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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異聞錄》第452章 霸王硬上弓
  荼單一瞧是這麽一幫子人,有火也無從發起,皺著張老臉,伸手就要拉過被子再被臉蓋上,結果被文傲一把扯了下去,扔到了地上。

  荼單無奈地坐起,道:“你們來幹嘛啊,我還沒死呢,我要是死了,你們這些老夥計來看我一眼也就算了。”

  文傲沒好氣地道:“你要麽就趕緊去死,你又不肯。活著呢,又不好好做點事,你這不是惡心人麽?”

  荼單瞪眼道:“我怎麽惡心你了?”

  文傲往旁邊一指:“來來來,你看看,這一屋子人,不是跟你共事過的,就是你親手帶出來的,誒,我們現在都是瀚王的臣子,唯獨你一個人閑居在家,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自己說,你這是不是每天都在扇我們的巴掌?顯得只有你姓荼的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忠肝義膽,天下無雙?”

  林仁全比荼單低了半格,說話就不能像文傲一樣肆無忌憚,只是解勸道:“太尉,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安樂侯當初怎麽樣,瀚王如今怎麽樣,你也是清楚的,太尉一身本領,就此終老林泉,不是太可惜了麽?”

  張狂道:“就是啊!荼太尉,你明明是個武將,偏學那些文人,忸忸怩怩的成什麽樣子。”

  霍戰東道:“太尉,您是我們南孟一系的武將之魂呐!如今,咱們雖得瀚王信任,可是,朝中既有瀛州派,又有東山派、西山派,咱們這些人處境並不安穩,你是咱們的老大哥,這時候你賦閑在家,不肯出山,這些老兄弟,你都不要了麽?”

  荼單無奈地道:“你們現在做的不是挺好?”

  文傲道:“挺好個屁,面上的風光,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現在瀚王麾下,軍中派系五個,四十七鎮的嫡系、瀛州系、東山系、西山系,咱們南孟系最弱。這還罷了,你可知道,彭峰那老賊,居然出山了!”

  荼單一聽,頓時一驚,怒聲道:“那老賊,瀚王怎麽會用他?”

  文傲道:“不是瀚王用他,是李相。李淑賢無人可用啊,如今朝廷成立了禦史台,急需官吏充任。於是,他就請彭峰、欒振傑等一乾人等出山,由彭峰任禦史中丞,欒振傑佐之。

  禦史台乃監察百官之所在,這兩個人一旦把持了禦史台,嘿嘿!那可是咱們的老對頭、老冤家,太尉啊,你且想想,到時候這一班軍中袍澤,將是什麽下場。他既任了禦史中丞,我們就算退了,也難逃他毒手啊!”

  “那老賊!”

  荼單提到這個冤家對頭,就一肚子的氣。他恨恨地拳掌一擊,看看一雙雙眼巴巴看著他的眼睛,無奈地一攤手,道:“可我只是一個賦閑在家的百姓,你們來向我訴苦,我能怎麽辦呢?”

  林仁全道:“太尉,大家都是袍澤兄弟,你這話說的忒不地道。”

  張狂道:“就是!你想看著我們死,你直說,這麽裝腔作勢有意思麽?”

  荼單急了,怒氣衝衝地站起來,叫道:“你們這說的什麽屁話?不然我能怎麽辦,啊?你們說,我能怎麽辦?”

  文傲慢慢站起,微笑道:“瀚王一向器重太尉,這個,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出山,必獲瀚王重用,咱們也就有了主心骨兒,大家抱成一團兒,諒即彭峰也得忌憚三分。”

  林仁全也站起來,苦口婆心地道:“文帥所言甚是。再者,令媛如今可是馬上就要被冊立為貴妃了。太尉啊,到時候,你就是國丈,彭峰再陰險,敢對你做什麽手腳?太尉,該出山了,咱們一班老兄弟,現在可都指著你呢。”

  以張狂、霍戰東為首的一乾將領,呼啦啦就跪了下去,單膝著地,雙手抱拳,齊齊說道:“還請太尉出山,吾等性命前程,全要拜托太尉了!”

  “我……我出山, 能做什麽?你……”

  荼單想說“你們不要強人所難”,但他下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張狂和霍戰東已經搶前一步,一把扶住了他的兩條胳膊,霍戰東道:“什麽能做什麽?自然是太尉你做熟了的事情,出任當朝太尉,統領天下兵馬!”

  張狂咧開大嘴道:“國丈你也是做熟了的,你看,只要你肯坐在那裡就行,什麽都不用變!”

  林仁全一見,哪有不趁熱打鐵的道理,急忙道:“太尉答應了!這可是好消息呀,快快快,快扶太尉去見大王!”

  荼單一聽馬上掙扎起來:“我不去,放開我!我不要見楊瀚!”

