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一個民房中。
夜已經很深了,但一個房間裡依然是燈光搖曳。
房間裡的人不多,只有三個人,便是查莫乾、哥倫和黃聞堰。
哥倫的傷勢已經痊愈,黃聞堰也是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
查莫乾,依然還是那副陰沉的表情。
“哈哈哈……”這是黃聞堰的笑聲,“此乃上天助咱們東突厥啊。”
“李楓被大唐皇帝派出領軍,咱們的絕戶計終於可以施展了。”
哥倫皺了皺眉頭,說道:“李楓雖然不在長安城,但孫思邈還在,此人也不可小覷。”
“無妨。”黃聞堰嘴角泛起一絲淡笑,“我暗中觀察過孫思邈給人治病,已經可以斷定,此人的醫術比我強不了多少。”
“咱們的絕戶計,除李楓之外,無人能破。”
“哈哈哈,用不了幾日,這長安城中,就會是一個人間地獄。”
“消息傳到邊關,大唐的軍隊必然會士氣大跌,毫無戰心。”
“大汗就能率領東突厥鐵騎,順利擊敗唐軍,來到長安城下。”
“嘿嘿,三年前,大汗因為草原內部不穩,錯失了滅唐之機。”
“這一次,就算大唐皇帝將整個大唐的金銀珠寶都送上,大汗也絕不會再退兵了。”
“我們大隋,也終於可以再次立國了。”
“天可憐啊,我們兄弟二人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
查莫乾和哥倫對視一眼,心中皆想,我見過傻子,沒見過你們這種自以為很聰明的傻子。
大汗率領鐵騎南下,佔據大唐江山,豈能再還給你們大隋?
嘿,從此之後,無論是草原,還是大江南北之地,全都是我們可汗的汗國。
查莫乾點了點頭:“恭喜黃大人。”
“不過,眼下兩國開戰,長安城中的東突厥人,全都被監控之中。”
“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施展這個絕戶計,倒也不是易事,咱們須得謹慎。”
黃聞堰大笑道:“查莫乾大人無須擔心,此事簡單之極。”
“在下年輕之時,曾經遍閱各種書籍,其中便有易容之術。”
“在下頗為好奇,就多花了點時間研究,沒想到竟然也有七成的火候。”
“據書籍上記載,七成的易容術,幾乎是巔峰了。”
“所以,以假亂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查莫乾大喜道:“黃大人果然博學,我二人佩服之極。”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咱們就開始行動。”
“黃大人,下毒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哥倫將軍,在城中製造混亂,吸引長安守軍的事情,你我一起。”
“此番,只要能夠投毒成功,咱們三人縱然全都含笑九泉,亦無悔也。”
哥倫大笑道:“大汗對咱們有知遇之恩,恩重如山,這一次就是咱們報答大汗的最好機會。”
“我哥倫的命,是大汗賜給的,現在也是該還給大汗的時候了。”
“好。”查莫乾也大笑道,“咱們有此必死之心,此計必成。”
“現在是亥時初刻,四個時辰後,卯時初刻咱們分頭行動。”
“好。”哥倫和黃聞堰點了點頭,皆是一臉的堅決。
一夜無語。
第二天一早。
天還未亮。
一個驚恐的叫聲打破了黎明的安靜:“殺人了,東突厥人殺人了。”
“啊……”隨即就是這個人的一聲慘叫,叫聲戛然而止。
隨著這個人到底,哥倫也暴露出來,手握一把血淋淋的樸刀。
長安守軍很快就被驚動了,以最快的速度向哥倫這邊飛奔過來。
哥倫似乎並沒有想要逃走的意思,反而是向著長安守軍迎了上去。
一場廝殺,就此展開。
同時,萬年縣中,查莫乾也跟長安守軍交上了手。
這兩人的武藝皆是不凡,少量的長安守軍很快就被二人殺了個乾淨。
於是,大量的長安守軍增援,戰鬥越發激烈。
整個長安城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查莫乾和哥倫兩個人的身上,還有不少的百姓驚慌失措,到處亂跑。
黃聞堰就混在這些百姓之中,推著一個小推車,飛快地在長安城中穿梭。
小推車的上面,整齊地擺放著五個木桶。
龍首渠、清明渠、永安渠、黃渠和漕渠。
黃聞堰的任務執行得很順利,將這五個木桶中的東西,分別倒入這五條渠中。
任務完成之後,黃聞堰將小推車扔到一旁,忍不住發生大笑起來:“哈哈哈,任務完成,接下來就該坐等長安之變了。”
“嘿,等長安之變發生,我們東突厥暗伏在長安城中的人,就會馬上殺入皇宮。”
“大唐的皇帝、後妃以及皇子們,以及文武百官都落入我們的手裡,大唐必亡。”
“嘿嘿,大唐的皇帝,繞你再怎麽聰明,必然也猜不到,查莫乾和哥倫只是誘餌,我們還有真正的暗藏勢力。”
那邊,查莫乾和哥倫面對越來越多的長安守軍,漸漸不支。
先是查莫乾,殺了一百三十多個長安守軍之後,被亂刀砍死。
接著是哥倫,此人確實厲害。
長安守軍足足付出三百多人的代價,才將哥倫射殺。
消息早就傳到了皇宮,李二不由驚怒不已。
從東突厥大軍南下,李二就派人去驛館捉拿這三人。
但是,只是抓到了三人的一些護衛,查莫乾三人不在驛館,也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接下來的日子,長安守軍奉命到處搜查三人的下落,卻是一直無果。
可是,查莫乾和哥倫突然間冒出來,像是一種自殺式襲擊,不由得不讓人覺得奇怪。
李二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背後必然會有陰謀。
李楓剛走的第二天,東突厥的人就跳出來搗亂,難道是巧合嗎?
黃聞堰?
李二忽然想起,查莫乾和哥倫都被殺了,黃聞堰呢,他在哪裡?
黃聞堰智謀過人,長安城中,除了李楓,沒人是他的對手。
“不好……”李二雙目圓睜,大喝一聲,“周世英,傳朕旨意,著長安府尹和刑部立即搜查長安城。”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黃聞堰抓獲。”
“朕隻給他們三天的時間,不然,讓韓仲良和楚恆請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