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驛中。

  鴻臚寺的官員在陪著東突厥的使者吃過飯之後，就各回各家了。

  東突厥的使者也回了客房，卻是三人共在一間客房裡，將護衛派在門外，以及樓下，防備有人偷聽他們談話。

  主使查莫乾嘿嘿一笑：“據咱們的人探知的消息，連大唐第一才女長孫婷都不能在三日內對出這個上聯，看來，這次咱們贏定了。”

  副使之一哥倫說道：“大唐人才鼎盛，真正有才學的人，在國子監。”

  “今天早朝時候，大唐皇帝已經將這副對聯已經給了國子監。”

  “國子監足足兩千余人，其中必有才學冠絕之輩，咱們不可大意。”

  查莫乾嘿嘿一笑：“無妨，這個上聯，並非是最難的。”

  “若真有人能對出這個上聯，我就會表示不相信，要求見到這個人。”

  “一旦此人來到，我就會問他，用了多長時間對出了下聯。”

  “軍師曾說，唐人喜誇大，那人必然會說隨口就對了出來。”

  “如此，我就當場給他出上聯，從簡單出起，定能讓此人啞口無言，讓大唐的顏面掃地。”

  “以軍師所料，他出的這些上聯，放眼整個大唐，絕無一人能當場一一對出。”

  “更不要說，軍師出的難題，何止這些上聯啊。”

  “這些文鬥，不過是明面上的，是障眼法，咱們暗中還有兩大狠招，絕對能讓大唐國傷筋動骨，一片大亂。”

  “而咱們可汗，已經準備好了十萬鐵騎，只等著咱們得手，這十萬鐵騎就會揮師南下，進攻大唐的北庭都護府。”

  “到那個時候，咱們鐵騎將所向披靡，佔北庭都護府，再攻隴右之地，奪長安在手。”

  “大唐失長安，必然舉國震動，人心大亂。”

  “可汗會繼續增兵，向東進軍，出關內，佔領河北地區，隨即再橫渡長江，一統華夏，建立萬世不朽的皇圖霸業。”

  “到那個時候，咱們可汗必然會成為一代大帝，而咱們幾個，必然也會青史留名，在突厥的歷史上寫下濃厚的一筆。”

  兩個副使大喜之極，一起拱手：“為了大突厥能一統天下，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查莫乾哈哈大笑道：“好，只要咱們三人齊心，必然能助可汗成就大業。”

  副使哥倫歎道：“可惜，房間之內沒有酒水，更擔心喝酒誤事，不然咱們三人就能好好暢飲一番了。”

  查莫乾微微一笑：“待事成之後，大唐的美酒和美女，可汗還能少得了賞賜咱們嗎，哈哈哈。”

  副使哥倫大喜：“喝著大唐的美酒，摟著大唐的美女，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這個時候，程處亮等人，就在乾著副使哥倫口中的這件快事。

  畫樓，跟群玉樓齊名，是長安城四大青樓之一。

  長安城的四大青樓，長安縣兩個，萬年縣兩個，群玉樓和畫樓都在萬年縣裡。

  群玉樓有一個頭牌，叫風芊芊，畫樓自然也有一個頭牌，名叫馮憐月。

  長安城四大頭牌，分別精通琴棋書畫，風芊芊精通書法，馮憐月則是精通畫技。

  當然，風芊芊和馮憐月在另外的琴棋等方面也是相當高明，只是不如所專的而已。

  今天晚上，為了拍程處亮的馬屁，何奎也是下了血本。

  不但包場馮憐月，更是把群玉樓的風芊芊也請了過來。

  這兩人是賣藝不賣身的，隻負責才藝表演，當然不能讓這些男人盡興。

  於是，何奎又點了畫樓的五個次牌，他們五個每人分一個。

  所謂次牌，就是僅次於頭牌的存在，自然也都是美貌和才藝都有。

  次牌，未必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了，何奎點的這五個次牌，都是賣藝又賣身的，言談和舉止之間，自然都很放得開。

  這個時代，男人逛青樓是合法的，哪怕是過夜都沒事，只要不輕易領回家就行。

  李楓身邊的這個次牌姑娘，名叫嫣然，在畫樓中的地位僅次於馮憐月。

  青樓中的女子，哪一個不喜歡年輕英俊又有錢的男人，所以，嫣然秋波頻頻，故意跟李楓坐得很近，挑逗之意很明顯。

  那邊，馮憐月坐在一個畫板之前，正在專心作畫。

  風芊芊呢，則是坐在一個錦瑟跟前，玉手輕撫，彈奏出優美動聽的樂曲。

  只不過呢，風芊芊雖然在彈琴，但目光卻有意無意地不時向李楓這邊掃過來。

  程處亮、柴令武和何奎三人，言語和手腳方面，就是很放開那種。

  程處亮跟他的那個次牌估計是老相好了，低著頭，竊竊私語，次牌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柴令武跟他的次牌和很熟，但二人卻是沒太多的話，而是玩起了分曹射覆，也就是後世的猜有無遊戲。

  何奎更加過分，摟著身邊的次牌，也不顧身邊人多，直接上下其手了。

  青樓和妓院不同，雖然都是讓男人發泄的地方，但一個高大上，一個低檔次。

  在妓院裡，到處可見男女調情的，擁抱親嘴的，以及互相亂摸的，以至於衣衫不整，春光到處可見。

  但青樓就不同了，隻賣藝的就不說，那些賣身的，跟客人之間親熱，最多是摟摟，再過分的事情，就得去房間裡做了。

  何奎今晚就很過分了，失了風度。

  而房遺愛今天是超級不正常，正襟端坐，皺眉苦思，竟然把身邊美豔欲滴的次牌當做了空氣。

  風芊芊的一雙妙目，則是基本上就在琴弦和李楓之間，沒有再往別的地方看一眼，倒也沒看到何奎的過分。

  但馮憐月就不同了，她是畫今天的整個場面，更是對著何奎坐的，只要一抬頭就看到何奎的過分動作，羞得俏臉通紅，心中暗罵不已。

  嫣然妙目一轉，笑著問道：“李公子可是第一次來青樓？”

  李楓笑著說道：“倒也不是第一次，但也能算是第一次。”

  嫣然登時好奇了，問：“奴家不解，還請李公子解惑。”

  “第一次去青樓是為辦一件要事，這一次乃是尋樂。”

  “噢？不知是何要事？”嫣然還是第一次聽說，男人去青樓不是為尋樂，而是辦要事，不禁更加好奇。

  還沒等李楓回答，風芊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林楓的身邊，淡淡說道：“嫣然，你不懂青樓的規矩嗎，竟然這樣一直逼問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