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看到李泰摟著李二的後妃,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李泰,你大限之日將至。”
“啊……”李泰嚇得一個哆嗦,手中的禦筆立即就掉在了龍案之上。
李泰急忙將後妃推到一邊,站起身來,急忙問道:“舅舅,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個後妃也是嚇得俏臉蒼白。
若是李泰事敗,李二一旦複位,她的結局必然是很慘,會被亂棍打死。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火器生產失敗了,你說是怎麽回事?”
“啊……”李泰再次大吃一驚,目瞪口呆,走向長孫無忌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李泰當然知道,火器生產失敗,意味著什麽。
“舅舅,怎麽會這樣?”李泰急忙快步來到長孫無忌跟前,“魏明蘭不是將火器的配方交出來了嗎?”
那個後妃,也是快步來到跟前,一臉緊張地望著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歎道:“老夫失策,隻考慮火器配方,卻沒有考慮到冶鐵術。”
“魏明蘭確實交出了火器的配方,但江北的冶鐵術落後,無法生產出盛納火藥的容器,故而無法生產出火器。”
“這……”李泰登時傻了眼,沒有火器,他如何能跟李楓抗衡。
抗衡不住李楓,長安城必將失守,皇宮也會失守,到時候,天下之大,真的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那個後妃隻覺得眼睛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舅舅……”李泰一把抓住長孫無忌的胳膊,幾乎快要哭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沒有辦法了。”長孫無忌微微一歎,“李楓的大軍,已經到達子午關,老夫估計,最遲明天晚上,就能兵臨長安城下。”
“趁著還有兩天時間,你就縱情享樂吧。”
縱情享樂?
李泰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縱情享樂之後,就是沒命了。
“舅舅,我不想死。”想起李承乾的下場,李泰幾乎快要哭了,抓著長孫無忌的胳膊,苦苦哀求,“我還年輕,我真不想死。”
長孫無忌冷冷望著李泰,喝道:“李泰,看你那慫樣。”
“死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再說,你求老夫有用嗎?”
“老夫說不讓你死,陛下會聽老夫的嗎,李楓會聽老夫的嗎?”
“老夫跟你一樣,也是命將不保。”
被長孫無忌這麽一呵斥,李泰的腦子似乎是靈光一些,眼睛一亮:“對啊,舅舅,咱們去求父皇,父皇念在父子之情,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一定不會殺你我的。”
那個後妃急忙抓住李泰的胳膊,哀求道:“陛下,還有臣妾呢,求陛下也為臣妾求情。”
“你?”李泰一把將那個後妃推倒在地,冷笑一聲,“朕…咳咳,我自身還不保呢,哪裡還能顧得上你。”
“趁著李楓還沒有打到長安城下,你速速出宮去吧,或許還能留一條活路。”
“不然,若是被父皇知道你我之事,你必定會被亂棍打死。”
那個後妃嚇壞了,急忙就要回后宮收拾。
就在這時,長孫無忌突然抽出長劍,一劍刺穿這個後妃的身體。
李泰大吃一驚:“舅舅,你這是……”
長孫無忌將劍抽出來,用後妃的衣服擦拭幾下,回鞘,淡淡說道:“淫/亂宮廷,可是砍頭的大罪。”
“如果你不想讓陛下知道此事,就得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殺死。”
“這……”李泰的殺伐,還不如李承乾,登時就有些糾結,“知道的人,足足幾十個呢,難道都殺了嗎?”
長孫無忌瞪了李泰一眼,怒喝一聲:“不殺也可以,你就等著陛下殺你吧。”
“殺,殺,都殺了。”李泰嚇了一跳,急忙擺手,“舅舅,我這就去將這些人全都殺了。”
長孫無忌淡淡說道:“此等小事,交給禁衛軍去做就行。”
“老夫來找你,是跟你商議一下,該如何退路。”
如何退路?
李泰哪裡有半分主意,急忙說道:“舅舅,李楓有火器之利,長安城不可堅守,不如咱們…咱們……”
李泰本來想說,不如咱們逃往別處吧。
但是,李泰一想,能逃到哪裡啊。
北面,西面,南面,東面,都是李楓的勢力范圍,逃到哪裡都會被抓。
一想到這裡,李泰真的快要哭了:“舅舅,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咱們只能是死路一條嗎?”
“倒也未必。”長孫無忌眯縫著眼睛,冷笑一聲,“魏明蘭和魏家的人,以及房玄齡一家人的性命,都在你我的手中。”
“這就是你我跟李楓談判的條件,他若不顧這些人的性命,咱們就跟他們魚死網破。”
魏家和房家?
李泰大喜道:“舅舅此計甚妙。”
“魏家有魏明蘭,房家有房奉珠,李楓豈能不顧她們兩個?”
長孫無忌怒聲道:“你以為,李楓跟你一樣好色嗎?”
“李楓是做大事之人,豈能因為兩個女人而壞他大事?”
“李楓欲收天下之心,他所在乎的是魏征和房玄齡,以及杜如晦。”
“這三個人,有安邦定國之才,又跟李楓有關聯,日後必會為李楓所重用。”
就在這時,侯君集來到了,是長孫無忌派人通知他來的。
“殿下,長孫大人,可是火器生產出來了?”侯君集來到之後,只是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就沒再理會那麽多,而是問起火器之事。
長孫無忌歎道:“火器是沒希望了。”
接著,長孫無忌便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侯君集倒是沒有李泰那麽慌亂,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沒有火器,長安城就無法堅守,我等當思退路。”
“無妨……”長孫無忌一擺手,“有魏家、房家以及杜家在手,李楓必然會忌憚三分,不敢全力攻城。”
“我等可以此為條件,跟李楓談判,保命自然不是問題。”
侯君集的心裡最不是滋味。
本來是大好的計劃,卻因為火器沒有生產出來,而功虧一簣。
侯君集感覺到,剛剛到手的權柄,似乎又要飛離他遠去了。
白忙活一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