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這邊剛剛安排完畢,倭國人的車隊就已經距離不遠了。
蘇我石川麻呂走在最前面,大喊一聲:“小人是倭國大臣蘇我蝦夷的侄子蘇我石川麻呂。”
“小人奉天皇陛下之命,特來拜見貴將軍,還請貴將軍能行個方便。”
“小人身後的馬隊,是倭國天皇陛下欲向大唐皇帝陛下進獻的貢品,還請貴將軍過目。”
李楓對林自在點了點頭,後者立即縱馬飛奔而出,來到蘇我石川麻呂跟前,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蘇我石川麻呂獨自上前。
蘇我石川麻呂大喜之極,立即就縱馬上前,在李楓跟前翻身下馬,行跪拜之禮。
“小人蘇我石川麻呂見過將軍。”
李楓用倭國語問:“蘇我石川麻呂,這些貢品都是送給孤的嗎?”
對方的主將,竟然精通倭國語言,好奇怪啊。
孤?
蘇我石川麻呂的見識,可是比那個靜罔城的守將要廣,知道大唐能稱“孤”的,是王爺,而不是皇子。
此人這麽年輕,難道是大唐皇帝陛下的弟弟?
蘇我石川麻呂微微一愣,急忙回答道:“正是,這些貢品全都是我天皇陛下送給……”
不等蘇我石川麻呂把話說完,李楓就將他的話打斷,淡淡說道:“既然這貢品是送給孤的,孤就卻之不恭了。”
“秦五,派人將貢品盡數接下。”
“……”被李楓搶了詞,蘇我石川麻呂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呢,轉而一想,蘇我石川麻呂覺得,既然李楓把貢品收下了,自然就該退兵了。
“這位王爺,既然此番是一場誤會,還請王爺暫且退兵。”
“待我天皇陛下設好盛宴,再邀請王爺進城赴宴,為王爺接風洗塵,如何?”
李楓笑眯眯道:“貴天皇竟然有接風洗塵之心,孤心甚慰啊。“
“不過呢,孤素來與三軍同甘共苦,豈能獨自赴宴而將三軍將士拋棄此地?”
“這樣吧,蘇我石川麻呂,你將孤的意思傳達給你們天皇陛下。”
“讓你們天皇陛下大開城門,孤要率領三軍一起進城,共赴盛宴,如何?”
“這……”蘇我石川麻呂登時傻了眼。
你們一萬大軍呢,我守軍才不過五千,若是讓你們進了城,這奈良城到底是誰當家做主?
若是你們突起歹意,天皇陛下和我們蘇我家族,豈不是都是滅頂之災嗎?
蘇我石川麻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位王爺,一萬人馬太多,恐怕奈良城中擁擠,無法容納得下。”
李楓臉色一沉,喝道:“蘇我石川麻呂,一個偌大的奈良城,難道連一萬人馬都容不下嗎?”
“孤看你們天皇並非是真心宴請孤,而是想把孤騙進城內殺死。”
“如此一來,孤這一萬大軍就群龍無首,只能任由你們宰割了。”
“這些貢品,到頭來,還是會物歸原主,對吧?”
“這……”蘇我石川麻呂哭笑不得,這個什麽王爺的想象力還真不是一般豐富啊。
“王爺過慮了。”蘇我石川麻呂想了想,說道,“不如,王爺率領親衛軍入城,如何?”
親衛軍啊,李楓眯了眯眼睛,淡淡說道:“孤的親衛軍,只有一千人。”
“而你們城中大軍,恐怕至少得五千吧。”
“這麽一來,孤還是吃虧了。”
“嗯,吃虧就吃虧吧,吃虧人常在,孤就吃這一次的虧。”
蘇我石川麻呂這才松了一口氣,急忙說道:“王爺多慮了,我天皇陛下是真心邀請王爺,並無任何不軌之心。”
“王爺,請稍等,待小人回城一趟,向天皇陛下回稟此事。”
“好,你去吧。”李楓點了點頭。
待蘇我石川麻呂離開之後,李楓這才笑著對左右說道:“計劃趕不上變化,這話說得一點沒錯啊。”
“等會兒,孤帶著陷陣營進入奈良城,你們等孤的信號,一起動手,裡應外合,拿下奈良城。”
“王上……”眾人皆是大驚,“王上豈能親自犯險,萬萬不可啊。”
秦清秋勸道:“王上,不如讓人冒充你的身份進城。”
李楓笑道:“怎麽,孤當了王上,就不是飛虎軍的大帥,不是飛虎軍的一員了嗎?”
“別忘了,這世上能傷害孤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孤有一千陷陣營護衛,縱然他們有千軍萬馬,又何懼之有?”
一席話,所有的陷陣營士兵皆是熱血沸騰,齊齊大喝一聲:“陷陣無敵,陷陣無敵。”
紅拂女皺了皺眉頭:“王上,陷陣營雖然厲害,但王上的安危不但關系到飛虎軍,還關系到整個江南。”
“王上定要前往,末將等也無法阻攔,只是,隨軍大將,須得還帶幾人,以策萬全。”
“末將建議,讓薛萬均、太史光、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社爾四人跟隨王上入城。”
“有陷陣營守在城內,攻城壓力會減少許多,攻城大將自然就不用這麽多了。”
薛萬均四人皆是精神一振,一起向李楓請命:“末將等,願隨王上入城。”
李楓無奈,隻得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卻說蘇我石川麻呂回到城中,將剛才的情況對舒明天皇和蘇我蝦夷講了一遍。
舒明天皇又驚又怒:“蠢貨,你上了他的當了。”
“此人並無什麽退兵之念,反而想趁機兼城,真是可惡之極。”
蘇我蝦夷皺了皺眉頭,淡淡說道:“陛下多慮了。”
“對方的親衛軍不過千人而已,而奈良城中卻有大軍五千,皆是驍勇善戰之士。”
“五千對一千,五比一,又是奈良城中,難道咱們還能戰敗嗎?”
“哼,此人若是識趣倒也就罷了,不然,奈良城中,就是其命喪之地。”
“再說,大唐乃禮儀之邦,咱們已經對其仁至義盡。”
“若其再有貪念,固然滅之,日後再向大唐皇帝陛下請罪,必可輕易化解此事。”
舒明天皇覺得蘇我蝦夷說的也有道理,便微微歎了口氣,答應下來。
其實,舒明天皇答不答應,都是一樣。
寶女王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妥,便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