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群星回旋陣再度變幻。
解除了防禦陣型之後,野戰旅的六千士兵齊聲發出了衝天怒吼,不再龜縮,主動朝頑城大軍攻了過去。
烏通吉留意到了野戰旅的陣形變幻。
他一眼就看出來三才陣的防禦不強,右腿受傷的他,心中反而高興起來。
在他眼中,大炎人實在是會打仗,見識到的兩個陣形都很難搞。
半月陣就不用說了,三層盾牌騎馬都跨不過去。
群星回旋陣,更是每個小團體都跟刺蝟一樣,讓頑城守軍無從下手,只能被動防禦。
這兩種陣形推進速度都不算快,野戰旅人數又少。
因此,陣形難破,但野戰旅士兵們取得的戰績,也很有限,畢竟一兩波頑城士兵衝上去,破不開陣型,也就不會上去送死了。
無盡頑城士兵,最多也就死了一千左右,還剩下一萬四千左右。
而現在,眼前的敵將主動放棄了防禦陣型,改為主動進攻,在他眼中,實在是不自量力。
“小子,你莫不是傷到了老子,自鳴得意,才讓手下主動進攻?”
“哈哈哈……你們大炎有句話,叫驕兵必敗!看來你身為大炎人,卻不懂這個道理,今日,就讓我烏通吉,好好教育教育你!”
烏通吉衝著徐懷安喊了兩聲,捂著膝蓋一瘸一拐地往後退去。
徐懷安哪能讓他離開?他抓住被烏通吉刺破的鱗甲,槍尖在綁縛處輕輕一挑,一扯,直接把上半身的鱗甲,連帶內襯都扯了下來,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
“乖孫,往哪兒跑?”赤膊舞了兩下鋼槍,徐懷安跳下高台向烏通吉追去。
“攔住他!”
烏通吉一聲令下,十幾個士兵擋在了徐懷安面前。
徐懷安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不退反進,跟著十幾個士兵戰在一處。
鋼槍在他手中,如同靈蛇亂舞,加之其天生力大,如今身上又少了部分鎧甲負重,十幾個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殺的七零八落,逼得徐徐後退。
但烏通吉終究還是靠著這些士兵,拖延了須臾,退回軍陣之中,下達了反攻命令。
三才陣雖然也很強,但已經不是無懈可擊了,頑城人多,靠著人海戰術,還是能吃下這六千人的。
頑城士兵終於真正跟野戰旅開始了“交火”,人數上的劣勢,很快凸顯出來。
三才陣三位一體,但散進頑城一萬多名士兵裡面,三人應對的敵人,卻往往是五到六人,衝鋒越前的野戰旅士兵,對上的更多。
一群人撲上來,野戰旅士兵再怎麽訓練有素,應對著也會捉襟見肘。
衝在前面的士兵,開始受傷,流血了……
赤練和秦牧已經登上了一處高台,身下躺著一名頑城弓手的屍體。
二人看著戰場上的形勢,心焦不已。
從俯視角看,人數上的優劣一目了然,現在完全是硬拚,這麽個打法,野戰旅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而且到最後,很可能會落敗!
“糟糕……剛剛進攻指令,不會是發錯了吧?”
秦牧狠狠地拍了下高台的欄杆,有些著急起來,想不通物資都少了,太子為什麽不讓撤退。
赤練秀眉微蹙,也有同感,但她未發一言。
眼下質疑總司令的指令沒有意義,更應該想想怎麽破敵!
物資區本就在南城,二人所在的高台,距離頑城的南門,只有五百步不到。
南門原本挺安靜的,可就從信號彈炸響開始,南門處突然就混亂了起來。
城頭上的弓箭手往鐵浮屠身上射箭,射來射去也無法對敵人造成傷亡,城主便下令停了。
反正鐵浮屠三千人也只是在城門口列陣站著,並沒有要進攻的意思。
騎兵,也實在沒法攻打城門。
可就在剛剛,騎兵們突然動了,五六個騎兵站成一排,伏在馬背上,調轉槍頭,用鋼槍尾部對著城門發起了衝鋒。
衝到城門口,狠狠撞上一下之後,立刻勒馬回去,後面又會有第二波衝上來,然後第三波,第四波。
這是陳修然的命令。
他自然也看到了進攻的信號。
身為野戰旅的團長,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野戰旅的戰鬥力如何。
頑城兵力,早有線報,他清楚的很。
野戰旅接到進攻指令之後,會采用什麽陣型,陳修然也想得出來。
簡單在腦中模擬了一下,陳修然就知道野戰旅一定會陷入苦戰。
鐵浮屠不能光在外面等著了!必須進城!
“咣!”
“咣!”
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讓南門咣咣作響。城頭上的城主,早被鐵浮屠嚇破了膽,哪怕鐵浮屠根本撞不開城門,還是被嚇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快!扔石頭!愣著幹什麽,扔石頭啊!傳令!下面的五百人,死活都要抵住城門!”
高台上的赤練,發現了南門的異動,美眸一眨,有了主意。
她倏然回頭,問道:“秦牧,剛才你收起來的炸彈,還能引爆吧?”
秦牧立刻答道:“能!你要幹什麽?”
赤練往南門方向一指,雙眼微微眯起,說道:“用弓箭把炸彈射過去,炸開南門,放鐵浮屠進來!這炸彈,點燃之後,多久會爆炸?”
秦牧看了眼南門,臉上露出幾分懷疑,但他選擇先回答赤練的問題:“一息到半盞茶,引線長短不一樣,想多久爆炸都行,我可以調整。”
“十息的時間夠了,弄好了直接引燃給我。”
赤練說著,掏出了隨身的信號彈,挑出藍色的,直接對準了南門的方向,拉響了。
秦牧迅速調整好了引線長度,把炸彈點燃了,遞給赤練:“弄好了,不過……這麽遠的距離,你能射的過去麽?”
赤練莞爾一笑,伸手摸過點燃了引線的炸彈,往半空一拋:“我可沒說是射箭的是我。”
燒著的炸彈被拋出去十幾米遠,赤練張口含住兩根手指,吹出一個長音,一個短音,又兩個長音。
“嗖!”一支羽箭不知從什麽方向飛射而出,直插在炸彈上,頂著炸彈,正好落在了南門城內。
“滋滋滋……”
“這是什麽東西?”