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李二陛下以為自己聽錯了,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是說,他什麽都沒做,只是在睡覺?”
李二陛下凝聲問道,眉頭緊皺。
這是在做什麽?
既然可能時機到了,已是任職國子監,難道不應該大刀闊斧的乾上一場麽?
睡覺是什麽鬼?
混吃等死?
哼.這個女婿,還真是給朕添堵。
朕還以為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這”
魏征等人面面相覷,一臉懵逼。
“陛下。”李綱見此,連忙上前,解釋道:“駙馬是別有深意,並非陛下想的那般虛度光陰。”
“哦?”李二陛下一怔,來了興趣,問道:“你且說說,他有什麽深意?”
“陛下,是這樣的”
一字一句,孔穎達與李綱將猜測說了出來。
李二陛下露出恍然的模樣,旋即哈哈大笑,說道:“原來如此,不愧是朕的女婿,行事風格如此別具一格,甚得朕心。”
“駙馬竟是來國子監任職了,當真令人振奮。”
“你才知道?駙馬早間就來了。”
“據大儒所言,駙馬乃是助教一職。真想立刻聆聽駙馬的教導。”
“駙馬詩才驚天,但按駙馬所言,詩詞終究是小道。不知駙馬教導我等時,會是傳授何等至理。”
“期待,駙馬不開口則以,一開口驚人。之前駙馬所言,哪句不是至理,哪句不震耳發聵。”
“三生有幸,能得駙馬傳授。”
“唉本是同齡人,駙馬卻是領先我等太多。”
“莫要感慨,一切看淡,虛心學習,這才是我輩讀書人該做的。”
“沒錯,就像我的同鄉,孩子都不粘人了,我孩子還粘手。但我從不羨慕。”
“???”
蘇牧任職國子監的事情,在兩位大儒的授益下,迅速傳遍國子監。
霎時間,國子監的大多學子盡是振奮不已,下了課時,便興衝衝的直奔蘇牧睡覺的西園而去。
他們,要一睹駙馬的風采。
蘇牧在睡覺,他們不敢上前打擾。
三五成群,站在遠處議論紛紛。
然而,蘇牧還是被吵醒了。
他微微皺眉,抬頭看向那群學子。
欣欣向榮,同窗情深。
他竟是有一瞬間的失神.
是羨慕?還是懷念?
蘇牧忽的想起前世的那些朋友同學,曾幾何時,他們也如這群讀書人一樣,聚在一起,或高談闊論,或大吹牛逼。
再也見不到了,如今是兩個世界的人。
只希望,他們在那個世界安好吧,能否生活如意暫且不提,最起碼希望孩子是他們自己的。
這個要求,貌似有點過分?
呵.搖頭輕笑,想的有些黑暗了。
後世的好女孩,還是很多的。
不再多想,蘇牧將這一絲感慨壓製,躺下繼續睡。
至於隱約傳來的書生們的議論聲,充耳不聞便是。
“駙馬剛才的那個動作,是什麽意思?”
“搖頭嗤笑,是對我等的不屑麽?”
“這”
“駙馬是看不起我等,所以才會露出如此不屑的神色?”
然而,蘇牧卻是不知,他簡單的一個動作,已在人群中掀起波瀾。
有人質疑,眉頭緊皺,露出一副屈辱的模樣。
“不會吧?”
“駙馬高風亮節,怎會如此?”
有人提出質疑。
“諸位同窗,莫要多想,駙馬此舉,其實是另有深意。”
一位書生淡笑說道,氣場頗為不凡,吸引眾人目光。
“深意?”
“於兄,你且說說,駙馬有何深意?”
“對啊,難道不是對我等不屑,瞧之不起麽?”
“非也.”被稱作於兄的書生搖頭輕笑,說道:“駙馬被譽為已具大儒之姿,又屢屢說出震耳發聵的至理之言。豈會如你們說的那般膚淺,將這等情緒流於表面?諸位,難道忘了皇宮夜宴那日,駙馬的良苦用心了麽?”
“言之有理。”
“是我孟浪了。”
“原來如此。”
“我懂了,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
“我懂駙馬並非看不起我等了,但駙馬此舉何意,我卻不知。”
“難道.就不能是駙馬的無意之舉麽?”
有一人清醒的,但他被針對了。
“哼這麽多人看著,駙馬怎會做出無用之舉?”
“對,駙馬任何舉動,都會引起我等遐想,駙馬心中自然清楚。”
“所以駙馬定然有其深意。”
“莫要將駙馬看成我等這般膚淺。”
“於兄,你且說說,駙馬此舉,到底何意?”
被噴的清醒者羞愧低頭,眾人則是將目光轉向被稱作於兄的人。
於良傲然一笑,說道:“若我所料不差,駙馬此舉,有兩個含義。”
“嘶兩個含義?這麽多?”
“恐怖如斯.”
驚歎,期待。
於良則是緩緩說道:“諸位同窗,咱們捋捋。”
“且說駙馬那一笑,是為何意?這是對我等的肯定與滿意。自皇宮那夜之後,我等發奮讀書,刻苦鑽研,經常探討治國之道。如今國子監的風氣煥然一新。想來駙馬也是知曉,所以很是欣慰。這一個簡單的笑容,其實是要告訴我等,不錯,再接再厲。有滿意之含義,也有鼓勵之含義。”
“原來如此。”
“我懂了。”
“若非於兄點破,我還不知駙馬這般意味深長。”
“於兄才思敏捷,聰慧過人,小弟佩服。”
於良輕輕搖手,擺出不驕不躁的姿態,淡笑道:“諸位過譽了,小弟只是恰巧領會了駙馬的深意罷了。”
“敢問於兄,駙馬另一層深意,又是什麽?”
“是失望。”於良悵然一歎,仰頭說道。
“什麽?失望?”
“於兄,你剛才不是說,駙馬很是滿意我等的改變麽?如今為何又失望了?”
眾人詫異,也慌了。
於良頂著眾多焦急的目光,悠悠歎道:“諸位同窗,我等都是讀書人。什麽是讀書人?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且勤苦讀書,不被外事所擾。可是我等今日的表現呢?知曉駙馬任職國子監,盡是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又為見駙馬一面,而浪費了本該讀書的光陰。所以駙馬搖頭,對我們失望。”
“這”
“原來如此.”
“如此說來,當著羞愧。”
“愧對駙馬,愧對駙馬一番苦心啊”
睡不著了,蘇牧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色。
午飯時間到了,可食堂怎麽走?
不慌,山人自有妙計,跟著人群走就是。
他緩緩起身,看向那群低頭嗶嗶的書生,朗聲說道:“你們不去吃飯麽?”
提醒一下吧,畢竟自己餓了。
於良一驚,連忙說道:“諸位同窗,駙馬已經暗示我們了,莫要再逗留。駙馬是在告訴我們快去吃飯,吃完趕緊去讀書。快走。”
“快,快,快”
“莫要惹駙馬不快。”
霎時間,人群一哄而散。
走了幾步,於良停住轉身,深深作揖,高聲說道:“多謝駙馬教誨,學生謹記於心。”
“多謝駙馬教誨,學生謹記於心。”
其他人見狀,亦是如此。
接著,眾人才迅速離開。
蘇牧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