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朝會,蕭煌奇的態度,讓東方印的心情,極其不爽,簡直糟糕透頂。
“大王這是,對今日蕭煌奇之態度,非常不滿意?”鄭裕試探著問。
鄭裕乃是東方印身邊,最親近的謀臣。君臣之間,相處這麽多年,東方印要是有什麽心事,都幾乎寫到了臉上。他一猜,便是知道,東方印心裡大概所想。
但說實話,就是鄭裕,也是覺得,今日蕭煌奇的態度,確實有些過了。
畢竟!君臣之間有別,該有敬畏,還是得該有的。
唉!
東方印長歎一口氣來,心裡的不爽,也是平靜了許多。
說道:“他蕭煌奇,與孤的歲數一般無二,其才華、能力,確實很強,就是說比肩老定國公,也不為過。”
“但終究是年少輕狂,有些目中無人了。在外邊領幾次兵,打幾次仗,就牛氣上天了。”
“可他別忘了,這楚國,是孤的楚國,不是他蕭煌奇的。孤能給他大都督的職位,亦能撤去。”
看得出,這一次東方印,是真的動了肝火。
蕭煌奇確實很厲害,為楚國開疆擴土,收揚州、定越州,取豫州半壁,與齊分廷而抗。但終究還是狂妄了些,就是覺得東方印,也不過如此了。
“大王息怒啊!”鄭裕無比謙卑的,便是躬身禮拜。“大都督年輕氣盛,可以理解,望大王不要往心裡去啊!”
蕭煌奇才貌雙全,自出道以來,毫無一敗。
換做是誰,誰不狂傲?
再加上,蕭煌奇在江東,幾乎是獨樹一幟,身邊沒有比較的對手,養成高傲的性格,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孤倒不是要拿他怎樣?但君與臣,終究是一個主,一個次!一個當臣子,連敬畏之心都沒有,如何能讓孤覺得,他是對孤忠心的?”東方印說罷,便是緩緩起身,背過鄭裕,無奈道:“終究是孤,太放肆於他了。”
駕馭臣子的手段,他終究是比不得秦王與齊王。
“罷了!……鄭裕,你和孤說說,咱們與兩國之聯盟,能抵擋得住秦國的進攻麽?”
“孤這心裡,始終沒有個數啊!”東方印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氣勢洶洶東征的秦軍。
畢竟!就算三國聯軍,高達百萬,也未必是他東方羽的對手啊!北涼與黃袍起義,便是最好的證明。
嗯?
鄭裕捋了捋下巴處的胡須,臉上也是一臉的凝重,“現在的秦國,國力雄厚,秦王麾下,更是猛將謀士如雲,又坐擁七十余萬大軍。想打贏秦國,幾乎很難!能打退秦國,幾率還是非常大的。”
“秦國…就真的不可戰勝麽?”東方印問道。
“東方羽乃當世梟雄,從小時候隱忍之事故,就能看得出,此人的抱負,早就與這天下,系在了一起。如今的秦國,鋒芒正盛,唯一能戰勝秦國的方法,唯有一點……那便是耗,把秦王耗死。”
“我等諸國,必定能顛覆秦國,就是覆滅秦國,也不一定。但期間,最主要的是,扛住秦國的進攻。”鄭裕說出了一個片面,又極其實在的實情。
秦國的強大,天下皆知!
東方印心裡若是不怕,那才是假的。
“先生可看,這次與吳越兩國聯盟,能否成功?”
鄭裕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大王啊!與其寄希望於國外,倒不如多靠自己的好。”
“就算是三國聯盟,但若是三國不齊心,各自打著心裡的小算盤,也未必能戰勝秦國。”
“大王可有想過!吳越兩國中,若是任何一國,不同意聯盟,那麽!這三國聯盟,也必將難以促成。若是在征戰途中,兩國內部,萬一發生什麽不確定因素,對我三國聯軍,可是極其致命的打擊啊!”
說到此,東方印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他現在,是真的懷疑,鄭裕是不是秦國派來的臥底。這不行,那不行,那你直接說,楚國嗝屁得了。
還會不會聊天了。
“鄭裕,如你所言,那楚國,還有必要抵抗秦國嗎?不如直接投降算了,還打個甚?”東方印沒好氣的說道。
若不是今日在朝堂之上,蕭煌奇有禦敵之策,不然!這滿朝文武,還指不定有多少人,舉手讚成投降的?
哈哈哈!
鄭裕卻是滿臉笑意,說道:“大王此言差矣啊!這滿朝文武皆能投降,唯大王你,不能降秦。”
東方印也是知道,畢竟自己一方霸主,一國之王,他不死,秦國對江東的收服,就不穩定。
“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待會去蕭府,找一趟大都督,將此虎符,交給他。並告訴大都督,江東所有兵力,都由他調遣。”
“糧草調度,交給溫祥,若打不過秦軍,就讓蕭家,與孤一同下地獄吧!”
至少來說,東方印可沒東方傑那般沒骨氣。倘若金陵城,真的被攻破了,他會毫不猶豫的,自刎在金陵大殿之上。
“諾!”鄭裕領命。
與東方印再度交談了一會,便是下去了。
而此時的蕭煌奇,回到蕭家以後,也是受到了蕭山一陣冷落。
別看蕭煌奇在外邊風光無限,但對這個父親,仍舊存在敬畏之心。甚至!比懼怕東方印,還要強上幾分。
蕭府祠堂內…
蕭山坐在高堂之上,一臉嚴肅的看著蕭山。
“跪下!”蕭山語氣冷冷的說道。
“父親!”
蕭煌奇有點懵。
“我讓你跪下!”蕭山直接咆哮起來,其憤怒之意,張耳可聽。
撲通!
蕭煌奇將褲袍撩起,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
“父親難道,還在為今日之事生氣麽?”蕭煌奇早就意識到了,從他邁入大殿第一刻起,蕭山看他的眼神,就仿佛是要殺人一般。
“你公然殺秦大將,我就不追究了。畢竟,你所做的事情,是為了楚國,但是!你對大王,不存敬畏,那為父,就不得不管。”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在外邊,為楚國開疆擴土,對大王高高在上,就是理所應當的?”蕭山呵斥道。
蕭煌奇心裡自然不服,喃喃道:“那又如何?我們蕭家,為楚國開疆擴土,難道一點傲然之心,就不該有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