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看到從黑暗中殺出的人,面色微變。他得到的消息,是糜環的身邊沒有人保護。就在他自以為很順利的時候,忽然間,客棧的暗處衝出這麽多人,一個個還拿著明晃晃的刀。
這一幕,令劉陽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這次的行動,怕是又出問題了。
然而此刻,箭在弦上,劉陽不能退。他現在後退,等孫乾向劉梟稟報後,劉梟得到消息,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會給他致命打擊。
屆時,劉陽擔不起後果。
劉陽咬咬牙,一發狠,便下令道:“上,斬殺孫乾,活捉糜環。”
“殺!”
王府的精兵,提刀殺了上去。
寬窄的樓道中,十個王府精兵往前衝,轉瞬間,就和廣縣士兵碰到一起。雙方在不寬的地方展開廝殺,你來我往,鬥得激烈無比。
慘叫聲、喊殺聲,此起彼伏,打破了客棧的寂靜,驚醒了客棧中的許多房客。只是驚醒的客人頂多悄悄推開了一點窗戶,透過門縫打量,不敢出門。
孫乾鎮定自若,沒有半分慌張。
太史慈安排到城內的士兵,各個都是精兵,令行禁止,悍不畏死,足以應對任何情況。別說區區十來個王府的士兵,就算百余王府士兵,孫乾也有把握撐到劉梟來。
糜環得到消息,沒有躲在房中,而是從房中走出來,靜靜的站在孫乾身後。
她看到廝殺的場面,沒有任何懼怕。糜環出身商賈之家,自小就接觸很多商業上爾虞我詐的事。她雖然年齡不大,但在徐州時,也處理過許多糜家的事情,是見過風浪的。
糜環淡淡問道:“孫先生,怎麽回事?為什麽大半夜的,有人襲擊我們。”
孫乾道:“劉陽狗急跳牆,他要抓捕你,然後威脅大人。”孫乾換了個說法,不是劉陽要抓了糜環據為己有,而是說要抓捕糜環威脅劉梟,這至少聽起來好些。
糜環眼神一冷。
看向劉陽的眼神,更是不屑,似劉陽這樣的窩囊廢,不足為懼。
劉陽看到糜環,眼前一亮。他精神振奮,嘶吼道:“快,給我拿下糜環。誰抓住糜環,本公子賞賜他一萬錢。”
對王府的士兵來說,一萬錢能買許多的物件,能補貼家用,至少好過沒有錢財拿。
“兄弟們,殺!”
“為了一萬錢,殺!”
……
十個王府精兵,奮力往前衝,想突破孫乾麾下士兵的防線。可惜的是,太史慈挑選的士兵,經過嚴格訓練,軍紀森嚴,死戰不退。這些士兵寧願受傷,也沒有後退半步。
面對進攻,他們整齊的往前劈殺,擋住了進攻,絲毫不露敗相。甚至於,他們整齊的隊伍,在緩緩的往前推進,迫使劉陽麾下的人節節後退。
兩聲慘叫,兩名王府精兵被殺。損失了兩個士兵,劉陽身邊的力量弱了一籌,其余士兵被壓迫著後退。
劉陽無奈,跟著後退。
不多時,劉陽已經退到二樓的樓道轉角處。他退入樓道,麾下的人便被打壓著退到樓道中。
“先下樓!”
劉陽眼珠子轉動,選擇撤出二樓。如果孫乾麾下的士兵掩殺下來,客棧的大廳有足夠空間,劉陽就可以命令客棧外的十名王府士兵殺進來,剿滅孫乾麾下的士兵。
孫乾卻下令道:“回來!”
他沒有進攻,勒令所有人退回來,穩穩的守在二樓。二樓的過道狹窄,孫乾佔據二樓,就能利用地利優勢防守。
一旦下了樓,下面地勢開闊。如果劉陽在客棧外埋伏了大量士兵,容易陷入險境。在不明白情況之前,孫乾不會進攻,以防守為主。
劉陽在樓下看到二樓過道上的孫乾,恨得牙癢癢。如果沒有孫乾,他已經拿下了糜環,說不定開始在床上辦正事了。
現在,他卻束手無策。
劉陽忍不住了,下令道:“門外的人,都進來。”客棧外守著的十個王府精兵,提著刀,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衝進來,站在劉陽的身邊。
劉陽心思一轉,指著樓上道:“上面的孫乾和糜環,殺死孫乾,賞賜一百金。活捉糜環,賞賜一千金。本公子言出即行,誰辦得到,本公子就賞賜誰。”
轟!
