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一看,陳初六問道:“趙有錢,你怎麽在這裡?”
“我在哪裡,用得著你管?”趙有錢冷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個離經叛道的人,終究是劣性難改,看吧,居然還在這裡偷魚!”
“切~這河是你家裡的嗎?我偷誰的了?”陳初六不屑地問道:“倒是你算什麽,還敢來管我?”
“嗬,你知道這偌大的章津,是誰在負責?你可知道,他和我是什麽關系嗎?”趙有錢問道。
還能是誰?陳守仁啊……陳初六狐疑的看著趙有錢,難不成這是陳守仁在外留下來的孽障,不像啊。陳初六繼續不屑道:“我管你是誰啊,你是在加州種過瓜,還是在紐約當過鴨,不然你有八張銀行卡,密碼都是六個八?你這小子,走開走開,你看好好的甲魚,給溜走了!”
“窮酸小子,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胡言亂語。”趙有錢撇撇嘴道:“這鱉,也就你這種下賤人才會吃吧……你偷吧偷吧,我不管你了。你到了縣學的時候,我可得告訴別人,你是吃鱉長大的。”
“咦?你也進了縣學,你難道是考上去的?”
說到這裡,趙有錢小臉一紅道:“什麽考進來的,我家裡乃是仕胄,何須像爾等佃農子弟一樣親自去考。”
“呦,這麽牛啊,那你怎麽不直接去弄個進士,還來要什麽縣學生。”陳初六翻身上馬,冷冷道:“起開,要是馬踏了你,你可別叫疼。”
對於這個趙有錢,陳初六的感覺可不是很好,不比那曾彥儒,能認錯道歉。趙有錢一見陳初六這個,不知怎麽的了,把手張開,攔在了前面,冷哼道:“你撞啊,撞啊,你打我啊?”
呦,這樣奇怪的要求,陳初六這輩子沒見過。抽出自己的彈弓來了,啪啪啪就是三下,趙有錢哇哇大哭起來。陳初六別馬一溜,便回津丞衙門了。此時,他好像找到了一些注意。
比如那甲魚,還有豬肉等等東西,在這古代都是有些被歧視的。豬肉是賤肉,蝦蟹也是吃不起飯的人才吃。什麽澄陽湖大閘蟹,在民國前後還是貧民充饑的東西罷了。
但這些的的確確是好東西啊,一是古人沒有掌握很好的烹飪技巧,二是沒人炒作。如果能把這些“賤”的東西做好了,包裝一下,再開個小飯店,那還是很賺錢的。
陳初六瞧見飯點過後,津口又繁榮了起來。早上的時候,多半是運貨過去的,下午則是回來的。此等集散中心,可是人流量大的地方。左右一想,陳初六去四處找了一下,發現這裡的甲魚還挺多,但那些漁夫好像沒人捉。
“呦,小公子啊,您這是捉了這些鱉,幹嘛呢?”
“小公子肯定是拿著鱉玩呢,他那麽尊貴的人,豈會吃這個嗎?”
“小公子可小心了,這鱉咬人啊。”
陳初六也是回了幾句,提溜到了家裡。正好發現陳守仁和一個老者在說話,好像是老檢頭。而大舅則喊來一個又一個的漁民,二百戶人家呢,得一一問清楚。
先燒了一鍋子開水,這甲魚不好直接殺,得先燙死,然後再處理。好殘忍啊……
真香!
一共三隻甲魚,應該都是野生的,此時秋收之後,甲魚正肥,捉一隻來,補補氣血也好。水燒得了,陳初六將這些甲魚全部下入鍋中,看它們在開水中快樂的徜徉。
好殘忍啊……大料呢……唉,沒辣椒!差評!
趁著甲魚在快樂的徜徉,陳初六去找來了鍘刀,甲魚背很硬,一般的刀就算有用,但陳初六也使喚不動。把已經徜徉累了的甲魚撈起來,額,有點慘,陳初六把甲魚清理好了,剁碎。對於吃貨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生死皆亡的處理適才。外面就是菜地,陳初六去弄了些蔥薑蒜,一鍋燉了。
柴火燉甲魚,嗬,想想都香。陳初六加工了一下,把能找到的東西,什麽木耳、乾菌和乾筍,新鮮的花椒芽兒,全都下到了。又拿了從家裡帶來的乾魚、乾蝦一並燉進去。
這些可都是鮮美之物,燉在了一起,鮮味升級,香味彌漫。這邊咕嘟咕嘟燉著,外面幾位可是聞到了香氣,吃了早飯來了,到現在是一粒米也沒下肚。聞到了這股濃鬱的香味,老檢頭和那些漁民都是一愣:“這是什麽肉香?”
“像是魚肉,可又不像,這肉香得那麽沒道理啊。”大舅也是被香味吸引到了,沉思一下道:“走,去看看去,諸位也別走了,在這裡吃飯吧。”
眾人擱下手上的事物,走到廚房一看,只見陳初六被煙熏得灰頭土臉,但一臉認真的,踏著小凳子在鍋裡面拾掇。
“蛋兒!你怎麽在這裡做飯,你做的這是什麽?”陳守仁問道。
“是啊,小公子,你這是做的什麽,怎麽香成這樣。”眾人七嘴 八舌地問道。
陳初六咧嘴一笑道:“大家快拿碗過來,給你們燉甲魚湯!”
“甲魚?這是何物,沒聽說過啊……”
眾人走近了,鍋裡面主角走進大家視野之中,眾人唏噓道:“這不是鱉嘛!怎麽鱉肉這麽香!”
“沒想到,這鱉都成災了,吃魚吃蝦,都沒人吃。可要是這麽做了,拿不就是變廢為寶了?”
眾漁民看到了希望,大舅上前道:“讓我嘗嘗。”
大舅舀了一杓,吹了吹,滋溜著吸入嘴中,砸麽砸麽味道,回味無窮啊!他點點頭:“好喝,完全沒有鱉肉的腥臭之味!”
陳守仁笑道:“既是如此,大家一並在此吃飯吧。蛋兒辛苦了,快去洗把臉,吃飽了飯啊。”
一聲歡呼,眾人收拾了一下,拚成了一桌。陳守仁坐在桌子上首,老檢頭坐在一旁,這也算是一次見面的機會了。這甲魚湯加上裡面的料,足足三大碗,在坐七八個人,還是足夠了的。
老檢頭不比他兒子那般奸猾,對新官上任愛答不理。這老檢頭畢竟知道陳守仁的背景,乃是頂頭上司趙大人。這位趙大人,是他一五服內的親戚,他們父子才得以在此經營。如今趙瑞無奈把陳守仁送來了,他們這經營的東西,就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如今,老檢頭前來,以及之前那年青人的冷淡表現,都是為了這新舊交替之間的利益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