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歸縣境內,往襄陽方向的官道上,一支軍隊快速趕路。
為首的人,赫然是張繡。
他率領軍隊自巫縣離開,便進入了秭歸縣。張繡沒有去秭歸縣的縣城,而是往秭歸縣北面去,他要在半道上伏擊救援秭歸縣的援軍。
張繡選擇的伏擊地,是在秭歸縣北面六十裡的藏虎山。這一座山雖然不高大壯闊,卻綿延十余裡,是馳援秭歸縣的必經之路。
張繡如今,還沒有抵達藏虎山。
大軍快速行進,張繡則是默默隨軍前進。
“報!”
前方有哨探趕回,快速來到張繡身旁,道:“將軍,有襄陽戰報。”
張繡自士兵手中接過來,看了一眼,便擺手道:“繼續打探消息,嚴密監視襄陽的動向。”
“喏!”
士兵得令,轉身就離開了。
張繡調轉馬頭,往後方李儒所在的地方去。他來到李儒身旁,說道:“軍師,剛得到消息,劉表派遣文聘為大將,令文聘率領五萬精銳馳援秭歸縣。”
“文聘!”
李儒聞言,皺起了眉頭。
對於文聘,不論是張繡,亦或是李儒,都早就知曉。畢竟兩人一開始就謀劃荊州,對荊州的官員、將領和兵力部署,都是極為清楚的。
文聘是楚漢大將,是劉表心腹。
相比於蔡瑁等誇誇之輩,文聘行事穩健,用兵也更加慎重。要伏擊文聘這樣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繡道:“軍師,我們要怎麽伏擊文聘?”
李儒想了想,道:“按照原定的計劃,我們是等文聘抵達藏虎山,便半道攻擊。但文聘用兵穩健,即使我們半道攻擊,恐怕也難以徹底擊垮文聘。畢竟,文聘並非易與之輩。”
張繡眼眸眯起,道:“軍師,我記得藏虎山下,是一片低窪地帶,對嗎?”
“沒錯!”
李儒點了點頭。
忽然,李儒眼中一亮,道:“將軍,你的意思是……”
“水攻!”
張繡斷然回答。
他的臉上浮現出鐵血神色,道:“文聘是一個穩重的人,想要讓他犯錯頗為不易。就算我們伏擊文聘,也未必能成功。所以眼下的情況,只能出其不意,借橫穿藏虎山的河流,一鼓作氣擊潰文聘的大軍。否則五萬大軍,不知道何時才能擊潰。我們要拿下劉表,必須速戰速決。”
李儒說道:“即使采用水攻,但未必能瞞住文聘。”
張繡笑了笑,說道:“這一點,我自有辦法,我是這麽考慮的……”
當即,張繡說了他的計劃。
李儒聽完後,仔細推演一番,便道:“將軍的計謀,的確是可行。不過計劃排布了,就看文聘能否看穿了。如果文聘洞悉了,我們要伏擊文聘,便無比的困難。”
張繡道:“如果這樣的計劃,都瞞不了文聘。那麽接下來的這一戰,就只能靠秭歸縣令龐煦裡應外合,才能拿下文聘了。”
李儒道:“既如此,我們再加快速度,早日抵達藏虎山,然後布局安排。”
張繡點頭,當即就吩咐下去。
隊伍又走了半天,終於抵達藏虎山,便開始快速行動。
軍隊抵達後,張繡便開始忙碌起來。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日,抵近中午時分,一名哨探來到了山中藏兵的地點,來到張繡身旁稟報道:“將軍,文聘率領的精銳,已經進入藏虎山區域。”
“來得好快!”
張繡聞言,忍不住驚訝。
從襄陽到秭歸縣,按照平常的趕路速度,少說也得五六天的路程。但文聘率軍趕路,硬生生在兩天就進入了秭歸縣,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張繡吩咐道:“繼續打探文聘動靜!”
“是!”
哨探得令,轉身就退下。
李儒坐在張繡身旁,道:“現在就看文聘的應對了,將軍的計策能否成功,全在這一役。”
張繡點頭,篤定道:“我的計劃,不會失誤。”
……
藏虎山北面入口。
文聘率領的軍隊,正快速趕路。
大軍進入藏虎山後,文聘便派遣了哨探打探消息,避免在藏虎山遇到埋伏。文聘出兵的路上,就著手收集張繡消息,他知曉了張繡在益州戰事的表現,知道了張繡閃電奪取巫縣,心中很是謹慎,所以一路行駛而來,都是哨探先行。
隊伍進入後,漸漸深入了藏虎山。
傍晚時分,一名哨探策馬趕回,快速就來到文聘身旁,道:“將軍,不好了。前方河流上的木橋被斬斷,我們無法渡河了。”
秭歸縣境內,有一條河流環繞穿過,沿著藏虎山環繞蜿蜒穿過。
而南下秭歸縣的道路,必須過河。
文聘一聽河流的木橋被毀掉,眼中立刻就浮現出警惕神色。他作為軍中主將,經驗豐富,對於這類能伏擊的情況,是極為上心的。
文聘道:“傳令,全軍駐扎。”
“喏!”
哨探得令,便立刻去安排。
在哨探離開後,文聘立刻打馬上前,快速往渡河的地點行去。他往前跑了近兩刻鍾時間,來到渡河的地點,望著被毀掉的木橋,冷笑兩聲,道:“來人!”
“將軍!”
一名將領上前,抱拳行禮。
文聘吩咐道:“立刻派遣哨探,沿著此地往上遊走,查看是否有截流築起堤壩的情況?”
“喏!”
將領得令,便立刻去安排。
另一名將領道:“將軍,您的意思是,擔心張繡有伏兵在此,一旦我們乘船渡河,就可能遭到對方決堤水淹?”
文聘說道:“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將領讚歎道:“將軍英明!”
文聘盯著湍急的河流,靜靜等待著。他眼前的這一處河流河道,足有近百丈寬,一旦真是遭到水淹,那麽麾下大軍必定死傷慘重,這是文聘無法承受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天色暗下來,文聘傳令大軍扎營。
軍隊原地休整,然後埋鍋造飯。
文聘吃過晚飯後沒有休息,安排布置了營地的防守。對於營地的布防,文聘極為用心。他甚至覺得,張繡極可能是故意毀掉木橋,然後讓他駐扎在此,然後偷襲營地,所以文聘不敢掉以輕心。
夜色深沉,到凌晨時分,才有哨探返回。
哨探進入中軍大帳,稟報道:“將軍,我們沿著河道往上走,最終的確發現了堤壩。距離我們這裡往上十裡外,卻有堤壩攔截河流。”
文聘冷笑道:“張繡還真是費盡心機,為了避免被本將發現,竟然在十裡外構築堤壩。他用一段一段傳遞信號的方式,可以在極短的時間決堤。而河水湍急,足以在短時間抵達我們這裡。張繡可真是用心良苦,可惜現在,他的布置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