這話仿佛雷霆般,炸響在每一個王府士兵的耳中。先前是一萬錢,並不多。但現在的一百金和一千金,可是天大的數額。
如果他們掙到了,只要不肆意的揮霍,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就不會擔心錢的問題。一個個握緊刀,紅了眼,被劉陽的條件打動。
“殺!”
一名王府士兵忍不住了,大吼一聲,率先就提著刀往上衝。有了第一個人衝出的士兵,其余人紛紛再度發起衝鋒。
孫乾看著開始衝來的人,眉頭微皺。沒想到,劉陽竟然開出這般條件。孫乾也不藏拙,吩咐士兵全力以赴的抵擋。
雙方在樓道處展開廝殺。
孫乾帶來的精兵,絲毫不退,守得沉穩。劉陽帶來的人,攻勢一波比一波凌厲,倒也給防守的士兵施加了巨大壓力。
廝殺中,屍體跌落。
汩汩鮮血流淌,浸染了地面,使得客棧大廳的地面上,渲染上了一片血紅色。絲絲血腥的氣息,在客棧中彌漫開。
劉陽心中愈發焦急,催促道:“上,誰拿下糜環,本公子除賞賜千金外,再重重提拔。”
頓了頓,劉陽又開口威脅道:“孫乾,你能守得了一時,守不住今夜。等本公子破開防線,抓到你後,必然將你五馬分屍,讓你死後不得安寧。”
孫乾道:“我拭目以待。”
劉陽嘶吼道:“上,衝啊!”
他不斷的鼓勁兒,但看著一個個士兵死了,卻還沒有突破,心中更見焦急,把心一橫,下令道:“給本公子焚了客棧,我不信,你們藏得住。”
此刻的劉陽,如癲如狂。
正當劉陽下令的瞬間,客棧大門口,傳來洪亮的聲音:“是誰要焚燒客棧?這是臨淄縣,是齊國的治所,誰敢行凶。”
聲音落下,一個青年邁入。
來的人赫然是劉梟。
劉梟邁步進入,臉上神情平靜,但眼神卻也有些急切。他在王府中休息,一得到消息,就帶著典韋急匆匆的趕來。幸虧距離不遠,短短時間,他就趕到。
劉梟下令道:“拿下劉陽!”
“喏!”
典韋咧嘴一笑,提著鐵戟衝出。典韋武藝強橫,早已登峰造極,他猶如猛虎下山般,轉瞬殺到了劉陽身旁。而此刻劉陽的身邊,也就劉得福一人。
劉得福是奴仆,得保護劉陽。見典韋提著鐵戟,他一個側身,站在劉陽身前。
“呼!”
典韋鐵戟掄下,掛著呼嘯聲,狠狠的撞在劉得福的肩膀上。
“嚓哢!”
強力撞擊下,骨頭碎裂。
劉得福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沒有絲毫抵抗的力量。他哀嚎著,更是痛苦無比。典韋卻不管劉得福,鐵戟招式一轉,再橫拍而出。
“砰!”
鐵戟橫掃,狠狠的撞在劉陽腰間。只聽嚓哢聲音傳出,肋骨崩斷,劉陽倒飛出去,瞬間摔倒在地上,口中溢出鮮血。
拿下劉陽後,典韋目光看向樓梯口,提著鐵戟就往王府士兵衝去。他猶如虎入羊群,所過之處,一個個紛紛被典韋打殺。
劉梟走到了劉陽面前,眼神森冷,殺意湛然。他得到孫乾派人送來的消息,說劉陽竟然要抓糜環,怒氣早已澎湃。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陽的做法,觸及了劉梟的逆鱗,他心中給劉陽判了死刑,即使劉陽是齊王最喜愛的兒子。
劉陽該死。
劉陽疼得面目猙獰,身體都無法動彈。他眼見劉梟站在身旁,冷不禁打了個寒顫,知道情況不對了,連忙求饒道:“大哥,我知錯了,饒了我吧。”
劉梟道:“欺我妻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