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玉人嚇得碩碩發抖，結結巴巴道：“奴婢…奴婢……”

  但是，已經被識破，謊話無法繼續下去，也不敢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

  “想刺殺本王，哪有那麽容易。”李楓冷哼一聲，開始翻找女子身上的匕首。

  雖然李楓是七八成的醉意，但他心裡明白，刺客始終是危險的，決不能大意，所以他心中的殺機並沒有消除絲毫。

  女人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嬌軀一直發抖著，嘴裡也說不出話來。

  “嗯？”李楓也覺得有點奇怪，刺客為何這麽膽小呢？
  李楓拍了一下腦袋，這才想起一把將女子臉上的面巾拽下。

  “啊……”李楓忍不住吃了一驚，這個穿著艾塔婭衣服的女子，竟然是莫賀咄的愛女阿鹿丹。

  “你……”李楓將阿鹿丹松開，微微皺著眉頭，喝問道，“阿鹿丹，你意欲何為？”

  “我……”阿鹿丹紅著臉，低著頭，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喏喏說不出話來。

  李楓見狀，又問道：“艾塔婭呢，她在哪裡？”

  “她……”阿鹿丹抬頭弱弱看了李楓一眼，忽然跪在地上，向李楓磕頭，“主人，是…是奴婢大膽，不關艾塔婭的事。”

  “嗯？”李楓登時奇怪起來，問道，“阿鹿丹，你起來說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鹿丹並沒有起身，只是直起身來，微紅著臉：“是奴婢仰慕主人，所以才會去求艾塔婭，跟她要了一身衣服，喬裝而來。”

  李楓不禁要氣又好笑，問：“阿鹿丹，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阿鹿丹喜歡他，完全可以主動向他說，為何非要偷偷摸摸，必有目的。

  阿鹿丹見李楓不再生氣，膽子也大了一些，娓娓道來：“奴婢確實對主人心生仰慕之心，有心侍奉主人一次。”

  “主人是奴婢見過最完美的男子，主人的血統自然也是世界上最好的血統。”

  “本來，奴婢是有兩個哥哥的。”忽然，阿鹿丹將話鋒一轉，“但是，在不久前，全都戰死了，父汗就只剩奴婢一個女兒。”

  “在草原上的規矩，女人是不能接掌汗位的。”

  “所以，父汗和奴婢這才想出一個辦法來，奴婢侍奉主人一次，只求一子，日後能接掌未來的汗位。”

  “父汗死的時候，不管孩子大小，只要有主人在，只要有薛延陀部為依靠，西突厥汗國就不會出現亂象。”

  “此事，父汗和奴婢擔心主人不會答應，奴婢這才去央求艾塔婭，還請主人恕罪。”

  李楓登時覺得好氣又好笑，原來莫賀咄竟然打了這麽一個主意。

  而偏偏阿鹿丹對他又是崇拜無比，自然是喜得主動獻身。

  至於艾塔婭呢，自然也有她的小算盤，李楓猜得出來。

  波斯內亂，一直是艾塔婭的一塊心病。

  李楓何時出兵，艾塔婭不知道，也不敢多勸。

  而西突厥呢，距離波斯帝國不算遠，再加上吐蕃國，若是這兩個地方能夠出兵，則波斯帝國的內亂必然平定。

  所以，艾塔婭幫了莫賀咄和阿鹿丹這個忙，日後後者豈能不出兵幫助艾塔婭平定波斯內亂？
  其實，李楓對艾塔婭說過，在大唐和東突厥開戰之前，他或許有辦法平定波斯內亂。

  但李楓指的是吐蕃國，讓松讚乾布出兵，當時根本沒有考慮西突厥的問題。

  包括現在，莫賀咄和阿鹿丹對他唯命是從，李楓也沒打西突厥的牌。

  因為這張牌，李楓是要打給東突厥的。

  李楓暗歎一聲，莫賀咄和阿鹿丹父女的一場鬧劇，也是情有可原，說不出來這父女倆做得有錯。

  艾塔婭呢，一直心念波斯內久久不能平息，趁此機會交好西突厥，也能被理解。

  只是，這麽一來，李楓的心裡就有點不爽了。

  他成什麽了？

  播種的工具？
  再說了，並非是他基因強大，而是系統強悍。

  不過呢，李楓也有點心動，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改造了，基因或許也真的是當世無雙。

  只是，這種感覺，像是後世那種借腹生子的交易。

  李楓本想拒絕，但看看阿鹿丹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卻又有些於心不忍。

  阿鹿丹看著李楓的臉色陰晴不變，心中擔心又害怕，跪在地上，縮成一團，不敢開口。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楓才微微歎了口氣：“阿鹿丹，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但是，你可要知道，今晚之後，你就是我李楓的女人，不得再嫁給任何男人。”

  “嗯，我明白，主人。”阿鹿丹聽李楓松了口，大喜之極，急忙點了點頭，“阿鹿丹對主人一定會從一而終。”

  李楓淡淡一笑：“阿鹿丹，你還年輕，不知生活艱難。”

  “這句話，說起來很輕松，但做起來卻不一樣。”

  “守活寡的日子，是天下間最煎熬的日子。”

  說著，李楓不禁想起了董素貞，她以前就是守活寡。

  而且，在他出使之前，董素貞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他，也相當於守活寡般，天天可憐巴巴，提心吊膽地盼望他回來。

  阿鹿丹立即挺起胸脯，一臉的堅定：“主人放心，奴婢不怕生活艱難。”

  “奴婢以草原的名義發誓，奴婢一生一世都是主人的奴婢，絕對會主人守身如玉，不然，奴婢死了之後，會受到草原之神的唾棄。”

  李楓愣了一下，又說道：“阿鹿丹，你或許不知道，我是大唐的吳越王，封地在吳越。”

  “而吳越之地，在長安的東南方向，距離長安最遠。”

  “西突厥又在長安的西北方向，所以，從西突厥到吳越之地，幾千裡之遙。”

  “即便是快馬，往來一趟，也得需要月余時間。”

  “又或許，你我這一輩子，無法再見第二面，你明白嗎？”

  政治技能打滿分之後，李楓已經徹底了解李二的意圖。

  作為一國之君，作為玄武門之變的策劃者，李二的這種做法，不能算是錯，因為大唐需要穩定，才能強大。

  只是，對他李楓而言，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