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孫無垢立即轉過身來,怒視著李佑,“你在劫持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治兒他已經死了,對不對?”
李佑被長孫無垢這麽聲色俱厲地喝問一聲,登時有些心虛,不知該如何回答。
“哈哈哈……”長孫無垢立即就淒慘地大笑起來,“好啊,好啊, 這就是我長孫無垢的命運吧。”
“三個兒子,全都死了,兄弟也全都離去了,整個世上的親人,只有我長孫無垢一個人。”
長孫無垢悲憤地喊,聲音極大,直接就傳到了李楓的車駕。
“不要……”李麗質急忙大喊一聲,從車駕上一躍而下,“姨母,您的親人還有我呢,還有陛下呢。”
長孫無垢對李麗質的喊聲幾乎是充耳不聞,怒視著李佑,咬牙切齒:“李佑,治兒已死,你休想再用我的性命換你的生路。”
“治兒之死,跟你脫不了乾系,我要殺了你,為治兒報仇。”
說罷,長孫無垢猛地一個轉身,將身邊一個士兵的樸刀搶在手中,舉刀向李佑砍過去。
李佑大吃一驚,幾乎沒有任何思考,本能地抽出長劍,猛地一劍刺過去。
“撲哧”一聲。
長孫無垢雖然動手在前,但她畢竟不會武藝,而李佑的武藝,在諸皇子中,僅次於李楓,豈能是長孫無垢可比。
於是,李佑雖然是後出手,但長劍卻閃電般刺中了長孫無垢。
正中長孫無垢的右胸,直接穿透了她的身體,劍尖從背後刺出,血淋淋的。
“啊……”李佑大吃一驚,本能松開了手,瞪大著眼睛,望著長孫無垢。
長孫無垢的嘴角緩緩流出鮮血來,一臉的放松,喃喃自語道:“治兒,娘陪你來了。”
“你……”李佑又驚又怒,“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求死的。”
“不錯……”長孫無垢冷笑著,望著李佑,“我不死,陛下和麗質自然會投鼠忌器。”
“所以,只有我死了,陛下才會下令,攻打齊王府,將你繩之於法。”
說罷,長孫無垢隻覺得身體突然間特別乏力,似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雙腿一彎,長孫無垢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姨母……”李麗質目眥欲裂,歇斯底裡地就要衝過去,卻被楊貴妃給死死攔住。
陰淑妃也是大叫一聲,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李佑殺了長孫無垢,這是自斷生路,必死無疑了。
李楓“謔”地站起身來,從馬車上站起身,怒喝一聲:“林自在,動手。”
“末將遵旨。”林自在立即就上前幾步,大喝一聲,“裡面的人聽好了,奉陛下的旨意,此次叛亂,乃是李佑為主謀。”
“陛下仁慈,不欲殺戮過多,只要肯放下兵器者,從輕發落。”
“但有負隅頑抗的,格殺勿論,更會禍及三族。”
“現在,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哪一個能擒拿李佑者,陛下重重有賞。”
這一招分化的辦法,確實高明。
李佑殺了長孫無垢,手中沒有砝碼可以讓李楓忌憚了。
李二的聖旨,又剝奪了李佑的爵位,李佑只是一個庶民。
李楓又許下重賞,又欲從輕發落,這些私兵,甚至於齊王府的人,還有人會為李佑賣命嗎?
李麗質急忙來到李楓跟前,急聲說道:“陛下,姨母被李佑一劍穿心,等不了一刻鍾啊,陛下快下旨,讓林將軍率軍強攻。”
李楓微微一笑:“麗質,你的心情朕能理解,但你不要著急。”
“第一,你姨母並不是被李佑一劍穿心,而是被刺中了右胸。”
“第二,即便長孫無垢被李佑一劍穿心,哪怕是已經咽氣了,朕也能將她救活。”
“第三,若真的強攻,激起裡面的人死戰,一刻鍾的時間,絕對拿不下齊王府。”
“你看看,李佑早有充足準備,守城器械充足。”
李麗質向齊王府看去,果如李楓所說,李佑的準備確實充分。
“嗯。”李麗質抹了抹眼淚,點點頭,“陛下恕罪,是臣妾心慌,失了分寸。”
李楓微微一笑:“朕已經分化齊王府,恐怕現在齊王府中,沒幾個人會再繼續為李佑賣命了。”
然後,李楓轉首對一旁的太史光使了一個眼色。
太史光示意,點了點頭,將馬背上的弓箭取下。
果然,齊王府中,一片安靜,暴風雨之前的安靜。
只要放下兵器,就能從輕發落?
負隅頑抗的,格殺勿論?
而且還會禍及三族?
這筆帳,傻子都會算吧。
關鍵,還有一點,擒下李佑的,李楓還有重賞?
若非是忌憚李佑的勇力,恐怕早就有人衝上去了。
李佑的武藝高強,手中又有長劍,估計哪一個人第一個衝上去,就會第一個沒命。
陛下赦罪了,再許下重傷,可也得有性命去拿才行。
局面就很尷尬了,尤其是府門頭上。
所有人都望著李佑,想動手,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李佑晃動著手中的長劍,聲音有些嘶啞:“你們要幹什麽?”
“難道準備以下犯上不成?”
“要知道,謀逆的事情,你們已經做過了,真以為李楓會赦免你們嗎?”
“我告訴你們,眼下咱們只有一條路,繼續跟李楓挺下去。”
“長孫無垢雖然死了,但她的屍體在咱們手中,這就是咱們的籌碼。”
“李楓能夠起死回生,也得拿到長孫無垢的屍體才行。”
“所以,現在是李楓最著急的時候,不然,再過一段時間,就算他拿到長孫無垢的屍體,也無法將她救活。”
“我現在就跟李楓談條件,讓他將咱們全部赦免,他必然會答應。”
四周的人向地上的長孫無垢看了一眼,果見她已經一動不動,臉色蒼白,估計已經咽氣了。
李佑見狀,趁熱打鐵道:“待此事成了之後,我齊王府中的錢財全都分給你們,怎麽樣?”
“還有,我齊王府中,美色也是不少,到時候,豈不是隨你們任意挑選?”
人,很難逃過錢和色,這兩大關。
尤其是這種普通人,沒有機會當權,就只能在錢和色上想事了。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真是有些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