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廚泉心中絕望不已,他低頭看著胸膛上血淋淋的傷口,回頭再看已經潰散的部下,又掃了眼山下流淌而過的河水,目光最終又回到劉梟的身上。
劉梟太強,但他別無選擇。
逃不掉!
打不贏!
只能靠拚命,以爭取那一線生機。呼廚泉握緊手中的戰刀,忍著胸膛上的傷口,低喝一聲,又再度提著刀殺向劉梟。
在馬背上的呼廚泉,是矯矯健兒,騎術精湛,來去如風。可平地上的呼廚泉,雖然有一股子蠻力,但呼廚泉的這點勇力,在劉梟的面前,根本就不夠,甚至連靠近劉梟都難。
反倒是他和劉梟的拚殺中,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他的胸膛上,留下了四道傷口,兩條十字交叉橫亙胸前,左肋和右肋各一條,都是傷勢沉重。而他的後背上,也留下兩道傷口;左手和右手,也留下一條傷口。
這些傷,都是劉梟不殺他故意留下的。
呼廚泉清楚不是劉梟的對手,甚至想以傷換命。他殺向劉梟時,故意不抵擋,任由劉梟傷他,然後揮刀爭取給劉梟致命一擊。可是雙方的武藝,相差實在是太大,他縱然豁出了性命,也無法給劉梟造成一丁點的傷害。
最終的結果,他傷痕累累。
短短時間的廝殺,呼廚泉的身上,衣衫已經被鮮血浸染成紅色。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疲憊不堪,腳步也有些虛浮無力。
他體力開始不支了。
鮮血的流失,以及體力的消耗,再加上身體的疼痛,讓呼廚泉陷入危機中。
“不行,不能這樣,我不能死在劉梟的手中。”
呼廚泉心中嘶吼著,他心念轉動,登時計上心來。他抬頭看向劉梟,再度提著刀,大吼道:“殺!”
“踏!踏!”
他腳踩在泥漿中,臉上是絕望的神情。在他即將靠近劉梟時,腳下突然乏力,一個趔趄,身體撲通一聲就往前摔倒在地上。
呼廚泉倒地,狼狽不堪。
他想站起身,但腳蹬在地上時,竟是又踩滑了,又一跤摔在地上。身上鮮紅的衣衫,染上了髒兮兮的泥漿。
這時候,劉梟提著劍往前。當劉梟靠近呼廚泉的瞬間,呼廚泉眼中冷光閃過,他咬牙鼓起全身的力量,左手在地上借力,竟是一躍而起,右手抓緊了戰刀,便往劉梟的心臟刺去。
剛才摔倒,他是故意假摔。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劉梟放松警惕,再給予劉梟致命一擊。憑他的力量,正面和劉梟交鋒,只有挨打的份兒。唯有出其不意,才有取勝的機會。
“不自量力!”
在呼廚泉一刀刺來時,劉梟果斷的揮劍。劍刃斬在戰刀上,只聽一聲巨響,呼廚泉握住刀柄的手掌一顫,虎口疼痛下,無法握緊刀柄,戰刀直接就被磕飛了出去。
劉梟一擊磕飛呼廚泉的刀,不假思索的抬腳踹出。
“啪!”
一腳印在呼廚泉的胸膛上,剛站起身撲向劉梟的呼廚泉,魁梧的身軀如遭雷擊,他口中噴血,身體轟然往後跌倒在地上。倒在地上的呼廚泉,更是疼得淒厲慘叫。
這一刻的呼廚泉,才真切感受到了雙方的距離。
他無比的絕望。
先前和劉梟交手,他雖然被劉梟壓著打,但呼廚泉始終認為,他還有一線的機會,只要拚命或許就能抓住那一線生機。但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雙方的實力有著天壤之別。
倒在地上的呼廚泉,徹底熄了拿下劉梟的心思,他忍著身體的痛楚,大聲求饒道:“劉太尉,我投降。我願意歸順你,為你效力。”
劉梟走到呼廚泉面前,抬腳踩在呼廚泉的胸膛上,搖頭道:“你這等不知忠義的人,本官不需要。知道為什麽我不直接殺你,而是要戲耍你,甚至再把你踩在腳下嗎?”
