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虎軍營回到吳越王府，李楓就得古乙匯報，說是長安府尹楚恆已經在客廳等候小半個時辰了。

  楚恆來了？

  看來，刺客的身份已經有眉目了。

  李楓立即來到客廳，楚恆正站在牆邊，欣賞著牆上的字畫。

  吳越王府中的字畫，不管是客廳，書房的，以及後院那些女人房間的，自然全都是出自李楓的手筆。

  楚恆已經沉浸在了字畫之中，竟然沒有聽到李楓來到的聲音。

  直到李楓在他身後咳嗽幾聲，楚恆才回過神來，急忙向李楓施禮：“下官多有失禮，請殿下恕罪。”

  “何罪之有，楚大人請坐。”李楓笑著擺了擺手，“這些都是小王的隨手之作，讓楚大人見笑了。”

  “殿下說笑了。”楚恆急忙拍馬屁道，“殿下的書畫，乃是當世一絕，無人可以超越。”

  “下官能有機會欣賞到殿下的墨寶，已經是三生有幸啊。”

  李楓笑道：“若是楚大人瞧得上眼，這牆上的字畫，楚大人可以隨意取走一幅。”

  楚恆又驚又喜：“多謝殿下，多謝殿下厚賜。”

  李楓的字畫，在大唐絕對是千金難求。

  雖然李楓還活著，更是格外年輕，但他是皇子的身份，哪有多少人敢向他求畫啊。

  所以，李楓的字畫，流傳在外的，少之又少。

  更關鍵的是，客廳的這些字畫，全都是李楓在字畫技能達到滿分之後的新作，價值自然更是無價了。

  讓馬兒跑，不能不讓馬兒吃草，李楓當然懂得這種禦下的手段。

  楚恆立即就獻殷勤了：“啟稟殿下，昨晚下官將那四名刺客帶回去之後，一夜未睡，親自審訊，天明之時，終得結果了。”

  李楓點了點頭，沒急著問凶手是誰：“有幾個人知道此事的？”

  楚恆心中暗暗點讚，光是這份淡定的功夫和過人的智慧，吳越王殿下就甩了晉王殿下幾條大街。

  現在陛下雖然還允許晉王住在東宮，允許長孫皇后住在立政殿，但若是晉王再跟吳越王爭鬥，東宮之位就跟他徹底無緣了。

  連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后力保，陛下又特別偏袒的晉王都鬥不過吳越王的話，其余那些皇子更是不行。

  此番，皇子之中，只有吳越王有幸參與東突厥之戰。

  一旦吳越王殿下再得戰功，恐怕連晉王殿下與之也無以爭鋒了。

  看來，這大唐的天下，日後非吳越王莫屬了。

  楚恆一邊想，一邊回答著李楓的問題：“回殿下，只有下官和兩個心腹。”

  “此事，下官絕對不會讓第五個人知道，請殿下放心。”

  “很好，楚大人辦事，本王自然放心。”李楓點了點頭，“說吧，幕後指使者是誰。”

  楚恆本能地左右看看，然後才低聲說道：“殿下，是鄖國公殷開山。”

  歷史上，殷開山七年前就死了，那時候大唐剛建國四年，距離玄武門之變還有四年的時間。

  本書為了劇情開戰，略作調整，各位讀者勿怪。

  其實，《西遊記》中，也是這樣調整的，哈哈，有前人開路。

  鄖國公殷開山？
  李楓自覺，他跟殷開山之間，無冤無仇啊。

  除了上次凌煙閣畫像之外，李楓跟殷開山之間並無任何交集。

  一個無仇無怨的人，竟然冒這麽大的風險，刺殺當朝皇子，與理不符啊。

  難道說，殷開山是李承乾一黨？
  但據李楓的了解，這殷開山素來行事低調，跟任何皇子都沒有往來。

  近年來，更因為愛女殷嬌嬌的身體有恙而經常在家裡照顧愛女，跟朝中文武也幾乎快要斷絕了往來。

  包括，這一次北上抗擊東突厥。

  能派的大將，李二幾乎全都派出去了，唯獨沒有派殷開山前往，就是因為殷嬌嬌的身體不好。

  殷開山的發妻早亡，兒子也死於戰爭之中。

  甚至於，因為擔心續弦有可能對殷嬌嬌不好，殷開山乾脆就不續弦了。

  就這麽一個人，品行絕對差不了，怎麽可能會派人刺殺毫無恩怨的吳越王呢？

  任李楓如何聰明，也是猜不透這其中的原因。

  楚恆察言觀色，知道李楓心中有所狐疑，又說道：“殿下，剛開始下官也覺得不可思議一。”

  “下官雖然身份卑微，卻也對鄖國公多有了解，覺得他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來。”

  “於是，下官便將這四個刺客分別審訊一遍，所得結果一致。”

  “當然，下官也懷疑，是幕後指使者故意讓他們這樣說的，以嫁禍給鄖國公。”

  “好在，下官辦案多年，經驗還是積累一些的。”

  “在撤離刺殺現場的時候，下官派了兩個輕功高明的官差，躲在暗處。”

  “果然，一個多時辰後，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此人在刺殺現場到處看看，似乎在尋找什麽蛛絲馬跡。”

  “待此人離開之後，下官派的兩個官差一路跟蹤，發現此人果然進了鄖國公府。”

  “但是，單憑這兩點，下官也不敢斷定幕後指使者是鄖國公。”

  “巧的是，約莫一刻鍾的時間，那個人又從鄖國公府出來了。”

  “下官安排的這兩個官差，立即將此人拿下。”

  “經過審訊，這人全都招了，幕後指使者確實是鄖國公。”

  “那些刺客，也都是鄖國公府中的護院。”

  “下官也恍然大悟，難怪一般的死士，面對任何嚴刑拷打都不會招供，而那四個刺客卻全都招供了，他們確實不是真正的死士。”

  “下官再將整個案情審核一遍，覺得毫無破綻可言，於是就來向殿下複命了。”

  李楓點了點頭：“楚大人辛苦了，也費心了。”

  楚恆急忙說道：“下官能為吳越王殿下效力，乃是下官的福分，豈有辛苦和費心之說，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只是，殿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殷開山畢竟是國公，若是要將他抓捕，須得先向陛下請旨才行。”

  李楓輕輕搖了搖頭，歎道：“可惜啊，只差一步，就能知道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是誰了。”

  楚恆不由一愣，吃驚地問：“殿下此話何意啊，下官怎麽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