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牧正在院中對著一個雞蛋畫著。
自從有了這,神級畫技。
蘇牧便想著,沒事畫點花花草草什麽的,陶冶一下情操。
那現在為什麽畫著雞蛋呢?因為後世的一位偉大畫家,那個誰說過。
畫畫最容易畫的是雞蛋,畫畫最難畫的也是雞蛋。
所以蘇牧就來挑戰一番,順便檢驗一下,所謂神級畫技,到底神到什麽程度。
“姐夫!你就這麽回來了?!”秦懷玉火急火燎的衝進院子。
自從盧,張二人死後,工部作坊又加強了警戒,而世家的人也沒再去書坊排隊搗亂,他和程處默也就沒去去守著了。
“姐夫!牛啊!我爹剛給我講了你的壯舉!”秦懷玉喘著氣說道:“現在城裡都傳瘋了!不光那些當官的在說,老百姓們也都炸開了鍋了!”
“哦?他們說什麽?”蘇牧手沒停下,隨意問道。
“嘿嘿,那幫世家當官的都在說你“非同凡響”,有些老百姓也不理解啦!”秦懷玉繼續說道:“不過你把程處默那小子坑的夠嗆,我都沒敢去他家找他,不知他現在如何了,死沒死。”
“你又在背後說俺壞話?找打?”說曹操曹操就到,又一個人影衝了進來,正是程處默。
“你沒事?”秦懷玉瞪大了眼睛,吃驚道。
“當然沒事!俺爹聽俺說,俺是服從蘇哥安排的,就誇俺跟蘇哥走得近,非常不錯。”程處默摸了摸背,表情有點不自然。
“真的嗎?”秦懷玉滿臉寫著不信。
“當然是真的,俺爹還說蘇哥膽大包天,不是常人!俺也一樣這麽認為!放心蘇哥,不管別人怎麽說,我跟懷玉都永遠支持···”
說著,程處默突然愣住了!因為他看見了蘇牧筆下畫的那個雞蛋。
這輩子他都沒有見到過,如此真實的雞蛋。
這如此合理的構圖,這清晰立體的結構,這虛實結合的光影處理!
這畫的是一顆與眾不同的雞蛋,是一顆出類拔萃的雞蛋,是一顆卓爾不群的雞蛋。
他想擁有這顆雞蛋。
蘇牧剛好畫完,放下筆,正詫異程處默怎麽說話,隻說一半,轉頭看見他盯著這副雞蛋素描發愣。
旋即一笑道:“喜歡?送你了!”權當是一種補償吧。
“真的嗎!蘇哥!”程處默這才回過神,小心翼翼的雙手拿著那張雞蛋,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蘇哥,你畫雞蛋都畫的這麽好,那能畫人嗎?”
“當然能。”蘇牧看向程處默。
果然,程處默立馬說道:“那看看俺!給俺畫一張!俺去掛在教坊司,讓那些姑娘們每時每刻,不管幹啥都能看到俺。”
蘇牧沉默片刻,淡然說道:“好啊。”
程處默立馬放下畫,雙手叉腰,擺了個大字。
又似乎扯到了傷口,痛的吸了一口冷氣,齜牙咧嘴的說道:“好了蘇哥!就照著這個畫!”
蘇牧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動手畫了起來。
一會兒,蘇牧抬起頭說道:“畫好了!”
程處默馬上興奮的跑過去一看,只見畫中一切都非常扭曲,自己的嘴拉得老長,腦袋好像裂開,兩個眼睛也對不上號,雙手也一上一下無力的垂著,非常恐怖。
“啊?這是什麽!好嚇人啊!跟剛才那個雞蛋不一樣啊!”程處默震驚道。
“是藝術。”蘇牧淡然道。“什麽藝術?”程處默頭上似頂了一個問號。
“畢加索~”蘇牧說完,摸了摸懷裡的靈符,轉身離開。
留下程處默在風中凌亂。
筆,夾,鎖?