呼廚泉問道:“為什麽?”
劉梟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因為我要讓你,感受到絕望的滋味。”
“你好狠!”
呼廚泉臉色大變。
他此時此刻,真覺得劉梟猶如魔王一般,如此的狠辣。他的的確確是絕望了,他求生不得,絕望的情緒,在心中不斷的蔓延開。
劉梟踩著呼廚泉,腳上發力,令呼廚泉疼得出聲慘叫。
劉梟沒有半點憐憫,繼續道:“此刻的你,應該能體會到手無寸鐵的百姓,遭到你們欺凌屠戮時的絕望了。當他們手無寸鐵,一個個任由你屠戮時,便是這般情況,甚至比你更絕望。呼廚泉,換做是另外的時間,本官或許有招降你們的想法。現在,你們都得死。”
“不,我願意投降。”
呼廚泉眼中盡是驚恐和絕望,他大聲的求饒,希望能活下來。他只要活著,就還有機會報仇,就還有機會洗去今日的恥辱。
劉梟搖頭,神色堅定,說道:“本官不接受投降,體驗了一把絕望的感覺,你可以去死了。”
話音落下,劉梟的劍斬下。
“撲哧!”
鋒銳的劍尖,從呼廚泉的前胸刺入,貫穿了呼廚泉的心臟。劉梟拔劍出鞘,帶出一蓬鮮血。呼廚泉瞪大的眸子中,神采漸漸晦暗,片刻後便失去了氣息。
劉梟斬殺呼廚泉後,長劍入鞘,沒有再動手。他身邊的護衛,已經取得優勢,碾壓呼廚泉帶來的人,不多時就殺掉了靠近的十余個匈奴人。
典韋和張飛也已經奠定勝局,兩人不斷屠戮,殺得匈奴人不斷逃逸。但山下是流淌的河水,山上的匈奴人無路逃竄。
半個時辰後,山上的匈奴人全部被殺,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這時候,淅瀝瀝的小雨停了。天空中的雲層散去,一輪紅日驟然從雲層中竄出。金燦燦的陽光灑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陽光照耀下,水面反射出一道道金光。不過天氣雖然放晴,但地面上的河水在短時間內,卻不可能緩解,需要時間才能全部散去。
對匈奴人的屠戮,仍在繼續。
劉梟殺了呼廚泉,沒有再帶兵屠殺,而是乘船返回漆縣。
傍晚時分,士兵陸續回來。
田豐走到劉梟的面前,稟報道:“主公,卑職安排了人去水渠那邊,讓徐晃暫不回來。如今天氣放晴,不再下雨後,河水從一開始的湍急,會漸漸放緩,不會如此凶猛。卑職讓他逗留幾日,恢復水渠的堤壩,避免河水繼續泛濫。雖然有困難,但必須堵住水渠的缺口。”
劉梟讚同田豐的安排,把典韋和張飛喊來了,讓兩人各自帶了兩千士兵去協助徐晃,以堵住涇水河邊水渠上的缺口。
而對匈奴人的屠戮,還在繼續。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連續的放晴,城外的積水已經散去。雖然低窪的地方,還有著積水,但城外的河水褪去,人已經可以在外行動。劉梟安排士兵出城,一方面繼續圍剿僥幸逃生的匈奴人,另一方面收撿所有匈奴士兵的屍體。
士兵耗費了兩天,把所有散落在地上的匈奴人屍體收集起來,全部搬到漆縣城外附近的一處山坡下。經過清點,足有兩萬兩千多具屍體,全都是匈奴人的。
這時候,徐晃、典韋和張飛也回來了,他們已經成功的恢復了水渠的堤壩,堵住了涇水的缺口,確保涇水按照原來的河道流淌。
這一日,劉梟把士兵聚集到了一起,準備處理所有運送回來的匈奴人屍體。
這些屍體,劉梟不準備焚毀。
劉梟費盡心思,才殺掉呼廚泉、劉豹和所有的匈奴人。他不留活口,全部斬殺,為的就是讓匈奴人知道,殺入漢朝境內,將是一個怎麽樣的結果。
這是對匈奴人的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