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如今已經恢復了繁華,城牆不再斑駁,城池不再坑坑窪窪,重新修繕的城牆,都是青磚修築,極為壯闊,足以阻擋萬軍侵襲。
如今的洛陽,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作為連接關中和關東各國的重要地點,洛陽起到了貨物中轉流通的重要作用,無數商人匯聚在此,以至於如今洛陽城內,有無數的新興世家和豪強大族。
這些人盤踞在了洛陽城。
此前匈奴人能進入洛陽區域,便有這些人在背後影響。否則於扶羅不可能進入虎牢關,然後進入洛陽境內劫掠。
城內,朱家。
朱家的家主名叫朱解,此人曾經是遊俠兒出身,頗有心計,更有一個好名聲,他借著大漢穩定發展的機會,很快就在洛陽立足,然後囤積了大量的財富。
當然,朱解也不是真正世家。
可就算如此,朱解也是打通了很多關系,在官場上有些力量。也正是因為官場上有人打招呼,朱解才能積累無數財富。
朱家的府邸,佔地面積近一百畝,在寸土寸金的洛陽城內,能有一百畝的府邸,可見朱解如今的實力,已經是極為龐大。
朱家住宅,雕梁畫棟,可謂是富麗堂皇。
大廳中。
如今天氣漸冷,但也沒有到需要靠炭火驅寒的地步,但大廳中,卻早已經擺放著炭火,驅散了那一絲淡淡寒意,使得大廳內溫暖如春。
主位上,朱解盤腿而坐。
朱解極為魁梧壯碩,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他盤腿而坐,也給人極大的壓力。他相貌粗獷,雙眸明亮有神,給人一種壓迫感。
大廳左右兩側,各自坐著一人。
坐在左側的人名叫晁啟,他是洛陽晁家的家主,四十出頭,頭髮烏黑,雙目炯炯有神,一點都不顯老。坐在右側的人名叫林亥,此人也是四十出頭,長安人,是長安林家的一支。他代表了長安林家,在洛陽城內和朱解交流。
朱解看向晁啟和林亥,面色顯得很嚴肅,鄭重道:“晁兄、林兄,我剛得到了消息,朝廷已經向遠在益州的皇帝稟報了匈奴入侵一事,以皇帝對匈奴人的強勢態度,恐怕皇帝很快會擱置益州的戰事,暫緩對劉璋的進攻。”
“然後,皇帝可能會調軍返回長安。”
“匈奴人作亂,說句實話,這是你們關中各大世家一力請求,所以我同意了。最終,出現了於扶羅殺入了洛陽境內,然後劫掠百姓。”
“皇帝一旦得到消息,很快就會回來。皇帝回來後,事情必須停止。我建議,各大世家也應該趕緊夾起尾巴,不要再興風作浪。”
“皇帝行事強硬,和皇帝對著乾,沒有好處的。”
朱解在官場極有能量,且也有一些渠道和手腕。他出了一些力氣,再加上這些關中世家豪強出手,所以於扶羅才輕易攻入了虎牢關,然後進入洛陽縣境內劫掠。
至於黃忠被羈絆,也有關中世家出手的緣故。
朱解說道:“林兄,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
林亥捋著頜下的胡須,神態從容,道:“如今到了這般情況,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往下推進。依照劉梟的秉性,他不會放過於扶羅的。”
“所以,劉梟還會開戰。”
“最近一兩年,劉梟連續開戰,征伐涼州,討伐益州,即使劉梟通過宣紙賺錢,通過醉仙酒賺錢,但他有錢也買不到更多的糧食。”
“劉梟想要再打一場硬仗,糧食已經不夠了。如今這個關鍵時候,劉梟正攻打劉璋,還在大量的消耗糧食。這幾年劉梟連年開戰,糧食足以支撐攻打劉璋,但想要再分兵討伐於扶羅,他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劉梟需要糧食,就得找關中世家借糧。”
“如此,關中世家便能和劉梟討價還價。”
林亥極為自信,道:“世家之所以是世家,是因為有無數的資源。論及錢財,我們有無數的金山銀山;論及糧食,我們囤積了無數的糧食;論及官員,我們各大世家也有無數人在官場。”
“最關鍵的是,於扶羅雖然入侵,但關中世家並沒有勾結於扶羅。”
“要論罪,劉梟抓不到把柄。”
“關中不同於其他地方,一旦劉梟殺人,必然引起大動蕩。所以劉梟也不敢真正的動刀兵,否則關中亂了,劉梟也會陷入困境的。”
林亥侃侃而談,言語中有一抹傲慢。
在他看來,即使高高在上如劉梟,即使是一國之尊,但劉梟也有太多掣肘的。
如今,劉梟奪下益州的消息沒有傳回。
所以林亥乃至於其背後的關中世家,認為劉梟在攻打劉璋的關鍵時候,如果要再分兵攻打於扶羅,就必須找關中世家求助。
如果劉梟不攻打於扶羅,又會影響威望。
所以,林亥篤定劉梟要借糧。
晁啟聽了林亥的話後,沉聲說道:“林先生,這一次,世家想籍此施壓,想通過糧食從劉梟的手中得到更多權利,務必要謹慎。稍不注意,便可能引火燒身。”
“無妨!”
林亥大袖一拂,道:“劉梟有內患,更有外患,更處在攻打劉璋的關鍵時候,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否則一旦動蕩,波及的不僅是關中,更有益州戰線。”
“但願如此!”
晁啟說道:“接下來,林家和其余關中世家,可還有其他計劃?”
林亥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我們只需要等劉梟回到長安,然後宣布討伐於扶羅的事情。劉梟需要糧食,會安排人出面聯系我們的。”
晁啟說道:“劉梟處事很厲害,不是易與之輩,我還是希望,凡是小心一些。”
朱解附和道:“低調一些更好。”
幾人聊著天,說著劉梟如果返回長安後,即將可能出現的局面。朱解和晁啟倒是有些小心翼翼,但林亥沒有放在心上,顯得極為自信。
“報!”
大廳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朱解府上的管家,大步進入廳中,躬身向朱解行了一禮,便遞上一封書信,說道:“家主,有長安傳來的消息。”
朱解接過來,拆開書信看了一遍。他看完後讓管家退下,一張粗獷的面頰,登時就布滿了凝重神情,不再輕松了。
林亥道:“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