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面前所有人都被自己震懾到,秦小道很是滿意地點點頭,第一要求達到了。
他伸出右手一揮,對著所有人喝道:“你們所有人都站在線的這一端。”
待這些死囚都站好,秦小道又開始讓他們原地跑步,而且還是他不喊停,就不能停的那種。
眼前這一群人跟個傻子一樣被秦小道在哪裡操弄,程處亮走過來,對著他小聲問:“道兒哥,你這是幹啥呢?剛剛殺幾個人立威我理解,但現在這麽做我就摸不著頭腦了。”
秦小道嘴角微微上翹,冷冷一笑:“在來之前,我就在想這一批人裡應該會混入幾個那幫孫子的眼線,卻沒想到有這麽多。”
“他們?”程處亮眼睛微微一瞠,“你是說太子……”
秦小道轉頭笑道:“嘿嘿,這好戲才剛剛開始呢,亮兒哥,你叫幾個人過來,幫我將隊伍裡那些已經站著不動的人都拉到線的左邊。”
程處亮這才明白秦小道劃線的用意,當即招呼一些人過來,按照秦小道的意思將隊伍裡面那些懶得動、不想動,或者動幾下就站在那裡摸魚的人,統統都拉扯到線的左邊。
盡管如此,秦小道還是沒有讓他們停下來。
同樣,那些覺得累了,率先停下的人也被拉扯到線的左邊。
眼見這第一批就已經被拉扯出了將近一百多個人,程處亮看著眼前這些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人,對著秦小道說:“差不多了吧?”
秦小道卻是搖搖頭,很簡單地吐出兩個字:“不夠。”
隨著時間的延續,很快有越來越多的死囚都停了下來,紛紛被帶到線的左邊。
待剩下三、四百人的時候,秦小道對著眼前這些已經氣喘籲籲到連舌頭都吐出來的死囚說:“我估計你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麽會來這裡,留下來對你有什麽好處?現在我很明確地告訴你們,只要你們當中有人能在這裡經過我為期一個月的操練,你們將再不是死囚,而是我秦小道的兵!”
之前秦小道在跟李世民談論的時候就已經提及,在唐朝當兵是一種榮耀,很多百姓以能夠當兵為榮、為傲。
一聽秦小道這話,那些原本已經吐出舌頭的人連忙收了起來,拚命地跑跳。
這其中,秦小道就發現了好幾棵苗子。
這些人腦子很清晰,他們或許在一開始就已經洞察到了秦小道的意圖,並且在原地跑步的時候刻意將自己的動作放緩,而且十分有規律地運動,降低體能消耗。
當然,這三百多個人裡,肯定還有李承乾、李泰,或者是其他派系的人。不過秦小道也不著急著攆人,反正後面好玩的事情多著呢。
原地跑步是一件極其枯燥、無聊、要命的動作,這一招秦小道的保鏢就曾經用在秦小道的身上。他很明確地告訴秦小道,想要磨練一個人的毅力,不需要整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簡單、最實際、同時也是最直接驗證一個人毅力的就是原地跑步。。
正因為它無聊、枯燥、要命,在跑跳的過程中,會不斷地消耗人的耐心、體力和意志力。
那幾個勢力派來的人,肯定也都是一些偷雞摸狗的東西,這一招能將他們刷下七成,甚至更多。
另外,對於死囚,秦小道首先要的不是他們的忠誠,而是毅力。
“停。”
這個聲音一出,所有人集體都癱在地上,讓秦小道有些意外的是,這些人當中竟然還有幾名女性死囚。
秦小道顯然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女人,轉頭對著程處亮問:“亮兒哥,這幾個女人是怎麽回事?”
秦小道所指的這幾個女人連模樣都十分特殊,因為她們臉上竟然塗抹著一些奇怪的彩繪,可上去凶神惡煞,使得附近那些壯漢都不敢接近。
程處亮也不是很清楚,對著邊上的人問了幾句,當即就有一個中年文士從遠處小跑了過來。他手裡一直抱著一本小冊子,聽秦小道一問,那小冊子也沒翻,顯然是認識這些女人,當即開口解釋。
“秦校尉,這六個女人都是交州的山民,她們前段時間混入南方的運糧隊進了城,之後在夜裡潛入一位官員家裡,將那名官員殘忍殺害,甚至剝了皮。事後,這些女人就坐在刑部大門口一言不發。”
“喲,這幾個女人倒是十分有趣啊。”
秦小道流露出如同撿到寶一樣的表情。
那文士對著秦小道說:“秦校尉,這些山民本來昨天就應該處斬的,在下就是監斬官。可當時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人下了一道密令,在下就將她們運過來了。”
秦小道點點頭,看樣子這又是李世民的小把戲。不過,對於秦小道而言,這隊伍裡的“怪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將怪人操練成“變態”,這才是秦小道的終極目標。
接著,秦小道讓身邊的文士將那些淘汰下來的死囚盡數帶走。
程處亮雖然不明白秦小道這麽做的用意,但秦小道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他也已經習慣,為此也沒有多做乾預,留下一批人負責看管這批死囚,自己策馬離開了。
這個營地倒是準備了一些帳篷,而且還配備了夥夫,因此在這方面倒不需要秦小道操心。
秦小道也自然是睡在帳篷裡,不過,在半夜時分,他則是偷偷摸摸地起床,拿起昨天下午就已經讓人取過來的鑼,進入帳篷,奮力敲喊:“起來啦,起來啦!!”
