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大唐的教育制度,也是十分發達的。
尤其在繼承了前隋的制度,加以改良後,其理念與制度並不算落後,甚至後世不少教育專家,都認為唐代的教育制度值得借鑒。
除了國學、太學外,大唐各州郡縣,都有官學。
李二對於教育也是相當的重視,其當皇帝的貞觀年期間,大唐僅官學的學館,就增加了一千二百多間。
而民間辦的私塾尚未記錄在冊,大唐也是鼓勵這些私塾存在的。
但無論大唐的教育制度如何先進,如同李忘憂提出的,這般後世現代學校的辦學想法,卻是眾人從未聽聞過的。
而當李二他們聽聞,李忘憂還準備從長安城中招募貧苦人家孩子,免費入學,食宿全免後,更是愕然無語。
李忘憂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李二與房玄齡等人都沉默了,各自在心中琢磨這書院與大唐官學、私塾的不同,比較其優劣。
貌似,如李忘憂設想這般,花費十年時間,成系統的教導一名稚童,卻是前所未有之創舉。
若是一名稚童,從小便能系統學習李忘憂所言的那些功課,待其成年及冠後,該是怎樣一番光景?
想及此處,李二又看看考院之中,那些埋頭答題的考生們,不僅想到若是十年後,李忘憂那書院之中的學生們,來這禮部考院參加春闈,又會是怎樣光景?
李二忽然扭頭對李忘憂說道:“子憂,工部出人幫你建書院自然沒有問題,不過包括承乾、青雀在內,朕那幾名皇子,也要一並入學。”
他如今包括李治在內,共有九位皇子。
蔣王李惲、越王李貞與晉王李治尚且年幼,楚王李寬早薨。如今符合李忘憂設定入學條件的,除了李承乾與李泰外,便還有吳王李恪、齊王李佑與蜀王李愔三人。
李忘憂有些面露為難:“叔叔,小侄的書院,可是住宿製,所有學生一律居住在書院之中,每旬才放假一日,你也願意讓承乾去書院讀書嗎?”
其他皇子倒也罷了,李承乾畢竟是太子,李忘憂可不確定李二與長孫皇后,舍得讓他去書院讀書。
更何況東宮可是有太子左庶子等屬官,負責教導輔佐太子。就連李綱都剛被李二召為太子太師,這時候讓李承乾去書院讀書,貌似不靠譜啊。
李二點點頭:“子憂你方才不是說了嗎?不患老而無成,只怕幼而不學。朕方才仔細想過,子憂你那書院,卻有可取之處,朕信的過你,必不會耽誤承乾他們。”
既然李二如此說,李忘憂還能說啥?只能無奈點頭。
不過在他想來,將李二那些皇子弄去書院讀書,卻也有好處。
讓那些小家夥們遠離深宮,每日與同齡人交往學習生活,或許今後李二那些不肖子孫,會少乾一些謀反尋死之事吧?
房玄齡卻也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子憂那書院建好後,老夫的三子房遺則與四子房遺義,也一並送去書院讀書好了,子憂,你可願意?”
盧寬也開口問道:“戶縣伯,老夫也有兩位孫子,不知可否一並入學?”
這下輪到李忘憂愕然了,這特喵的叫什麽事情?
自己原本建那書院,可是想教導那些寒門子弟,怎麽才與李二他們說了這事,就都想送子孫來入學了?這特喵的要是傳出消息去,那些百官勳貴得知李承乾他們在書院讀書,怕不都想將自家子弟送去書院?
到那個時候,自己辦的書院,豈不是又成為弘文館與崇文館的翻版了?
再看看一旁的杜如晦,居然還一副遺憾的表情。他只有杜荷杜構兩個兒子,而且都已快及冠了,顯然無法進入書院讀書。
不行,這後門走不得!
李忘憂朝房玄齡與盧寬訕笑道:“嘿嘿,房公、盧公,非是我矯情,實在是這書院入學,自當有其規則。這個……嗯,必須要考試,通過考試方能進入書院讀書。若是我貿然同意房公與盧公的子孫入學,這長安城中如此多的百官勳貴,實在屆時不好推脫。還請房公、盧公原諒則個,不若等書院建好,再讓他們來考個入學試?以房公與盧公的家學,通過一個入學試,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房玄齡與盧寬對視一眼,卻也理解,都笑著點頭答應了下來。
李忘憂卻又說道:“不過書院也打算招收女童入學,若是房公、盧公府上有適齡的女童,倒是無需測試,可以直接送入書院就讀。”
他這話,倒是又讓李二與房玄齡他們愣住了,李忘憂還打算招收女學生?
雖然大唐風氣開放,尚無明清兩代那般男女大防,但女子去學堂讀書,卻是少之又少。
“子憂,這怕不妥吧?你那書院還打算招收女子?這男女一起在書院中讀書,恐會多生事端。子憂,老夫勸你,還是莫要如此。”盧寬忍不住出言勸道。
李忘憂無奈抓抓腦袋,他倒是也知道,想招收女童,肯定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當初在長安城裡,隻為修建個女廁,便鬧出了諸多波瀾,更何況是女校。
好在他與美女上司兩人,對此也早有預計。
“盧公,並非是男女同校,而是在書院一側,另建一個專門的女校,男子不可入內,請的也是女先生教書。”李忘憂指著草圖上一角說道。
其實他這什麽女校,根本就是打擦邊球,那塊區域,僅僅是女生們的宿舍區而已。這些女子入學後,其實還是在同一個書院之中。
盧寬哪裡不知他的打算,歎口氣道:“子憂,這女子入學有何用處?即便你將她們教得學富五車,難道她們還能出來為官入仕不成?能通文識字,能明大義便可以了,又何必去書院讀書?正所謂哲夫成城,哲婦傾城,這女子讀書又有何用?”
李忘憂笑道:“盧公此言差矣,這女子讀些書,總是有好處的。哪怕將來嫁了夫婿,至少能寫會算,也能管著府上的產業不是?何況這女子要相夫教子,若是不通文墨,又如何能教的好自己子女?皇后殿下,若是無才,又如何著出《女則》一書,教導天下婦人?盧公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連長孫皇后都給搬出來了,盧寬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搖搖頭,顯然並不認同李忘憂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