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與魏征兩人,說的自然是關於李忘憂的事情。
面對李二的猶豫,魏征一臉正氣:“陛下,馬者,國之武備,天去其備,國將危亡。戶縣男獻上這馬掌,其功績不亞於開疆拓土,如此奇功,豈能因其年幼而不賞?”
李二遲疑道:“魏公的話,朕自然是同意的。但子憂他畢竟剛剛封爵才月余時間,倘若再次封爵,這是否有些拔苗助長了?”
原來方才魏征居然向李二諫言,要求李二以戶縣男進獻馬蹄鐵之功,予以爵位獎勵。
對於魏征的進言,李二相當猶豫。
倒不是他舍不得爵位,說實話,以李忘憂的功勞,當初隻敕封了一個最末等的開國縣男,已經屬於虧待了。
四輪馬車,工部大量試製後,發現用此馬車運輸糧草輜重,不僅速度比以往快了數倍,而損耗則降低到原先的一成。
僅此一物,便讓原本岌岌可危的隴右道安定了下來。
隴右道的軍事壓力非常之大,尤其為了防禦西突厥人,大唐在此一直想投入重兵。但受限於補給困難,諾大的隴右道,不過有數千人馬駐扎。
從長安城到隴右道的幾個重要州郡,距離超過了兩千裡。在李忘憂搞出四輪馬車之前,牛車需要一兩個月時間才能將糧草從長安運抵隴右。
路途人吃馬嚼,最後運抵隴右的物資十不存一二。
而工部試製出四輪馬車後,用四匹挽馬拉車,從長安城往返隴右州郡,不過用了短短二十來日時間。
一次便運去了足夠數千人馬,一年使用的輜重糧草。
這極大的緩解了隴右的軍事壓力,甚至開始有能力向西域各國進行滲透了。
獲得足夠的補給後,朝中甚至有聲音出現,商議是否要討伐高昌。
總之,看似不起眼的四輪馬車,帶給大唐的,絕不僅僅是一種交通運輸工具而已。
如今李忘憂搞出來的馬蹄鐵,其在對於大唐的意義,絲毫不弱於與四輪馬車。故此,魏征才直言進諫,要求李二再次給李忘憂封爵。
“陛下,甘羅十二可為相,李子憂為何就不能封爵了?夫有功不賞,為善失其望!請陛下三思。”魏征不依不饒繼續說服李二。
李二身旁的長孫皇后,雖然從不乾預朝政,此時卻也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二郎,臣妾覺得魏公言之有理。”
連長孫皇后都開口了,李二便沒有再糾結。他略一沉思,緩緩點頭:“觀音婢與魏公所言極是,朕受教了。”
大唐爵位,是帝王對貴戚功臣的封賜。如何封賞,李二可一言而決,無需與群臣商議。
李二讓內侍將一旁的房玄齡、杜如晦招來,小聲吩咐了幾句,卻聽得老房與老杜同學,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還在與紈絝們打鬧的李忘憂。
這少年郎,不得了啊!
看看他身旁的自己兒子,老房與老杜這兩位朝堂大佬就覺得有些心塞,果然“別人家的孩子”這個話題,是從古至今就繞不開的。
對於李二的吩咐,房玄齡與杜如晦都沒有表示任何疑問,點點頭便自去忙活了。
待李忘憂與紈絝們打鬧過後,一臉興奮的走到李二面前,準備向李二再提建馬球場和馬球聯賽的事情。
他尚未開口,就見李二身旁,房玄齡手持一卷黃絹站了出來。
“有製!戶縣開國男李忘憂接敕旨!”
房玄齡的話,立刻讓武德殿前,亂哄哄的場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這時候頒發什麽敕旨?
百官之中,自然有精明之人。聯想到馬蹄鐵,立刻猜到了這敕旨的內容,八成這位十六歲的戶縣男,又要升爵位了!
“門下:戶縣開國男李忘憂,有功於社稷……勳戶縣開國子,賜萬金,食邑五百戶,食實封二百戶,主者施行……”
隨著這份房玄齡與杜如晦匆匆寫就,李二用印的敕旨頒布,李忘憂不由覺得有些暈暈乎乎。
自己又升爵了?
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李二居然如此大方。
自己的封號從戶縣男變成戶縣子,感覺似乎好聽了那麽一丟丟啊。
百官議論紛紛,羨慕之色溢於言表。
倒是沒有人站出來反對,即便是世家豪門與李忘憂不對付,卻也知道憑李忘憂進獻馬蹄鐵之功,僅僅敕封開國子,已經屬於苛待了。
“恭喜戶縣子,遷擢潤朝廷,可喜可賀!”
“為戶縣子賀,為陛下賀!”
“戶縣子,恭喜恭喜,老夫早就看出戶縣子氣度不凡,必不是池中之物。”
李忘憂晉升爵位,當著眾人的面,即便是世家門閥,此時也只能捏著鼻子,上前朝賀一番,說兩句客套話。
對於眾人的朝賀,李忘憂也只能一直笑著回禮,臉上的肌肉都快笑抽筋了。
其實晉升爵位,對於如今的李忘憂來說,意義並不大。他又不想為官,更不想介入朝政。
開國縣男和開國縣子,對於他而言,不過是稱謂上的區別而已。
李忘憂需要的僅僅是一張護身符,一個勳貴的身份,能夠保護自己和美女上司,僅此而已。
作為一個胸無大志,企圖在大唐混吃等死的屌絲而言,爵位太高其實反而是種負擔。
不過旁人自然不會這樣看,一眾紈絝對此羨慕不已,嚷嚷著要讓李忘憂去平康坊請客。
這群流氓,就想去和小姐姐們喝花酒,李忘憂鄙視的看了紈絝們一眼,迫於眾人的壓力,也只能無奈點頭答應。
不過他還沒有忘了建馬球場和搞馬球聯賽的事情。
大唐的文化娛樂生活實在太無聊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項他喜歡的運動,自然想要將其弄得更加熱鬧,也好打發自己無聊的時間。
李忘憂趁著李二高興,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次魏征沒在反對,只要那些馬匹不會因為擊毬受傷磨損,其實羊鼻公對於擊毬也是有興趣的。
李二雖然也對李忘憂提出的聯賽有興趣,但聽到要興建包含幾萬個座位看台的馬球場,他不禁又遲疑了。
“子憂,如今大唐國庫尚不寬裕,修建這馬球場,怕是靡費巨大,朝堂實在負擔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