  張狂死死鉗住他的胳膊,勸道:“哎呀,醜嶽父難免見女婿,早晚跑不了這一回,太尉啊,你就不要掙扎了。”

  文傲一見,啪地打了個響指道:“走!”說完,風風火火地就走了出去。

  張狂和霍戰東挾著荼單,後邊呼啦啦跟著一大票武將,一陣風兒似的就衝出了房門。院子裡自有荼府的家將下人,只是一瞧這班人物,卻是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擋,荼單便腳不沾地的被他們駕了出去,塞進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荼單剛要起身,文傲和林仁全也坐了進來,一左一右,把他牢牢夾在當中。

  一群人亂烘烘地就直奔憶祖山去了。

  憶祖山上,瀚王的寢宮內。

  宮殿內很是靜謐,案上一爐龍涎香,嫋嫋升起,滿室芬芳。

  因為要給大王診視的是要害之處,所以何公公已經驅散了寢宮裡侍奉的所有內宦和宮娥。

  龍榻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郎中輕輕給楊瀚蓋上錦衾,緩聲道:“大王不必擔心,老臣已仔細檢視過了,玄鳥無恙,只是玉梨腫脹,大王這兩日可靜臥歇養,輕易不要起身走動。衣物麽,且不穿了,若仍覺腫脹難耐時,可用手輕輕托起,可減輕痛楚。內外藥物,目前看,是不用服的,靜養三兩日,便可自愈。”

  “有勞方太醫了。”

  楊瀚擺擺手,方太醫便退後兩步,深深作一個揖,從案上取過藥箱背起,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來……人……”

  楊瀚一聲“來”字喊的聲兒還挺大,但聲兒一大,肌肉一動,就扯著蛋了,下一聲馬上降了下來。

  好在何公公就侍候在外邊,只聽了一個“來”字,馬上飄進了寢宮,束手而立。

  楊瀚壓抑著聲調,盡量不讓聲音抑揚頓銼的牽動身體,平緩地道:“這兩日,朝裡有重要大事時,就把人帶到這兒來。”

  何公公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大王,外臣若見大王臥床不起,恐有流言蜚語……”

  楊瀚露出一個微笑,卻不敢笑出聲音:“寡人明白,寡人正是想要他們習慣成自然。現在多些一驚一乍的事兒,也沒什麽,寡人還年輕,壓製得住。

  不然,有朝一日真個不能臨朝聽政,被人窺破虛實,一旦有人心懷不軌,反容易釀成禍患。”

  何公公品咂了一下,心悅誠服地道:“大王說的是!老奴明白了。”

  楊瀚輕輕“嗯”了一聲,因為痛楚,眉頭兒依然顰著,道:“后宮裡邊,就不要知會了。寡人將養一日,應該就能下地行走,兩三日後就恢復自然了,別叫她們擔心,就說,前朝事務繁忙便是。”

  何公公又應一聲是,悄悄退出了寢宮。

  楊瀚籲了口氣,仰臥的累了,下意識地就想翻個身側臥著,可身子隻一動,馬上察覺不妙,不禁呻吟一聲,苦惱地想,想來這一整天,只能雙腿大開,這樣仰臥於榻上了。

  楊瀚苦笑一聲,微微閉上眼睛,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啜泣聲。

  楊瀚心中先是一訝,繼而突然想起個人來,楊瀚急忙張開眼睛,扭頭一看,可不麽,玄月正跪在榻前三尺處,以額觸地,跪拜不起。

  打從她抱楊瀚抱回寢宮,就一直以這個姿勢跪在那裡請罪。楊瀚又是傳何公公來見,又是召見禦醫,一通忙碌下來,居然把她忘了。

  這時一看,發現她還跪在那裡,楊瀚便聲音平緩地道:“此事,情有可原,寡人並不怪罪於你,起來吧。”

  玄月泣聲道:“玄月罪無可恕。”

  楊瀚吃力地道:“寡人,現在多說一句話,都……覺得辛苦,不要讓寡人說太多了,聽話,起來。”

  玄月聽他這麽說,不敢再違拗,隻得磕一個頭,站起來。

  楊瀚放緩了聲音,道:“說起來,一切都是忙中出錯。你,情急之下,有所反應,也沒什麽不對。寡人不怪你,不要再想不開了,寡人要回歸大秦,還要……倚重於你呢,回去吧,不要多想。”

  “神君恩重如山,玄月沒齒不忘。”

  玄月吸了吸鼻子,見楊瀚小心翼翼地,連個揮手的動作,都只是微微抬一抬臂肘,動一動手指,無比愧疚之下,忍不住道:“玄月要留在這裡,侍候神君,直待神君痊愈。”

  楊瀚懶得多說了,歎一口氣,道:“隨你吧,嗯……你,找一找,尋一塊柔軟些的絨布來給我,疊……這麽高吧,只要一巴掌大小就行。”

  楊瀚艱難地比劃著,玄月詫異地看著他:“神君要這個做什……啊,玄月明白了。”

  玄月白淨如玉的臉龐上,登時湧起一片緋紅。方才老郎中說過的,若覺腫脹難耐時,可用手輕輕托起,減輕痛楚。神君定是十分的痛苦,所以……

  玄月忸怩了一下,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做此決定實在難為了她。但神君在她心中的地位,儼然就是神明。能服侍神君,那是無上的榮光,這種念頭,壓住了她心頭的羞窘。

  玄月垂著眼簾,也不敢看楊瀚,隻輕輕地道:“玄月來服侍神君。”

  楊瀚還不明白,皺眉道:“你能服侍什麽,去幫我找……你……你做什麽?”

  楊瀚詫異地看著玄月,就見她竟脫了鞋襪,從床尾爬上床來,不禁愕然。

  玄月臉龐羞紅得仿佛黃昏時天邊的火燒雲,仿佛那眉毛都燃燒了起來似的,她的眼睛仍然不敢看楊瀚,就直接爬到床尾,聲音顫顫地道:“請神君……恕玄月冒犯。”

  玄月說完,身子抖抖瑟瑟,仿佛風中的落葉一般,身子卻貓兒似的向前一伏,腰身舒展著,把一雙柔荑從薄衾之下輕輕地伸了進去,貼著楊瀚的一雙大腿之內,緩緩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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