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不要衝動。”身後的男孩拉住想要上前拚命的虎子,勸道:“對方人多,咱倆乾不過,應該回去叫大人。”
“鐵子你放開我,沒有退路可言。”暴躁的虎子用力掙脫,回頭道:“要是能打得過,那還叫拚命麽?”
鐵子怔住,年幼的頭腦思維讓他覺得這話毫無破綻,很有道理。
李二陛下回頭看了看長孫無忌幾人,發現他們也在你看我,我看你。頗為無語的表情下,貌似還憋著笑。
李二陛下:“.”
“殺呀”
“敢說縣侯壞話,我和你拚了.”
兩個孩子舉起碗底大的拳頭,氣勢洶洶衝來。
兩三個呼吸之後,李二陛下等人繼續前行。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壞人.”
“殺了我吧,為縣侯拚命,我死的值了”
虎子與鐵子兩個憨娃,各自被一個侍衛夾在腋下。虎子拚命的掙扎,意欲掙脫之後重新來過,大殺四方。鐵子直接放棄反抗,閉上雙眼,一副舍生取義的模樣。
李二陛下:朕特麽
朕的心太亂,有一些空白.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李二陛下說道:“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收攏人心的手段,剛到封地不到半日,竟然能讓百姓為他拚命。”
魏征歎道:“臣很好奇,駙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陛下,稍後請容臣虛心向駙馬請教。”
長孫無忌搖頭說道:“縱觀歷史,臣亦是想不出什麽法子,能如此迅速的收攏人心。”
房玄齡道:“百姓,其實很容易滿足。”
杜如晦歎道:“越是容易滿足,越難以滿足。”
其余幾人認同似的點了點頭。
宅院門前的不遠處,就有一塊頗大的空地。
許多百姓正在空地上忙碌,面上盡是帶著笑容。
有的搭灶,有的架鍋,有的抱柴,有的生火,有的挑水,有的磨刀。
“咩”
剛剛牽回來的羊被栓在臨時釘下的木樁上,咩咩的叫著。
李二陛下等人的走近,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有人來了。”
“虎子和鐵子在他們手上。”
“快過去。”
霎時間,一群壯年男子放下手中活計,連忙跑了過去,停在五步之外。
看齊穿著,非富即貴,眾人沒敢輕舉妄動。
“你們是誰,放開那兩個孩子。”有人喊道。
“爹,不要管我。他們說縣侯壞話,被我引過來了,快乾他們,拚命。”虎子在侍衛懷裡掙扎道。
這孩子是不是傻.李二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把他們放了吧。”
侍衛聽命,將兩個孩子放下。
二人拉著手便跑,跑出幾步,虎子忽的頓住,回頭道:“放了我,你會後悔的。”
“.”李二陛下低頭找了找,撿起一塊小石子,直接扔了出去,打在虎子的屁股上。
虎子回頭又瞪了李二陛下一眼。
報仇了.李二陛下呵呵一笑。
當虎子二人回到百姓當中,眾人松了口氣,但面色仍舊凝重。
他們沒敢輕舉妄動,畢竟以李二陛下等人的穿著而言,定然不是普通人。
何況人家身邊還跟著批甲帶刀的護衛。
虎子的爹上前,看著李二陛下等人,說道:“你們到底是誰,來這要幹什麽?為什麽說縣侯壞話?”
李二陛下覺得有點尷尬,想他堂堂帝王,除卻那個當太上皇的爹,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不對,二人之下,千萬人之上。
他忽然想到,有時候長孫皇后也在上面。
不說自登基以來,自打大唐初建,身為秦王之時,也沒人這麽與他說話。
今天有了,還是一群普通的百姓。
還挺有趣李二陛下呵呵笑道:“我們是誰,無關緊要。我只是好奇,蘇牧那個不當人子的東西,你們竟是如此愛戴,這是為何?”
“呃啊.”
沒有回答,換來的只是虎子爹的仰天狂嘯。
虎子爹瞪著李二陛下,胸腔起伏,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們想必有些來頭,既然如此,咱們先把話說明白。今天的事,是我一人的事,與縣侯以及鄉親們無關。”
李二陛下怔住,身後幾人怔住,不明所以的看著虎子爹。
虎子爹轉過身去,看著同樣怒不可遏的鄉親們,說道:“今日我立了誓言,誰若敢說縣侯壞話,我就和他拚命。我是男人,一口唾沫一個釘。鄉親們,我要是出了意外,你們替我照顧好虎子。”
虎子上前,凶巴巴的看著李二等人,說道:“爹,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和您一起上。”
親生的,堅定完畢。怪不得這麽憨,原來是隨根李二陛下被氣笑了,回頭說道:“以前沒發現,這的百姓挺有意思。”
長孫無忌擦了擦汗,說道:“是挺有意思,但是陛下,對面人多勢眾,這要是一擁而上,咱們怕是撈不到好。”
李二陛下笑容凝固,而對面再起的話語聲,則是讓他容顏變色。
“這事誰能忍,咱們一起上。”
“對,縣侯給了我們希望,是我們的恩人,敢說縣侯壞話,就是我們的敵人。”
“我也上。”
一群人,開始亂哄哄的磨拳擦掌,眼看就要一擁而上。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
“別喊,都安靜點,快住手”
張平自後面擠了過來,滿頭大汗,慌亂的製止著暴躁的人們。
離老遠,張平就覺得這群不速之客有點熟悉,連忙跑過來。
混亂稍加平息少許,張平亦是到了前頭,一看之下,確定了心中猜測,頓時大驚失色。
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但曾屬皇家,因此也有幸目睹過當今陛下的芳容。
“張管事,這幾人說縣侯壞話,我們要和他們拚了。”
“是啊張管事,你不要攔著我們。”
“今日的事,與縣侯無關,是我們自發的。”
“張管事快躲開,我控制不住了,呃啊”
張平回頭瞪了眼鬧哄哄叫囂的百姓,吼道:“住嘴,都給我住嘴,嗚嗚”
他嚇壞了,說話的時候已有哭音。
“張管事莫要感動,這是我們該做的。”
我他媽的張平懶得理會這群百姓,連忙跑到李二陛下近前,顫聲道:“草民拜見陛下。”
見禮之後,回頭咆哮道:“幹什麽,造反呐?這是當今聖人,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
百姓人群瞬間定格,呆愣愣的看著嘴角噙笑的李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