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商議清楚,廳中再無唇槍舌劍的意味,氣氛變得熱絡起來。
抵近中午,再度設宴。
宴席上,眾人推杯交盞,熱鬧無比。
劉梟作為齊國的東道主,和眾人飲酒聊天,談笑風生,頗為自如。許多人,競相來敬酒。劉梟來者不拒,卻是極為克制。他沒有狂飲,讓自己始終保持清醒的狀態。
蒯良坐在下方,抬頭朝劉梟看去,說道:“劉相,關於醉仙酒的釀製,在下頗為好奇。如此佳釀,到底是怎麽釀製出來的呢?不知到,劉相可否帶我們前往參觀一番呢?”
“這是秘密。”
劉梟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涉及到醉仙酒釀造的機密,他不可能讓蒯良等人參觀。一旦消息走漏,技術被他人掌握,他還怎麽掙錢?如今的醉仙酒,獨一無二,是壟斷性質的。毫不客氣的說,醉仙酒等於是劉梟的聚寶盆,能源源不斷為劉梟掙錢。
蒯良聞言,有些失望。
從荊州來的時候,劉表專門找了他,希望他到了廣縣後,伺機探尋釀酒的辦法。可是抵達廣縣後,蒯良安排了人調查,但糜家大宅固若金湯,尋常人根本無法靠攏,完全不知道釀酒的情況。
其余人見劉梟拒絕,都有些失望。
終究,沒能探尋到。
蒯良是極為精明的人,他立刻就岔開了話題,微笑道:“如今整個廣縣,都知道劉相將於十二月十八大婚,不知道我等可否參與?”
劉梟道:“諸位願意來,是本相的榮幸。”
大婚之日,來的人越多越好。
其余人,也紛紛恭賀劉梟。
中午的酒宴結束後,賓客散去,所有人都離開了。大廳中只剩下糜竺、郭嘉、呂虔等人,一個個的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
醉仙酒一事,圓滿謝幕。
眾人和劉梟談了後續安排,便各自離去,開始為十二月十八的婚事做準備。
糜家,後院。
糜環的院子中。
如今,糜環已經回到糜家,為婚事做準備。她得聽府上的老嫗,講一些成婚後需要注意的事項。尤其當她聽到關於男歡女愛的事情,難免有些臉紅,一顆心更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越是臨近婚期,糜環越緊張,她和劉梟關系早已挑明,兩人也見過無數次,關系很不錯。
即將成婚,她還是很緊張。
一般的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的雙方,甚至可能沒有見過面。糜環還好,她見過劉梟,和劉梟朝夕相處過,知道劉梟的品行,更對劉梟情根深種。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
不論是劉梟,亦或是糜環,都在為婚事做準備。
十二月十八,大婚之日。
婚禮,也稱之為昏禮,是在黃昏時分進行。糜家府內,後院中,糜環早早的就已經梳妝打扮好,她發髻梳理好,帶著精致的發飾,喘著鑲有黑邊的純玄色衣裳,很是莊重。
坐在房中,糜環靜靜等候。
下午抵近酉時的時候,丫鬟明月快速跑了進來,歡喜說道:“來了,姑爺正在路上。最多再有一刻鍾,姑爺就要到了。”
頃刻間,糜環緊張起來。
終於來了。
糜環搭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緊握著。她的內心,思緒亂飛,五味雜陳。既有對未來的憧憬,又有即將為人妻的忐忑,情緒很是複雜。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不久後,院子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劉梟來了。
今天的劉梟,頭戴進賢冠,身穿爵弁服。他的下裳為纁色,鑲有黑色的邊,這是新郎的著裝。
糜環見到劉梟,更是嬌羞。
連和劉梟說了什麽,都記不清楚了,只是混混噩噩的,便隨劉梟出了糜家,進入馬車,便往國相府行去。劉梟迎著新娘,回到國相府,已經接近吉時。
因為是冬日,天已經暗下來。
“吉時到!”
侍從洪亮的唱諾聲響起,主婚的司儀就位。今天主婚的人是鄭玄,他是主婚人,負責讓劉梟依照禮儀行禮。齊王作為劉梟的父親,坐在主位上,接受兩位新人的拜見。
鄭玄是經學大家。
對於成婚的禮儀,是極為精通的。按照古禮,鄭玄一項項禮節的安排。劉梟和糜環猶如木偶一般,在鄭玄的安排下行禮,最後才進入新房。
新房中,劉梟沒來得及和糜環說話,又回到客廳,接待今天來訪的賓客。
劉梟大婚,盛況空前。
蒯良、許攸、張濟、張松等人都在,齊國的一眾佐吏也都參加,非常熱鬧。
宴席上,全用的醉仙酒。
國相府的一些佐吏,或者是來赴宴的一些賓客,有許多人都沒有喝過醉仙酒。如今得了機會,也是嘗了個鮮,知道了醉仙酒是什麽滋味兒。
劉梟作為新郎,一一去敬酒。
走到鄭玄、管寧、邴原等一乾文士所在的一桌,他沒有遭到什麽刁難。畢竟,在座的都是有名望的人,沒什麽人瞎起哄。
等劉梟走到典韋、張飛、管亥的這一桌,情況就不同了。不論是典韋,亦或是張飛,還是管亥、太史慈等人,性格都很是直爽,和劉梟關系好,沒什麽顧忌。
一眾人,嚷嚷著得讓劉梟一人一杯的敬酒。
劉梟目光落在張飛身上,笑吟吟道:“翼德,我如果記得沒錯,你時至今日,還沒娶妻吧?”
“是!”
張飛點著頭應下。
劉梟說道:“我現在成婚,你和他們起哄。等你成婚的時候,我如果帶著人起哄,恐怕你酒量好,也得被灌翻,必定是不省人事的被抬到婚房。”
張飛憨憨一笑,拍著胸脯道:“主公,卑職不怕。您啊,崩廢話。咱們這一桌人,都是乾脆爽快的,一人一杯酒,您看著辦。”
他不怕劉梟的。
而且,也就劉梟大婚的這一天,百無禁忌,才有機會給劉梟灌酒。
典韋也不怕事兒,附和道:“主公,卑職覺得翼德說得好。您放心,我已經娶妻生子。而且卑職的妻兒都不在身邊,不怕您灌酒。您啊,依次敬酒吧。”
其余眾人,紛紛起哄。
劉梟笑說道:“典韋啊,你和張飛都不認慫,真讓我為難。我琢磨了一下,你們今天喝夠了醉仙酒,平日裡,可以少喝一點。平日裡醉仙酒的供應,可以減少一半。”
他笑眯眯的盯著兩人。
張飛和典韋瞪大眼,一副憋屈神情。
兩人都是嗜酒的人。
沒女人可以,但萬萬不能沒有酒喝。一聽劉梟的威脅,他們都認慫了。
典韋一副義正言辭的神情,拍著胸脯道:“今天是主公大喜的日子,怎麽能給主公灌酒呢?你們要灌酒的,都衝我來。主公,您去下一桌,這裡交給我。”
張飛也說道:“主公,您忙去吧,咱們不耽擱您的時間,都知道您今天事兒多。”
“行嗎?”
劉梟笑眯眯問道。
“行,沒問題的。”
典韋和張飛相視一望,嘿嘿笑著回答。兩人極為無恥的樣子,引得一桌的人哄然大笑。
氣氛很是熱絡。
劉梟敬了一杯酒,便繼續往下面走。走了一圈下來,他雖然每桌喝的酒都不多,但仍然有些暈乎乎的,好在人還是很清醒。
到了深夜,宴席結束,送走了所有賓客,劉梟才松了口氣,往後院的婚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