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笑了，這個李二陛下貌似心情不太美麗。

  也是，畢竟一代帝王，被人接二連三抗旨，能美麗才叫奇怪。

  唉，難為他了。

  蘇牧隨口說道：“不是在教陛下做事，只是讓陛下順手帶走罷了。”

  嗯，給他些許安慰吧。這個帝王的心靈看上去不是很強大。

  李二陛下凝視蘇牧須臾，隨即看了看手中紙張，上面盡是蘇牧用柳體行書寫就的字跡。

  他心中讚歎字跡之美，即便已是有了兩幅柳體，並於昨日臨摹許久，但李二陛下仍舊對此驚歎。

  這一遝紙，不僅是一遝紙，更關乎大唐興衰。

  李二陛下懶得與蘇牧計較，端詳須臾之後，才發現一個頗為嚴肅的問題。

  看不懂啊
  他問道：“抗旨不去工部，你就寫了這些？”

  “陛下還想要什麽？”蘇牧訝然，笑道：“按照約定，不就是這些麽？陛下讓我去工部，無非就是這件事。現在我把具體方法寫出來，工部那些工匠照做便是，無需我再前去了吧？”

  “既然你不想去，昨日為何不說？”李二陛下沉聲說道，他還未從被抗旨的陰影中走出。

  而且，換做旁人，接二連三這樣，李二陛下怕是早就大發雷霆。

  但蘇牧不同，蘇牧是他最喜歡的女婿，也是暫時唯一的女婿。

  而蘇牧更關乎著大唐盛世，因此李二陛下可謂極度寬容。

  這一點，李二陛下知道。

  蘇牧，也知道。

  當然，這不是蘇牧有恃無恐的根本所在。

  他之所以有恃無恐，其實很簡單。

  穿越者，帶系統，有本事，長得還好看，完美！

  你說氣不氣？
  面對李二陛下的質問，蘇牧呵呵一笑，說道：“昨日那麽多人，我若是說了出來，豈不是有損陛下顏面。”

  李二陛下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牧。

  這小子，竟然知道考慮朕的顏面了？
  可是怎麽感覺哪裡不是太對?
  “哼”李二陛下一背手，臉色也是緩和許多，沉聲說道：“朕不希望再有下次。”

  蘇牧想了想，點頭道：“只要陛下不要再下旨，應該不會有下次了。”

  “你的意思，是朕的不對了？”李二陛下目瞪口呆。

  “我沒有這個意思，若陛下非要這麽理解，我也沒有辦法。”蘇牧說著，自顧整理著手稿，從裡面抽出一張，再次遞給李二陛下，說道：“哦，對了，這兩幅字是掛在書坊門口的，陛下也順便叫工部篆刻出來吧，豎著篆刻。”

  李二陛下傲嬌一哼，本不想接，但在見到紙張上字跡的部分內容時，眼睛不由一亮，情不自禁的接過端詳。

  兩句話，或者說只是一句話，分為上下句。

  上句：書山有路勤為徑。

  下句：學海無涯苦作舟。

  “好句。”

  凝視須臾，李二陛下不由讚歎出聲，驚歎的目光看向蘇牧，感慨良多。

  多好的女婿，傳世佳句信手拈來，如果再對朕心存敬畏，不要總是抗旨，那就完美了。

  唉.他悠悠一歎，將目光放向蘇牧手中的那遝紙。

  “你手中的紙上，寫的又是什麽？”他好奇問道。

  “沒什麽。”蘇牧隨手將紙張遞給李二陛下，說道：“一些奇淫巧技罷了，陛下看看？”

  李二陛下將信將疑的接過，低頭看去，只見上面寫著牙膏、牙刷、香皂一些他從未聽過的詞匯。

  看不懂.
  他將紙張還給蘇牧，凝視須臾，說道：“你的才華，若是用在治世之上，定然可輔佐朕開辟千秋偉業。”

  這是李二陛下的渴望。

  原本，李二陛下將蘇牧放在工部，只是想讓他經手活字印刷與造紙術一事，待事情結束，要提攜蘇牧，放在他認為更為重要的地方。

  可是今日之事，讓李二陛下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好怕，怕一道聖旨下來，蘇牧再次抗旨。

  若是那樣，他會很氣很氣很氣.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滿地打滾。

  可是若因此治罪蘇牧吧，他還舍不得。

  首先是蘇牧的才華，讓他驚歎，予以重望。

  其次，自己嫡長女和義女剛與蘇牧成婚，若是因為治罪蘇牧而讓嫡長女和義女傷心，他不願見到。

  唉.
  李二陛下長長一歎。

  朕心中的苦，誰又知曉呢.
  對於李二陛下的話，蘇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與他過多爭辯。

  與思維固化之人爭辯，再多也是徒勞。

  他將香皂等製作方法收起，打算找幾個工匠讓他們自行鑽研。隨即向外走去，說道：“大中午的，陛下這時前來，是想順便蹭飯吧？行，今天抗旨了，便招待陛下一番，權當賠罪吧。”

  李二陛下眼睛一瞪。

  朕堂堂帝王，會蹭吃蹭喝？
  想到炒菜，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順便吃點，無傷大雅，嗯.是這樣的。

  念及於此，李二陛下心安，旋即想到什麽，面色忽然大變。

  “朕還沒問你，你讓人拉回那麽多礦鹽，是想毒死朕的女兒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