話說將人從睡夢中吵醒,看著他們睡眼惺忪、一臉懵嗶的表情,這種滋味著實很爽,難怪以前那些電視裡教官們總喜歡這麽乾。
秦小道一個個帳篷敲過去,當他到第四個帳篷的時候,剛進去就嚇了一跳,因為那六個女人竟然都已經站著了,她們臉上一直都畫著那些詭異的圖案,乍眼一看真的很瘮人。
“呃,都起來了哈,起來了就出去集合。”
這一通響鑼過去,沒有集合,仍舊死睡的人秦小道則是讓仍將他們都捆起來,直接丟在營地門口,等天亮讓人帶走。
看著這些個個睡眼惺忪的人,秦小道則是很賤地問:“知道為什麽我讓你們這個時候起來麽?”
沒有人回答,秦小道則是笑嘻嘻的說:“嘿嘿,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玩你們唄,現在所有人都繞著這個營地四周繞圈跑,跑完十圈繼續回去睡覺。”
待這些人跑完回帳篷之後,秦小道則做盤腿坐下來練功,練了幾個周天就睜開眼睛,拿著鑼又是一通敲過去,待這些人醒了,又讓他們跑十圈。
反覆兩次之後,這些人都不敢睡了。
然而,接下來秦小道卻又不敲了,一直等到天亮,才讓人逐個將他們喊醒。
白天一天,秦小道都沒有讓他們歇著,不是原地跑步,就是繞著圈跑步,也不做任何實際的事情,就是這麽折磨他們,而且天天晚上都不給他們充足的睡眠。
這樣七天左右,就已經有一大批人又被刷了下去,現在只剩下一百多個人。
“我受夠了!”這時候,一個男人突然怒吼一聲,他快步衝出人群,伸手指向秦小道,“你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我們活下,就只是在耍弄我們而已!”
秦小道則是用一臉無所謂的姿態說:“對啊,我就是在耍你們,反正你們都是死囚,早晚都要死,要麽被砍頭,要麽被玩死,你自己選擇。”
恰時,人群裡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老子寧願現在就被拉去砍頭,也不想陪你這瘋子玩了!”
“對!”
“對,我們寧願去死!”
秦小道臉上笑容不變,用一種不鹹不淡的口吻說:“把剛才說話的人都推出來,今天不用操練,晚上保證你們睡個好覺。”
頓時,所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後撤,露出六個人孤零零地站著。
“你們這幾個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呢。”
秦小道拍了拍手,當即有幾個士兵上來將他們都抓住。
“回去之後,帶我向太子殿下、魏王殿下和趙國公他們問聲好。”
這幾人一聽秦小道還這麽說,臉色多少都有些變化,卻又不敢承認,只能半低著頭。
將這幾個人都踹出去之後,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只剩下一百六十幾個人。
這個人數也差不多是在他的預計范圍內,當即拍了拍手,就有士兵推著一大車的酒壇子過來。秦小道隨手抱過一壇,打開酒封之後,一股濃鬱的酒香就飄灑出來。
對於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來說,醉仙樓的美酒別說是喝道,就連嗅聞都是一種奢侈。
因此酒封一開,很多好酒的人紛紛深吸了一口氣。
秦小道從旁邊士兵腰間拔出長刀,在自己的手心狠狠剮過,立即有不少鮮血流淌入酒壇之中。
一共二十壇酒,秦小道都往其中加入自己的鮮血,隨後倒入碗中,然這些死囚統一喝下。
酒水混著血液,使得他們身體灼熱異常,很多人喝道盡興處,更是拍打著胸脯,發出聲聲嚎叫。
“從現在開始,你們這些人,就是我秦小道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