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宋憲營地。
宋憲單獨率領一軍,麾下兵力很不弱。雖說宋憲的西涼兵是精銳,但論及戰鬥力,還是比不了張遼和高順。不過宋憲雖然貪財好色,行事也霸道,心胸更是狹窄,但也是戰場悍將,敢拚敢殺。
如今沒戰事,宋憲便整日玩樂,把所有事情交給部下處理。
中軍大帳內。
淡淡的喘息聲,不斷的從內中傳出。
女人的嬌喘聲,以及女人撒嬌發嗲的說話聲,不時的響起,甚至傳出營帳。營帳外駐守的士兵,一個個都站得遠遠的,眼觀鼻鼻觀心,不摻和營帳中的事情。
宋憲這是白晝宣淫。
他人在軍中,卻在外面帶了個女人回來,以便於隨時玩樂。在宋憲玩得高興的時候,營帳外面,來了個三十出頭的中年文士。
此人名叫莊磬,是宋憲最近招攬的謀士。
莊磬站在營帳外面,聽著營帳中傳出的靡靡聲音,嘴角掠過鄙夷神色。軍營重地,宋憲身為一軍的主將,卻白晝宣淫,實在沒有主將的樣子。
這樣的消息傳開,士兵得知後,莊磬就難以樹立威嚴,無法真正的調度士兵,令士兵歸心。不過這樣的事情,莊磬也不會諫言。
這和他無關。
莊磬在營帳外等候,倒是沒一會兒,營帳中的聲音平息下來。然後營帳門簾卷起,一個衣衫有些不整的女人走了出來。
這名女子二十出頭,相貌嫵媚,姿色不錯。她出來時,面帶紅潮,眼含秋波,很風騷的掃了莊磬一眼,就扭著小蠻腰娉娉婷婷的離開了。
莊磬這才上前,進入了營帳中,恭敬向宋憲行禮道:“卑職拜見將軍。”
如今的宋憲,官拜征西將軍,官職不低。同樣的,侯成、高順、張遼等人,也都升官。這是劉梟不在長安期間,呂布的成果,把麾下的心腹都提拔了起來。
宋憲揉了揉腰,舒展一下筋骨,詢問道:“軍師來有什麽事情嗎?”
莊磬很擅長處理軍務,而且做事有條理,頗有能力。所以宋憲拜莊磬為軍師,軍中的大小事情都是莊磬在處理。
宋憲對莊磬很是放心。
莊磬鄭重道:“卑職剛得到一消息,對司空至關重要。”
“什麽消息?”宋憲問道。
莊磬回答道:“卑職有一同鄉,在執金吾伏完的府上做事,他聽到伏完和官員商議,要對付司空。而且伏完已經向陛下請到了密旨,等劉梟返回長安,就讓劉梟拿下司空。”
宋憲臉色登時大變。
這一消息,太過於恐怖,而且他也驚訝於伏完的大膽,竟敢攛掇天子對付呂布。如今的呂布,擔任司空,是三公之一,更是宋憲、侯成等人的主心骨。一旦呂布出了任何差池,他們都得跟著完蛋。
宋憲站起身,眼神銳利,盯著莊磬,沉聲道:“此事當真?”
莊磬道:“絕無虛假。”
宋憲吩咐道:“你隨我立刻去司空府,把消息告知司空。”
“喏!”
莊磬跟著宋憲走出營帳,宋憲要直接去司空府,莊磬卻提醒道:“將軍,茲事體大,是否要通知張遼、高順等其他的將軍?”
宋憲道:“是得告知。”
當即,宋憲安排了士兵去通知,讓張遼、高順等人一並去司空府。不過宋憲卻先走一步,帶著莊磬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司空府拜見。
如今的呂布,人逢喜事精神爽,很是瀟灑自在。他擔任司空,權傾朝野,又有佳人在懷,日子過得很舒服,可謂是最順心的一段時間。
宋憲求見,呂布在廳中接見。
當即,宋憲說了莊磬聽到的消息。呂布聽到後,臉色也變得冷厲起來,大罵伏完找死。這段時間,朝中對他的非議,以及長安城內百姓對他的指責謾罵,呂布都是知道的。
只是,呂布也沒有放在心上。世人的非議,他並不在意。只是呂布沒有想到,劉協和伏完竟是迫不及待的要對他動手。
實在可惡!