那是啥?···
秦懷玉看著眼前場景,默默絕了讓姐夫也畫下自己的心思。
···
長安,盧氏宅中。
“真是豈有此理!”盧氏家主盧冠沉著臉吼道:“那蘇牧這麽搞,是將其當成小兒戲耍不成?!”
長安城內誰不知道,那程處默是蘇牧的小跟班。
聖人肯定不會如此離譜!必定是蘇牧在背後指使的。
“往好裡想想。”王氏家族王智一臉笑意道:“一些百姓也對這種做法,頗有微詞。縱使有意替他辯護的人也張不開嘴,對他聲望有所打擊。那蘇牧小兒自掘墳墓,我等應該乘勝追擊!”
崔家家主崔曉也陰笑道:“前幾日還只是暗示,這下正可安排人手,散布流言出去,就說他蘇牧暗中指使國公之子使壞,破壞祈雨儀式,使旱地降雨希望破滅,百姓蒙害!他本人也不是什麽仙人下凡,乃是蒙蔽聖聽,破壞四民祖製,還行與民爭利之事,招致禍患的邪祟奸佞!”
“妙啊!扳倒他,那書坊豈不任由我等拿捏。”
“是極,是極!我奏折都已經準備好了!”
“如此我世家,根基可保呀···”
他們都沒想過,萬一真下雨了又如何。
這麽久都不下,偏偏這幾天下,可能嗎?
長安,皇宮。
兩儀殿內,李二陛下也有些焦慮,對著身邊的長孫皇后說道:“觀音婢,你說蘇牧觀測的能準嗎?這下弄得,若是不準又該如何收場啊?”李二陛下剛已經將事情經過說與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莞爾一笑道:“陛下,駙馬可曾讓陛下失望過?”
李二陛下沉吟須臾,感覺除了老懟自己以外,蘇牧還是非常靠譜的。
便說道:“這,確實沒有。”
“那陛下就安心好了,臣妾想到,駙馬如此做法,必有深意!”長孫皇后走到李二陛下身旁,給他捏起了肩。
“嗯,希望如此吧。哦!就是那裡!用力!”李二陛下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
大唐,河東道,蒲州城外的一個小村莊裡。
“阿爹,我好餓!”一個破木房中,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扯著一個同樣瘦弱的中年漢子的破衣服澀澀的說道。
“給。”中年漢子掏出半個餅,遞給小女孩說道:“快吃吧。”
“阿爹!你不吃嗎?”小女孩拿著餅,並沒有急於吃掉。
“阿爹不餓。你吃吧,慢點吃別噎著了。”中年漢子摸著小女孩的頭說道:“明日,又會有官差下來發糧,等阿爹去領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就不用愁沒吃的了!”漢子說著一些漂亮話,哄著女兒。
但他也知道,朝廷發的糧食並不多,吃不了多久。
其實整個大唐這兩年各種災禍,都不好過,其他各道支援的糧食也不多。
中年漢子,看著空蕩蕩的房子,頓時有些心酸,自從妻子病死後,自己帶著三個孩子艱難生存。
好不容易熬到兵禍消弭,卻又遇到這旱災。
家中能變賣的東西,都已經賣了。
其余兩個孩子,只能送到富貴人家中去做仆人,好歹還能有口飯吃。
如今,是連這個小女兒都要保不住了嗎?
再不下雨的話···
他不禁悲從心來:“老天爺啊,為何要讓我等大唐百姓受這等苦楚。”
這時,轟隆!天空中一聲巨響傳來!
中年漢子立馬衝出房子,只見烏雲密布,陣陣雷聲。
滴答,滴答,嘩啦啦啦~
雨水如巨盆倒水般降下,恩澤著乾枯開裂的大地。
雨!是雨!中年漢子張開嘴,饑渴的吞噬著天降的甘霖。
他手舞足蹈,任憑雨水打濕全身。
終於!終於!下雨了!
與此同時,河東道各地也響起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