要率隊離開,胡可兒忽然鼓足了勇氣,嬌叫了一聲:“大王且慢!”

  楊瀚正要抖韁,聽她一喊,收住雙手,詫然望來,胡可兒拔腿就向楊瀚跑了過去。

  她不跑時還好,這一小跑,胸前一陣的波濤洶湧,跌宕起伏。楊瀚起在馬上,只看得眼花繚亂,趕緊一扶馬鞍,從馬背上又翻了下來,雙腳落地時,還有一種剛從船上下來的感覺。

  真……暈呐!
  胡可兒卻沒注意自已方才的舉動有何不雅,要她做出這個決定來,便已天人交戰良久,此時剛剛鼓足勇氣,哪裡顧得了其他。

  跑到楊瀚身邊,胡可兒有些氣喘,她下意識地想撩一下鬢邊散下來的秀發,觸到頭髮,才醒到此時已做了束冠,便赧然一笑,又收了手。

  楊瀚道:“胡愛卿還有何話想對寡人說?”

  胡可兒道:“大王,孟國有忘川大河,寬數百丈,因是內河,大王的水師是進不去的,而我大澤,只有小舟,素無大船,大王的雄師雖勇,如何渡得?”

  楊瀚聽她似乎話裡有話,便耐住了性子聽著。

  胡可兒又道:“龍獸之猛,臣也有聽說。但自古少有龍獸襲擾南疆,蓋因此地氣候、山水,不利於它們行動。忘川河後,又有劍南險關,高千仞,飛鳥不渡,關上更有巨弩,殺傷驚人,飛行龍獸,也無用武之地,大王要奪下此關,不知又要犧牲多少兵士。”

  楊瀚道:“愛卿有何高見?”

  胡可兒道:“孟帝展,一向耽於嬉樂。孟國軍政,一向決於太師彭峰、太尉荼單之手。而這將相,素來不和!”

  楊瀚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嗯……”

  楊瀚來回踱了幾步,目光灼灼地看向胡可兒:“寡人先去了結草原之事,這件事,你且思量著,等草原平定,寡人再來與你共謀大事。這期間,你有什麽要緊的想法,隨時派心腹之人報與寡人知道。”

  楊瀚扳鞍上馬,忽又回頭,微微納罕道:“這是你臨時想到的,還是?”

  胡可兒垂首道:“是臣顧慮太多……”

  楊瀚似笑非笑地道:“擔心寡人聽了,覺得你允文允武,實是心腹大患,當盡早除之麽?”

  胡可兒垂著頭不敢答話。

  楊瀚道:“那怎麽現在又說了?”

  胡可兒還是垂著頭不說話。

  楊瀚想了一想,從腰間摘下佩刀,嗆地一聲拔刀出鞘,胡可兒駭然抬頭,就聽楊瀚道:“接著!”

  一件物事就向胡可兒拋來,胡可兒下意識地一抬手,一口刀鞘堪堪落在她的手中。

  楊瀚道:“這,算是寡人賜你的信物。持之,胡氏家族可免罪一次,胡可兒你,可免死兩次。如此,可敢放心為寡人做事了麽?”

  這就是變相的丹書鐵券了,那鐵券也是一分為二的,朝廷留一半,受賜者一半,以為信物。楊瀚一時哪有功夫去尋鐵匠打造個防偽的鐵券,便以這佩刀為信了。

  胡可兒大喜過望,雙手捧著刀鞘退後三步,長跪於地,嬌聲道:“謝大王宏恩!”

  蘇燦遠遠地抻著脖子看著,也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麽,就只見胡可兒湊到楊瀚身邊,低著頭,“羞羞答答”地說了幾句什麽,便得了一件信物。蘇燦心中便道:“哎喲,原來我家大王喜歡的是胡可兒這樣成熟嫵媚有女人味兒的女人,難怪我這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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