呂布怒氣衝衝,但也按捺住心中怒氣。等張遼、高順、侯成、成廉等人全部抵達,呂布把莊磬的消息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如今朝廷要對本官動手,你們有什麽看法?”
張遼看向莊磬。
他打量著,心念轉動,開口道:“司空,末將有些話要問莊磬。”
呂布道:“你問吧。”
莊磬神色如常,拱手回禮。
張遼站起身,走到莊磬的身前,沉聲問道:“你確定消息是真?”
莊磬笑了笑,不卑不亢的道:“這消息雖然沒有公布,但是要打探也不難。只需要司空安排幾個士兵,暗中將朝中的議郎吳碩拿下,嚴加審問,自然能知道。這樣重大的消息,我不可能作假,也不敢作假。”
張遼點頭,繼續說道:“朝廷要拿下司空,你是宋憲的軍師,料想也有些見識。你倒是說說,司空下一步,該怎麽做才合適?”
莊磬這時候也站起身,回答道:“臣以為,司空留在長安已經不合適。在下建議,在劉梟返回長安之前,司空發兵裹挾天子,離開長安。”
張遼追問道:“去哪裡?”
莊磬道:“冀州牧袁紹,海內皆知,名望極高。從長安到冀州,路途也不遠。司空到冀州投奔袁冀州,是最合適的選擇。”
張遼眼中閃過精光,再度說道:“你一個普通人,說有同鄉在伏完的府上,說他巧合聽到了消息,簡直一派胡言。如此機密的事情,怎麽可能如此巧合。你剛成為宋憲的軍師,現在又建議司空去冀州,別有居心啊。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莊磬微笑道:“在下真是巧合得到了消息,而且如今的情況對呂司空來說,留在長安,皇帝不喜,百官忌憚,劉梟又在旁側虎視眈眈,對呂司空是極為不利。”
張遼卻不搭理莊磬,轉身面向呂布,朝呂布眨了眨眼示意,便朗聲道:“司空,莊磬此人,必定是別有居心,臣請誅莊磬。至於後續如何安排,我們自行商議即可。”
呂布也不猶豫,當即就下令道:“來人,將莊磬帶下去砍了。”
士兵進入,便要帶著莊磬下去。
“且慢!”
莊磬伸手阻攔。
呂布問道:“莊磬,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對於張遼的懷疑,呂布琢磨一番,也覺得有些可疑。伏完府上的消息,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嗎?而且莊磬建議去冀州,是否別有用心?
莊磬一抖身上的衣袍,走到了大廳中央,下頜微微上揚,神情不卑不亢,氣度嫣然。他雙手合攏,行禮道:“冀州牧袁紹帳下謀士莊磬,拜見司空。”
呂布眼中精光閃過。
果然,莊磬另有身份。
呂布看向張遼,投去讚賞的眼神,幸虧張遼機警,發現了莊磬的問題。否則他被蒙在鼓裡,被忽悠去了冀州,就落入了袁紹的算計。
張遼說道:“莊先生,你是袁紹的謀士,說說你的來意吧。”
莊磬笑了笑,緩緩說道:“在下潛伏在長安的目的,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是希望呂司空前往冀州,和我主共襄大業。”
“在下到長安來,原本的打算,是先說服呂司空麾下的諸位將軍,讓他們勸說司空去冀州。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在下今日,得到暗探稟報消息,說天子下了密旨給伏完,要讓劉梟拿下司空。”
“故而,在下告訴了宋將軍。”
“只是沒有想到,張將軍一眼看出了漏洞,察覺到了我的身份。”
莊磬看向呂布,繼續道:“呂司空武藝天下無雙,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此言不虛。我主對於呂司空,也是敬仰萬分。”
“只要呂司空帶著天子北上冀州,到了冀州後,以我主的名望和能力,再加上呂司空的武藝,橫掃天下指日可待。”
莊磬繼續道:“我主更是說了,只要呂司空抵達冀州,願以大將軍之位恭候。”
呂布登時意動了。
在長安,他和劉梟是敵對的。尤其長安城內,官員都敵視他。可是到了冀州,以袁紹的處境,得借助他的力量,他反而更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