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縣境內。
官道上,一支軍隊正快速趕路。
這一支軍隊,赫然是張繡和李儒率領的大軍。他們自魚複縣出發,乘船沿著長江進入巫縣境內後,便上岸沿著官道行進。
官道上,軍隊蜿蜒綿長,猶如一條長蛇一般。
“噠!噠!”
一陣急促腳步聲,自前方官道上傳來。
“急報!急報!”
馬背上的哨探,一邊策馬趕路,一邊大聲呐喊。他所過之處,士兵紛紛讓開,任由哨探路過。哨探快速的趕路,很快來到張繡面前,抱拳道:“將軍,有巫縣急報!”
士兵取出書信,遞到張繡手中。
張繡當即就拆開書信,看到了書信上的內容,便看向李儒,道:“軍師,巫縣的大族已經定下了計策,一旦我們抵達,就會裡應外合,打開城門任由我們入城。”
“現在的問題是,這些人頗有實力,能拿下秭歸縣。前提是,他們說秭歸縣令至少要給予一郡太守的官職,才能令秭歸縣令歸順。”
“軍師認為,是否答應他們?”
張繡看向李儒,等待李儒的答案,心中也在盤算著利弊。
李儒道:“將軍,我認為可以同意。”
張繡說道:“理由呢?”
李儒微微一笑,道:“理由很簡單,只要拿下了秭歸縣,事情就好辦了。不費一兵一卒,攻克秭歸縣,即使給予秭歸縣令一郡太守的官職,也是值得的。但將軍必須闡明一點,一郡太守的官職可以給,但具體是荊州哪一郡暫定,必須上報陛下才能確定。我們能允諾的,是給予一郡太守的職位,這是最大限度的條件。”
張繡頷首道:“軍師所言甚是,我也是這麽考慮的。”
李儒繼續道:“大族和大族之間,多有聯系。如果能通過巫縣的巫家,從而打通秭歸縣的縣令,我們便可以通過秭歸縣的人,再度打通其余縣的人。”
“將軍回信時,還可以告知巫灝,讓他聯系其他人,煽動南郡乃至於荊州其余各地官員,以及各地的世家大族。”
“只要歸順陛下,都給予重賞。”
“巫灝能說服諸多人歸順,他的功勞也將一一呈報陛下。”
李儒說道:“巫灝作為牽頭的人,他得了好處,自然會賣力的。借力打力,利用荊州世家的力量,撬動劉表的力量,這才是上上之策。因為劉表之所以能立足荊州,建立楚漢,根本上還是有荊州世家的支持。如果沒有世家的力量,劉表就是一個廢物。”
張繡道:“軍師所言,我立刻安排。”
李儒點了點頭。
張繡當即就停下,讓士兵拿來了筆墨紙硯,然後撰寫了回信,便交給哨探,說道:“親自交給巫灝,不是巫灝本人,絕不能交出。”
“喏!”
哨探得令,將書信揣入衣服中,便快速離開。
哨探是以最快的速度趕路,每到一地便更換戰馬。人不換,戰馬不斷的更換,才能最大限度的節約時間。哨探抵達巫縣後,便換了裝束,然後混入城內,然後來到巫家拜訪。
哨探和巫家的人,早有聯系。
一抵達巫家,很順利就見到了巫楨,在巫楨的帶領下見到了巫灝。
哨探遞上了書信,道:“巫家主,這是將軍回信。”
巫灝拆開書信,快速閱覽。
當他看完後,臉上浮現出燦爛笑容,因為張繡的回信中,明確說了只要他能聯絡荊州其他各縣各地的大族,只要是拿下一地,就多算巫灝一份功勞。
比如這一次如果秭歸縣不戰而投降,巫灝也是立功。
對此,巫灝自是樂意之至。
巫灝年逾五旬開外,他活了幾十年,在荊州有極大的人脈網。即使巫家和蔡家、龐家、黃家等荊州大世家相比,巫家是難以望其項背的,但論及個人的人脈,巫灝不怎麽差。
巫楨迫不及待的道:“父親,張將軍如何回信的?”
巫灝道:“說服秭歸縣令的條件,張將軍已經允許了。只要秭歸縣令願意歸順,待事成後,可以給予他一郡太守的職務。”
巫楨道:“從一縣的縣令,驟然成為一郡太守,真是好運道。”
巫灝說道:“這便是時勢造英雄,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你親自走一趟趙撰的府邸,請他立刻前往秭歸縣,讓他說服秭歸縣的縣令。”
“是!”
巫楨點頭應下。
不過,巫楨卻沒有立刻離開,問道:“父親,張將軍沒提及我們巫家嗎?”
“提及了!”巫灝點頭回答。
巫楨問道:“怎麽說?”
巫灝道:“只要我們多勸服各地投降,那麽我們的功勞就越大。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每勸說一地的大族或者縣令投降,就給我們增加了一份功勞。”
巫楨道:“兒子明白了!”
“去吧!”
巫灝擺手。
“兒子告退!”
巫楨躬身揖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書房,準備往趙撰的府邸行去。
巫灝坐在營帳中,思考片刻,就撰寫了一封信函,交給了傳信的哨探,說道:“你向張將軍稟報,說巫灝已經準備好,就等張將軍抵達了。”
“喏!”
哨探接過書信,就轉身離開了。
……
縣衙。
書房中。
巫縣的縣令岑閩和謀士相對而坐。
岑閩年逾三十,國字臉,劍眉朗目,很是俊朗。他三十出頭擔任一縣的縣令,不算年紀大,也是極有前途的。只是岑閩的臉上,卻布滿了憂慮。他看向身邊的謀士賈琰,道:“先生,剛接到邊境傳回消息,張繡自魚複縣進入巫縣境內,已經往巫縣殺來,我們如何抵擋?”
賈琰說道:“縣尊,卑職認為有兩件事要做。”
岑閩道:“先生請說。”
賈琰的眼中,閃爍著智慧光芒,建議道:“第一,立刻將張繡襲擊荊州的消息上奏襄陽,請陛下派遣援兵馳援;第二,調集所有的士兵備戰,做好死戰到底的準備。既然要死戰,也要調集各項防守器械。”
岑閩思索後,頷首讚許道:“先生提及的兩件事,很有必要。這兩件事,你立刻安排下去。”
“喏!”
賈琰躬身便應下。
他是岑閩的謀士,得為岑閩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