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難道計劃出了紕漏?”
林衝在城下眼角一縮,大腦裡面開始飛速回憶自己說過的話,還有整個計劃布置。
“這些人難道發現了什麽?”
躺在地上的程武面色微變,和施恩對視了一眼,皆是面色凝重。
站在城樓上的武寧軍還有戰統局的特務,也都下意識的握緊了武器。
一旦有什麽變故,直接就用武力開始奪城!
“怎麽,三位大人對於我殺賊有意見?”
張久扭身眼神一撇,幽聲說道。
“張大人,到現在了就別藏著掖著了”
韓回冷笑一聲,一展袖袍轉頭看了看劉燁還有王定方二人。
劉燁也是幽幽的笑道:“程大人說要殺賊平寇,這我們都是相信的。”
“但是你張久張大人,怕是想要下去拿頭功,甚至殲滅林衝吧?”
“明擺著的軍功,你自己獨吞恐怕不太好吧?”
王定方嗤笑一聲,直接把話說明了。
張久臉色微變,冷笑道:“是又如何,這是在我單州城下,我自然是有權做主!”
“張大人,話別說得太滿!”
韓回面色慍怒,眯著眼睛冷聲低喝一聲。
見到韓回這個樣子,張久面色也不由得一沉。
韓回畢竟是應天府的府尹,單州只是京東西路的屬州,張久也不可能完全不顧韓回的面子。
隻好淡淡的說道:“那韓大人有什麽高見?”
“我們四個一同下去,兵合一處,共同殲滅林衝!”
韓回聞言面色緩和下來,眯著眼睛笑道。
“這樣大家的功勞一樣多,都不用玩兒什麽把戲。”
王定方還有劉燁立即讚成這個想法,開口大笑道。
“好吧。”
張久心裡一百萬個不願意,但也只能點頭答應。
在場的都是老油條,誰也蒙不了誰。
況且萬一自己下去,回頭這幾人聯合參自己一本,那可有的受了。
“林衝惡賊,等我們下來殺你!”
韓回等人聞言都是大笑,面色激動的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林衝,
生怕這個到手的鴨子給飛了。
“呵呵。”
林衝心中冷笑一聲,目光死死的盯住城門,就等著韓回等人出來。
“殺林衝,搶軍功!”
片刻之後,隨著城門的打開,
一聲激動的大吼聲響起,正是張久。
“兄弟們衝啊,殺了林衝賞錢千貫!”
王定方此時臉色還是一片虛白,但仍然騎在馬上大吼。
單州城樓下,應天府、廣濟軍、興仁府還有單州守軍加起來一共三萬七千人,
此時都是一窩蜂的衝了出來。
甚至就連常規的叫陣都沒有,直接就開始全線開戰。
“弓箭手準備!”
雙方的距離正在不斷拉近,林衝眼神之中也出現一抹殺意,冷聲喝道。
下一刻,六千步兵竟然全部拉起硬弓,四十五度角向空中準備仰射。
他們在新兵訓練營裡面騎馬射箭全都練,
之所以還是步兵,很單純的就是因為梁山的馬不夠……
“放箭!”
片刻之間距離就被拉近到了三百米之內,林衝毫不猶豫的直接下令放箭。
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刻意偽裝的,此時天行軍手裡面的全都是硬弓。
幾乎是一瞬間,鋪天蓋地的羽箭就像是下雨一樣,砸落在官府軍隊的陣中。
“啊!”
官府軍隊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絲毫沒有半點準備,幾乎是一眨眼就有大片的人倒下。
而且羽箭仍舊是像雨一般傾瀉下來,官軍中有很多人開始緊急停止前進,
有些士兵更是渾身發抖,下意識的就想後退。
“他們只有八千人,衝過去就能獲勝!”
“殺賊者加官受賞,後退者立斬不赦!”
韓回一劍斬殺一個後退的士兵,開口大喝道。
然而三萬多人的戰場裡面,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
王定方等人一著急,也都連忙催促著身邊的護從開始吆喝。
官軍不得已,隻好硬著頭皮冒著箭雨繼續衝鋒。
天行軍的配合極為默契,兩百米的距離無差別的放箭,
將一片片的官軍淹沒,至少射殺三千人,戰場上每個呼吸都在流血。
眼看著只剩下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韓回面色大震,大喝道:“衝啊!”
“率先殺賊者,連升三級,我親自上書請功!”
官軍士兵一聽這話,原本低落的士氣頓時提了起來,
似乎勝利就在眼前。
“梁山弩準備!”
“步兵準備!”
林衝面對著鋪天蓋地的官軍沒有一絲慌亂,極為鎮靜的指揮著天行軍不斷變陣。
“放箭!”
一千弩兵營就位之後,林衝立即下令。
梁山弩有效射程將大半的官軍覆蓋,弩兵營這段時間已經完全熟練了,
得到命令之後立即手速狂飆,都是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發射起來猛烈至極。
雖然只有一千把梁山弩,但是狂射而出弩箭絲毫不比羽箭少多少。
再加上射程之內,弩箭的貫穿性極強,
官軍的戰陣又非常密集,往往一支弩箭能連續射殺三個官軍!
短短百米距離,片刻間就堆積了數千具屍體。
“我特麽……林衝的軍隊怎麽像是換了一樣!”
韓回在後面督戰,見到官軍的衝鋒接二連三的被打斷,
還沒到人家身邊,傷亡就已經非常慘重,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然而事到如今,絕不可能退縮!
韓回繼續扯開嗓子大吼道:“兄弟們,只剩下不到五十米,衝過去就能獲勝!”
官軍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即便是一個衝鋒損傷了接近一萬人,
但是距離也只剩下三四十米,雙方都能看清對方的臉。
“戴上盔甲,隨我衝鋒!”
林衝一擺手讓弩兵營退後,又恢復了冷酷的樣子,率先策馬殺出!
“替天行道,兄弟們衝啊!”
薛永和陳達一把扯下身上的麻布,翻身上馬緊隨林衝身後。
“替天行道,殺!”
這一刻,弩兵營的兩千士兵極速退後,
剩余的六千步兵飛速將隱藏在腳下的鋼鐵頭盔戴上,身上的麻布一扯化作鋼鐵洪流。
手中的唐刀顫抖,將上麵包裹的一層鏽鐵匣子摔了下來。
鋒利的唐刀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寒芒,凜冽的殺氣衝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