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村長則把事情的經過盡數和他講了一遍。
熟料郭嘉在弄明白全部的情況之後,整個人卻意味深長的笑道:“你們不用在這糾結了,主公並非是因為長安之戰自責,而是因為阻止蠻夷入侵的計劃失敗。
才會悶悶不樂的。”
“這、這奉孝此話怎講,咱們不是已經滅了李傕,成功阻止後者開關了嗎?”
懵逼的詢問,李獵戶不明白。
郭嘉兩手一攤,繼續說:“主公讓你們撤出長安,將城池讓給袁紹,那就證明在主公的心中,一座長安城的重量其實並不大。
至於使臣羞辱之事,主公綽號冷靜的瘋子,怎麽可能會被區區一兩句羞辱就氣急敗壞的喪失冷靜呢?
所以既然前兩個都不是讓主公心生煩躁,嘉猜測,肯定是主公發現自己費勁千辛萬苦的努力,最終卻什麽都沒能阻止。
這就是為何主公煩躁的原因,因為他在死了那麽多人,受盡了袁紹鳥氣後,還是沒能阻止五胡亂華的發生。”
“那郭先生,你既知道原因,能不能把主公喊出來?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吃飯了,再不進食,我怕他身體會垮的。”
驚喜的反問,村長話音剛落。
就見郭嘉在從蘇沐晴手中接過盤子後站在四合院的門口。
也沒有很著急的呼喊,反倒是在認真思考了一段時間後。
這才輕輕的敲門道:“主公,在下郭嘉,拜見主公。”
“郭嘉,我現在煩著呢,有什麽事讓村長解決,不用來請示我。”
鬱悶的在門後面大喊,凌冽前腳說完。
郭嘉卻意味深長的笑道:“主公啊,這事還得非得你來決定才行,否則的話,等到蠻夷兵臨城下,我等該如何迎敵啊!”
“嘎吱”
話音落,眾人聽到一聲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緊接著就見凌冽終於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疑惑的問道:“應敵?戰還是守?”
“別無他念,肯定一戰!”
義無反顧的抬起頭,郭嘉自負說:“自古蠻夷入侵,生靈塗炭,然眼下大漢各路諸侯相互之間勾心鬥角,一旦蠻夷入關,他們必然無法阻止。
正因此,主公必須要戰,還要堂堂正正的出去戰!
咱們要成為大漢抗蠻的一杆標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一掃在政治上的枷鎖,擁有更多日後在談判桌上的籌碼。”
“知我者,真乃奉孝是也啊!”
感慨的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凌冽這段日子之所以閉門不出。
思考的就是這件事情。
畢竟蠻夷入侵並非是它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它所涉及的政治影響遠遠要比它入侵本身要更大。
可以料到,在蠻夷入侵後。
中原各路諸侯必會遭受重創,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後。
肯定要聯盟抗蠻,組建聯軍。
但以他們的尿性,這盟軍組成之後肯定是勾心鬥角,明爭暗鬥。
但和蠻夷交戰可跟與董卓交手不同!
打董卓,盟軍潰敗最多也就是割地賠款,送點亂七八糟的東西之類的。
可打蠻夷要是輸了,那等待諸侯的就不是割地賠款,而是滅族了!
所以為避免這種慘案的發生,凌冽暗暗發誓。
自己這次一定要在日後的談判桌上掌握絕對的話語權。
他要把大漢種族的命運,自己的命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這並不容易。
因為想要讓天下諸侯都心服口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所以凌冽這幾天就在不停的思考,他這場戰鬥到底是戰還是守。
守好守!
放棄長安、放棄青泥隘口。
讓虎賁軍、神衛軍佔住武關跟西陵防線。
任憑它蠻夷一千個一千個死,想進環抱峰那是癡人說夢。
但是攻。
凌冽就要把他的軍隊放到防線外面,和蠻夷的數萬、甚至數十萬大軍野戰、陣戰。
那樣他勢必會承擔很大的風險,且稍有不慎。
他就很有可能會步了宋朝的後塵,被淹沒在胡人的鐵騎之下,肆意踐踏。
所以,凌冽一直在猶豫。
可是今天郭嘉的話卻讓他明白。
他必須要出去戰,往死了戰!
他要把桃源村打造成一杆標杆。
當別的諸侯都在節節潰敗,割地賠款之時。
桃源村卻能保衛漢土,保衛漢人。
只有這樣,等到了談判的時候。
凌冽才能有足夠的話語權去攬大廈於將傾,避免日後五胡亂華的慘案發生。
“好!奉孝今日所言,一掃我胸中鬱悶!拿酒來!”
恍惚間,凌冽興奮的向旁邊伸出手。
蘇沐晴連忙把早就斟好酒的瓷杯遞了過來。
眼見凌冽痛快的一飲而盡後,直接把那隻從汝窯燒製出來的天青釉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接著向郭嘉繼續詢問道:“奉孝啊!既然你提議要戰,那想必怎麽戰你都已經想好了吧。”
“是”
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郭嘉一邊端盤,一邊答道:“不過論戰事決策,村子裡除了主公之外,恐無人能更擅長,嘉若開口,豈不是班門弄斧嗎?”
“誒!你要有想法,盡管說出來,如果可以,我絕對會采納的。”
隨手從盤子裡端起飯菜往嘴裡劃拉,凌冽從來都是堅持民主的觀點。
誰說的好,誰說的對。
那就采納誰。
“好主公,那在下就班門弄斧了,依嘉之見,咱們雖然這次要主動迎戰,可戰和攻是兩個概念,我桃源村多為步兵,蠻夷胡人卻多為騎兵。
兵種上的天然壓製讓我們必須選擇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方式進行戰鬥,否則那就不是迎戰,而是找打了。”
“還有,我們這次不知道敵人會有多少兵馬,幾萬、幾十萬?總之不會少!這麽多的人,僅憑桃源村一家之力想要抗衡根本不太現實,所以我們要找盟友。”
“除此之外,在下還想要荊州、汴京這邊全力配合,輔助前線戰事,同仇敵愾,保家衛國。”
一陣三連,郭嘉將自己心中的規劃原封不動的娓娓道來。
反觀凌冽聽聞,在把盤子中的飯菜都吃乾抹淨之後。
鄭重的問道:“我該怎麽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