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客廳裡,李承乾和孫思邈分主客坐著。
李承乾哈哈大笑道:“先生這次相信本宮的話了吧?”
孫思邈點了點頭:“老朽觀察了兩天,這素楓堂確實是沽名釣譽之輩。”
“更可氣的是,李楓竟然還以官府之名,為素楓堂做宣傳。”
“如此一來,長安城的那些醫館,縱然是再有不滿,但也不敢輕易出手,跟官府作對,此人真是太可惡了。”
“以老朽這兩天的觀察,每日在素楓堂就診的病人中,免費者竟然高達三分之一。”
“而且,素楓堂的診費很低,比其余那些醫館的診費都要低。”
“還有藥錢,也是全長安城最低的。”
李承乾大笑道:“孫先生,若只是從這個表面現象看,不知多少人會把他李楓當做活菩薩呢。”
“或許先生有所不知,李楓竟然以修繕凌煙閣為理由,從萬年縣辛家要走了一百萬貫。”
“啊……”孫思邈不由大吃一驚,“殿下,竟然還有此事?”
“本宮是什麽身份,豈能汙蔑此等小人。”李承乾冷笑一聲,
接著,李承乾便將李楓從辛家騙走一百萬貫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最後,李承乾又說道:“孫先生若是不信,大可以到處打探,此事已經傳遍了大半個長安城,幾乎人人皆知了。”
孫思邈急忙說道:“殿下言重了,老朽豈敢不信。”
“沒想到,在醫藥界中,竟然還有如此敗類,老朽真是深感痛心啊,此人絕對是醫藥界的恥辱啊。”
李承乾點了點頭:“孫先生,此事已經不單單牽涉到醫藥界的恥辱,更是牽涉到長安城這麽多家醫館的生計,無數百姓日後的看病難問題。”
“本宮也多次對父皇提起此事,奈何父皇對他偏聽偏信,根本聽不進本宮半點相勸,更是將本宮斥責多次。”
“可本宮身為東宮太子,皇儲身份,豈能容這等小人為害長安城?”
“所以,本宮決議將此人除去,縱然陪上東宮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本宮昨日已經跟李楓約好,今日請他過府赴宴,本宮欲在酒席之上對他下毒,為長安城百姓除掉如此禍害。”
孫思邈大吃一驚,急忙勸道:“殿下不可啊。”
“殿下有護佑萬民之心,此乃大唐之福啊。”
“若是殿下因為這麽一個小人也失去太子之位,此乃大唐之不幸也,殿下萬不可衝動,此事當三思而行。”
李承乾恨恨說道:“孫先生不用勸本宮,本宮決心已定。”
“為了長安城百姓,為了大唐,莫說只是太子之位,就算是要本宮的性命,本宮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孫先生盡管放心,毒死那個小人之後,本宮會一力承擔此事,絕對不會將孫先生供出來的。”
“不過,孫先生畢竟來過東宮兩趟,為防意外,本宮建議孫先生還是先離開長安城,暫避風頭。”
“若是本宮被廢,那是本宮之命,先生當南下吳越之地暫避。”
“若是本宮被朝臣保住,日後本宮自然會解先生之危機,更會再想辦法達成先生心中夙願。”
“這是一千貫錢的票據,並非是感謝先生贈藥,而是送給先生為日後生計用,請先生不要推辭,不然本宮定會負疚。”
說著,李承乾將桌子上的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果然是一張票據,數額正是一千貫,是三大錢莊之一,雲頂錢莊的票據。
前文交代過,雲頂錢莊是長安縣八大家之一上官家的生意,錢莊遍布大唐各州,信譽在三大錢莊中排名第一。
孫思邈立即臉色一變,冷喝一聲:“殿下,你將我孫思邈看成什麽人了?”
“殿下能為了長安百姓,能為了大唐,不惜太子身份,我孫思邈一把年紀,難道還會在乎這一條賤命不成?”
李承乾故意說道:“孫先生,此事跟孫先生並無絲毫乾系,本宮向孫先生討藥,讓孫先生可能會被朝廷通緝,已是心中不安,怎可再讓先生犯險?”
“先生不用再說,你將毒藥給我,馬上離開東宮,離開長安,去吳越之地暫避。”
“我這裡有書信一封,你去找一個人,他自會給你安排妥當的。”
說著,李承乾又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放在孫思邈跟前的案幾上。
孫思邈立即就是激情澎湃,“謔”地站起身來,一臉的激動:“殿下,我孫思邈行醫一生,見過的達官貴人不少。”
“但是,能有太子殿下這樣胸襟的,老朽從未遇到過。”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老朽能遇到太子殿下如此明主,何須惜此身?”
“不然,若是太子殿下因此被廢,老朽縱然能夠保全性命,豈非一具行屍走肉嗎?”
“這……”李承乾故意皺起眉頭,裝作一副糾結樣子,微微歎了口氣,“孫先生,若是大唐都如這般豪俠之風,那些鬼魅魍魎哪裡會有容身之處。”
“孫先生,請受本宮一拜。”
孫思邈見李承乾要對他行大禮參拜,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將李承乾攔下:“太子殿下,萬萬不可,折殺老朽也。”
李承乾朗聲說道:“孫先生為長安百姓除害,不惜性命,自然受得了本宮一拜。”
孫思邈拽著李承乾的衣袖,淡淡一笑:“殿下,老朽有一種毒藥,當時並不發作,過十二個時辰之後,才會毒發。”
李承乾大喜之極:“太好了,孫先生,如此一來,你我皆安。”
“只是……”孫思邈微微皺眉,“那李楓的醫術了得,若他心神安定之時,隻恐瞞不過他,今晚宴會上,須得亂他心神才行。”
亂他心神?
李承乾微微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亂他心神,須得從其弱點下手,此人的弱點一是貪財,二是好色。”
忽然,李承乾想起一個人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孫先生,本宮已經有了主意,今晚定會讓他心神大亂。”
孫思邈點了點頭:“若真能如此,這下毒之事,就交給老朽了。”
李承乾笑道:“放心吧,孫先生,亂其心神之事,交給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