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回來就好!把他帶上來。”秦如英肅聲說道。
“喏!”錢安國應了一聲,轉頭衝著外面一吼:“帶上來。”
就見幾個士卒,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
他口中還塞著破布,面色驚恐的,支支吾吾在喊些什麽。
臉上還沾有些血跡,右肩還有道傷口,被用布條隨便綁了綁止血。
“怎麽把他嘴堵住了?”秦如英奇怪道:“還只有一人,其他二人沒抓住?或被你們殺了?”
“額···他一直喊來喊去有些吵,所以就堵上了。”蘇定方尷尬的笑了下。
“只有一人,並不是沒抓住。”錢安國與蘇定方對視一眼,苦笑道:“我們趕到時,發現還有一夥人在追殺他們。”
“其他二人都已經被那些人殺了,這個人還是我們救下的。”
蘇定方接話道:“那些人一看見我們就跑了。我安排了些人去追,又想著還是先把他帶回來再說。”
“那些,想必就是世家的人了。”蘇牧淡淡道:“先把他嘴開了。”
一個兵卒將他嘴中破布扯出。
“饒命啊!饒命啊!將軍!我一時糊塗,受人威脅啊!”
那人一能說話,立刻開口求饒起來。
還扭動著身子,不停砰砰磕頭。
“哦?你先說說你叫什麽,又受何人威脅?”蘇牧一臉笑意的問道。
那人好像認得蘇牧,知道只要他開口,秦如英一定會順從。
便急切的回答道:“小人張六!就在軍中做些打雜、做飯、喂馬的活兒。”
他咽了口口水,一臉惶恐的繼續說道:“那日上街,有一個一身華貴的貴人,給了小人一袋東西。”
“說是只要,演武前一天晚上,喂馬的時候,混在馬槽裡。就給小人一百貫!”
說罷張六又一邊磕頭,一嚎啕起來:“小人錯了啊!小人不該一時貪財!小人也不知道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啊!”
聲音又大又響,吵鬧得不行,怪不得二將要把他嘴巴堵上。
“你這直娘賊!你差點害死我們多少人!”蘇定方在一旁聽了,心中一氣罵了出來。
蘇牧只是在一旁,一臉諷刺的笑意,仿佛在看什麽可笑的表演。
“那其他二人呢?你認識嗎?”秦如英也開口問道。
“不認得,不認得!”張六臉色似乎有一點僵硬,又馬上恢復畏懼的表情道:“額,他們就是在軍中見過幾面,隻曉得名字,但也不太熟。”
“哼!到底認不認得?!”錢安國也怒目吼道。
錢安國這才搞清楚,演武對抗時發生了什麽事。
大唐現在本就實力不足,戰馬也稀少。
這幫世家竟然不惜,可能導致將士傷亡,也要使出毒殺戰馬這等毒計。
就為了讓左驍衛輸掉!讓蘇牧輸掉!真是可惡至極!
“真的不太熟啊!”張六哭喪著臉喊道:“我跟他們不是一個小圈子的。”
“將軍饒命啊!饒命啊!”張六又開始,翻來覆去喊饒命。
“看來他是真不知道。”秦如英臉色一沉。
這下難辦了,雖然各世家,現在被打壓下去不少。
但也不是,一個小嘍囉的模糊證詞,就能扳倒的。
“如此,那就行軍法吧。錢副將你說說該如何處置?”蘇牧突然淡淡開口。
“這算叛軍,當斬首示眾。”錢安國有些狐疑的答道。
“駙馬!這···”蘇定方也開口道。
雖然是個小嘍囉,但拷問幾番說不定,還能掰開嘴弄出點新線索。
就這麽直接殺了,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蘇牧卻淡定的揮手,打斷了蘇定方說話。
“還不快去?!”秦如英又看了眼蘇牧,還是決定相信他,便肅聲命令道。
兩個兵卒便彎腰伸手,要將張六拖出去。
張六見狀,一下子急了狂喊:“饒命啊!!饒命啊!”
不停磕頭,似乎求生欲非常強。
但兩個兵卒可不管這些,直接一把拽住就走。
張六不停掙扎,嚇得口不擇言:“饒命啊!饒命啊!我還有利用價值!只要饒我一命,我願為將軍,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啊!”
秦如英看向蘇牧,見他還是一臉笑意,不為所動。
張六眼見自己馬上就要被砍頭,求生的本能一下子湧出。
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高喊:“我記起來了!我認得那個人!那個讓我等下毒的人!”
秦如英眼前一亮,立馬喊道:“等等,把他拖回來!”
士卒又將其拖回一扔,他一不小心一下摔在地上。
蘇牧這才朗聲笑道:“呵呵,你們也太粗魯了,下次溫柔點。畢竟這位,鄭氏公子剛剛才給我們演了一出好戲呀!”
“鄭氏公子?他是鄭氏的人?”蘇定方愕然問道。
其余眾人也都大吃一驚,這鄭氏子弟,世家大族。
怎麽可能來軍中當一個小小的夥頭兵?
“誰知道呢?估計又是一番什麽,侍女庶出的狗血故事吧?還是請這位鄭公子親自解釋一番吧。”
蘇牧看著張六,一臉玩味的笑道。
這世家大族,有錢有勢,還喜歡到處綁人,不知道生了多少。
可資源嘛,肯定都是在嫡系手中。
這幫實在是母親地位太低,或者離本家親緣過遠的庶出,就只能去幹些髒活累活了。
“我不是庶出!”張六聽到這個詞,條件反射似的喊了出來。
但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又把頭低了下去。
蘇牧倒不在乎這些,還是笑吟吟的說道:“繼續說吧,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咬不上重要的人,可就沒什麽價值咯。”
蘇牧觀察到這個‘張六’,嗯,先姑且這麽叫吧。
似乎求生欲很強,所以先嚇他一番,果然炸出一條大魚。
‘張六’低著頭,又神情一緊,咬牙說道:“我叫鄭柳,乃是鄭氏,鄭氏遠房子弟。”
蘇牧臉色微妙的笑著。
鄭柳頓了頓又繼續道:“幾年前就被安插在這裡,一直不管不顧,這次家族派人找到我。”
“把我接入家中,竟是家主鄭景親自見我!讓我用那些毒藥,毒害左驍衛戰馬。”
“若事成,就接我回家。還有很多其他好處!若不成,只要沒死,也能救我出去!”
“只是沒想到···”鄭柳臉色突然變得驚恐。
“沒想到,派來的人不僅不救你們,還要殺了你們滅口吧。”蘇牧一臉諷刺的笑道。
這時,帳簾外又有一道人影接近。
“駙馬!陛下讓你前去議事!”李君羨走了進來,一臉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