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裡。
袁紹臉色陰晴不定。
而許攸,更是有些打怵。
“啪!”
袁紹怒目圓睜:“現在三軍上下,到處都是流言,說你斂財無度,到處搜刮民脂,貪汙受賄,中飽私囊!”
“審配特意派人詳查,結果發現,你的兒子監守自盜,貪汙了三萬多糧餉,致使我兒袁譚出兵延誤數日!!”
“若非如此,我兒早便可與張郃高覽接應,張郃高覽又怎會中計大敗!”
“如今,三軍上下,對你盡是不滿!”
“你怎麽解釋!”
許攸慌了,他額頭不斷落下冷汗。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明明他已經將那田豐搞的被貶,只要再搞走一個郭圖,這袁紹手底下就是他一人獨大了。
但現在這事一鬧出來,自己豈不是……
有了!
許攸心裡再升一計。
他立刻拱手言道:“主公,這,在下確實有所放肆,此事,在下甘心受罰。”
“ 可眼下大戰將近,我們更應該同心同德,一舉抗蕭才對啊。”
“如今這個時候,傳出這種流言,豈不是故意亂我軍心,使我三軍上下,不得齊心嗎?”
“主公,這是奸人之計啊!”
聽到這,袁紹沉默了。
按理來說,眼下確實是外戰更為關鍵。
這時候內鬥,豈不是作死嗎?
“請主公一定明察,定是有人故意使奸,有意欲使我軍大敗啊。”許攸看起來誠懇無比,說道。
袁紹緩緩頷首,正當他打算下令時,郭圖快步走了進來:“主公,探子來報稱,前幾日,蕭雲軍中宴請三軍,說是田豐被貶,他們少了一個心腹大敵,此戰定能獲勝。”
這下,卻給袁紹說迷糊了:“等會,你說什麽?田豐被貶,他們少了一個心腹大敵?難道,田豐之前說的,才是對的?”
許攸眼神一狠,再度說道:“主公,這必定是那蕭雲的奸計啊,他有意攛掇我軍內部生亂,才會如此做!”
“倘若主公重用田豐,田豐必定勸主公不跟蕭雲開戰,這,才是蕭雲想看到的!”
“請主公試想,蕭雲不過十幾萬兵馬,主公可是有五十萬大軍啊!”
“站在蕭雲的角度上講,他巴不得主公此時停戰,給他繼續發育的時機啊!”
袁紹沉默數秒,再度猶豫。
可郭圖,卻又言道:“主公,還有一個消息,軍中流言四起,說是主公三軍上下不齊心,此戰必敗。”
“這流言……似乎,是從田豐嘴裡傳出來。”
聽到這,許攸眼珠一轉:“主公,你看看,正如在下所言,這田豐,可真是奸詐無比啊。”
“他就是想盡任何辦法,阻擾我等進軍!”
袁紹臉色隱隱已有暴怒。
見狀,許攸立刻火上澆油:“主公,你難道不覺得, 這事有些太巧了嗎?”
“那田豐,剛讓軍中大起流言,阻礙我軍進攻,還想陷害於我,蕭雲卻又立刻召開盛宴,說是祝賀田豐被貶……”
“這一切,不都是為了讓主公停戰嗎?”
“倘若停戰,最有利的,不還是蕭雲嗎?”
“在下懷疑,那田豐是不是和蕭雲……”
後續的話,他沒再說。
袁紹當然明白許攸的意思,他試探看向了郭圖:“你覺得,此事如何啊?”
郭圖眼珠賊溜溜轉了轉。
倘若田豐徹底倒了。
他能與之爭權的大敵,不就少了一個嗎?
到時候,若是真出了什麽事,他也可以讓許攸背鍋!
反正,這事,是許攸第一個提的。
想著,郭圖拱手:“主公,在下也不敢肯定,但……蕭雲十五萬兵,主公五十萬大軍,這都是絕對的優勢。”
“此時退兵,有利的,是蕭雲啊。”
“只怕……許攸確實言之有理啊。”
袁紹當即拍案:“田豐亂我軍心,擾我進軍,來人啊,取我佩劍,斬定田豐首級!”
許攸立刻拱手大喜:“主公明智!”
袁紹瞄了一眼許攸:“你也別得意,別忘了你立下的軍令狀。”
“下面這一戰,我會讓你來做指揮。”
“你贏了,之前貪汙之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你若是輸了,就別怪我數罪必罰,到時候,我就要斬你人頭,以定軍心!”
許攸自信滿滿拱手:“請主公放心,在下定能大獲全勝!”
“在下這就去探營,以求破敵之策!”
說著,許攸滿意離去。
而郭圖,同樣也拱手告退。
看著這倆人離去的背影,袁紹松了口氣。
他手底下的謀士爭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一直以來,他都犯愁,該怎麽平衡這些家夥。
還好他聰明!
先貶田豐,再嚇唬許攸。
這樣,就算許攸贏了,也只是將功贖罪。
“哼哼哼,還是我袁某人,計高一籌啊。”
袁紹一捋胡須,得意洋洋。
……
接下來的幾天,看似平靜,卻是暗藏鋒芒。
袁紹大軍,厲兵秣馬,隱隱有向河東包圍之勢。
而蕭雲,依舊按兵不動。
他在等,等袁紹出手的那一刻!
“正面對抗,十五萬大軍絕非袁紹對手。”
“倘想取勝,當以智勝。”
“故作敗退之狀,誘敵軍深入,若袁紹接連大勝,必將成驕兵。”
“屆時,靜等 袁紹內部各謀士不合生變,而敵軍剛好位於我軍引誘之地。”
“天時地利人和,我軍盡得知,則可出兵突襲,袁紹縱有五十萬大軍,必將必敗如山倒!!”
諸葛亮和郭嘉兩人互相配合。
你一言,我一語。
所有一切規劃,已經浮出水面。
只等……最後徹底實施!
果然,不出他們兩人所料。
敵軍,由正面掩殺!
巨鹿,邯鄲,魏郡三線出兵,同時掩殺太原,上黨,河內三郡。
而蕭雲大軍,分別抵抗,卻又成“潰敗”之勢,接連後退!
短短不過半個月的時間。
袁紹連戰連勝,勢如破竹!
最終,蕭雲大軍,被迫“龜縮”於河東洛陽一帶!
看似……兵敗如山倒!
冀州,監獄裡。
“咚咚咚!”
腳步聲,陣陣傳來。
監獄的門,被緩緩打開。
“稟別駕,主公口諭,田豐背叛,暗中與蕭雲私通,罪無可赦,令其自盡。”
言罷,那將士遞過手中的佩劍。
聞言,田豐歎息:
“只怕,是主公連連戰勝,看似是勝局,實則,卻是被那蕭雲牽著鼻子走啊。”
眾人沉默。
田豐抬起頭,掃了一眼將士:“是許攸,還是郭圖害的在下?”
將士依舊沉默不語。
田豐眼神陰狠幾分。
我既得死,你許攸,也不得安生!
看來,自己必須要走出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